早上魚遙醒來,發(fā)現(xiàn)是睡在榻上,看清楚是齊景延的房間后,不覺笑了。
他果然還是對我好的!
魚遙開心下榻,就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剛想著就看到房門給推開來,佟小東不情愿的端著盤魚進來。
“睡到現(xiàn)在還知道要醒,你還真好命。”
“是魚!”
魚遙立刻開心過來要接過盤子,被佟小東用筷子打他的手。
“坐下來用筷子吃,殿下吩咐了,想吃魚就得用筷子?!?p> 魚遙雖然不樂意,也只能乖乖坐到桌前接過筷子。
佟小東看在眼里更加不滿,“要不是殿下交代,你就算餓死也是活該?!?p> 魚遙努力挾著魚,對佟小東的夾槍帶棍沒反應,“這魚怎么這么難挾?”
“難挾就別吃。”佟小東一把就想把魚端走。
“別碰!”魚遙趕緊護著盤子,“我會挾的?!?p> 佟小東看著魚遙費勁使用筷子,心里還是有氣。
雖然周放讓他別老盯著魚遙浪費時間,但是佟小東就是氣不過,憑什么魚遙睡在主子房間,卻害的主子去睡書房,上早朝前還吩咐要給魚遙準備魚吃。
“就因為你,害的主子去睡書房,你憑什么?”
“他去睡書房?為什么?”
“你還裝蒜?不因為你搶了主子的榻?!?p> “可以一塊睡啊!”
“說什么你?就憑你的身份,還敢跟主子一塊睡?”
“為什么不行?之前在那雍城――”
“那是情非得已,還有這事不許你再說出去,詆毀主子聲譽。”
“我哪里詆毀他了?”魚遙真的沒法理解人界的人,說實話也生氣。
因為佟小東執(zhí)意怪罪魚遙,便沒給他好臉色看,一等魚遙吃完魚,盤子收著就走,根本沒想再搭理他。
魚遙一個人沒事干,又不知道齊景延上哪去了,只能在府里四處亂晃。
魚遙發(fā)現(xiàn)這府邸實在很大,偶爾看到幾個婢女走過又會忍不住擔心,齊景延要叫這些個女人給碰著,肯定要吐到連心肝脾肺都嘔出來。
不過當魚遙無意間在府里發(fā)現(xiàn)一個池塘時,所有的想法瞬間全給拋開了,他眼里只剩下池塘里的魚。
魚遙蹲在池塘邊上,看著池里悠游的魚,真恨不得整個人跳下去,把里頭的魚全吃個精光。
偏偏他不能下水,一下水魚尾就現(xiàn)出來了,所以他只能找根樹枝,蹲在池塘邊上,拼命想打池塘里的魚,只可惜都是徒勞。
同一時間,佟小東在府里各處盯著,突然聽到下人來報,說三皇子來了,嚇得他趕緊三步并成兩步出府去迎接。
佟小東一出王府大門,就看到外頭停著輛稱不上氣派的馬車,倒是駕車的人一身勁裝看著就像是武功高手,他就是柴聿,齊景瑞的貼身侍衛(wèi)。
佟小東先還一愣,直到柴聿掀開車簾,竟看到穿著太監(jiān)服的齊景瑞從馬車上下來。
因為佟小東壓根沒見過三皇子,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大膽!見到三皇子還不行禮?”
佟小東被柴聿一喝斥,趕緊見禮,“小的參見三皇子?!?p> 原來齊景瑞是礙于母妃的命令,為了不想連累吳公公,便喬裝成太監(jiān)掩人耳目偷偷出宮。
“柴聿,把馬車上的靈芝跟人參都帶下來?!?p> “是?!?p> 佟小東聽到齊景瑞的談吐,也信了他的身份,雖然不清楚他堂堂的皇子為何穿著太監(jiān)服。
“二皇兄可在府上?”
“二殿下去上早朝還沒回府?!辟⌒|趕緊回稟。
“那我先進府里去等他。”
佟小東一聽難色,畢竟來人可是主子的生死對頭,迎進去妥當嗎?
齊景瑞并未注意到佟小東的為難,“帶路吧!”
“是?!?p> 佟小東只好領(lǐng)著齊景瑞進府,在前往大廳的路上,心里不斷想著他突然到府的目的。
到了大廳,佟小東立刻將齊景瑞請上座,跟著趕緊告退要下去給齊景瑞備茶水跟糕點。
本來佟小東如今身為管事,這些事他大可喚人進大廳交代便成,自己留在大廳伺候齊景瑞。
但是齊景瑞的身份實在太過特殊,佟小東不放心,決定到廚房去盯著下人準備吃食。
齊景瑞在大廳上坐了會便覺得無聊,又難得出宮,便吩咐柴聿在廳里頭等著,他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柴聿一聽緊張,“可是殿下,屬下得保護您?!?p> “放心吧,我就在二皇兄的府里轉(zhuǎn)轉(zhuǎn),不會有危險的?!?p> “可是這里畢竟是宮外,尤其還是二殿下的府邸――”
“不得胡言!”雖然眾人都如此臆測,齊景瑞仍不樂意手足關(guān)系被誤會,“再說了,聽說這府邸是舅舅準備的,我在這里難道還能不安全?”
這話果然說服了柴聿,“是,那還請殿下千萬小心。”
齊景瑞在心里嘆了口氣,看來母妃與舅舅的野心路人皆知,才會這么一說便說服侍衛(wèi)。
“知道了,我去去就回?!?p> 昨晚母妃已經(jīng)得知舅舅安排的殺手是被自己給調(diào)走的,又到康和宮把他教訓一頓,讓齊景瑞整晚更加抑郁難眠。他抑郁的不是被母妃教訓,而是對母妃與舅舅的所作所為感到無能為力,心里更加愧疚。
所以即便母妃已經(jīng)嚴格禁止他與二皇兄接觸,他仍執(zhí)意扮成太監(jiān)出宮,為的就是想靠一己之力彌補二皇兄,才把百年靈芝跟人參王都帶來。
齊景瑞環(huán)顧著這間府邸,看似豪華氣派,卻也不免擔心,在這座府里又有多少是要對二皇兄不利的人?
齊景瑞一想到剛才不過搬出這座府邸是舅舅準備的說詞,便輕易說服柴聿,心情更加郁悶。
突然,齊景瑞聽到前頭有聲音傳來……
“過來!給我過來聽到?jīng)]有?都不許跑!”
齊景瑞狐疑的循著聲音走過去,看到是一個年輕男子蹲在池塘邊上,手里抓著一根長樹枝,拼命在打水。
“你在干什么?”
魚遙正當氣惱,突然看到齊景瑞,“你來的正好,趕緊過來幫我?!?p> “我?”
“趕緊過來??!別杵著!”
齊景瑞錯愕,從來沒有人敢對他這般無禮,但又不免好奇的走過去。
“你這是在干什么?”
“趕緊下去幫我抓魚?!?p> “什么?我下去抓魚?”齊景瑞更加詫異,畢竟魚遙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是大不敬,居然還敢指使他做事。
“我試過了,池子里的水不深,你趕緊下去抓。”
齊景瑞好奇了,“既然不深,你為什么不下去?”
“我要能下去,還讓你幫忙干什么?”
魚遙回的理所當然,也讓齊景瑞再感驚奇,從來沒有人敢這么理直氣壯對他說話。
“你為什么不能下去?”
齊景瑞記得他剛才拼命打魚的勁,應該是很想要池子里的魚,要真像他說的池水不深,他更沒理由不下水啊!
“當然是因為我衣服會濕掉??!”魚遙理直氣壯的撒謊。
齊景瑞傻眼,這是什么荒唐的理由?他衣服會濕掉,那自己下水衣服就不會濕掉?
“可是我也――”
“放心吧,你濕了我再給你找干衣服換?!?p> 齊景瑞啞口,實在無法相信怎么有人能如此理所當然?
魚遙已經(jīng)等不及丟開樹枝過來拉他,還主動替他挽起袖子。
“把鞋脫了,要不一會也濕了?!?p> 就這樣齊景瑞雖然沒有答應幫忙,卻被動的按著魚遙的要求做。
或許是因為從來沒有人這么對他,又或許是內(nèi)心實在太過寂寞,竟也沒想糾正魚遙。
魚遙甚至還蹲下去替齊景瑞把衣裳的下擺拉起來,綁到膝蓋上。
“行了,下去吧,記得動作小些,別把魚都嚇跑了?!?p> “知道了?!?p> 齊景瑞小心翼翼的下水,腳一碰到池水立刻一個激靈,但也覺得有趣,尤其又聽到魚遙在喊。
“腳邊腳邊,你腳邊那里有一只?!?p> 齊景瑞趕緊彎下去抓,但是魚太狡猾,還是給溜走。
“你怎么這么笨???”
笨?齊景瑞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形容,雖然他自幼被認為是體弱多病,但是教過他的太傅可都夸他天資聰穎。
“我――”
“別我啊我的,那里那里,趕緊抓。”
齊景瑞只好吞下委屈,按著魚遙的指示努力抓魚。
“算了算了,你把魚趕過來我這邊,我?guī)兔ψ?。?p> 就在兩人忙著抓魚的當下,佟小東已經(jīng)把茶水跟糕點送到大廳,看到齊景瑞不在大廳里更加心急,便到王府門口去等主子回來。
佟小東左顧右盼,終于盼到主子跟周放分別騎馬回來。
沒等齊景延下馬,佟小東已經(jīng)心急迎上前。
“殿下,您終于回來了?!?p> “發(fā)生什么事了?”
“三殿下來了!”
齊景延眉頭一蹙,翻身下馬。
“人呢?”
“剛才是領(lǐng)進大廳的?!?p> “還有誰跟他一道過來?”
“就只有三殿下跟一名貼身侍衛(wèi),不過…”
“不過什么?你趕緊說。”周放替主子著急。
“三殿下是穿著宮里的太監(jiān)服?!?p> “殿下,這會不會是有詐?”
齊景延眉頭深鎖,“去看看?!睅ь^進府。
周放跟佟小東趕緊跟上。
三人穿過前院快到大廳時,突然聽到魚遙的大聲嚷嚷。
“來人?。【让。】靵砣税 ?p> “殿下,是魚遙!”
齊景延已經(jīng)往聲音方向奔去,在大廳里的柴聿也聽到聲音出來,追著齊景延等人的方向而去。
當齊景延來到池塘邊時,就看到池塘里摔了個人,魚遙在池塘邊上大聲嚷嚷。
“救命??!趕緊來人救命??!”
齊景延立刻飛身躍入池中,將那名摔落水的人一把救上池邊。
趕來的柴聿大喊,“殿下!”
齊景延剎時一凜,瞪著救上來的年輕人,他身上就穿著太監(jiān)服。
周放跟佟小東也都吃驚,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
只有魚遙還松口氣,追問齊景瑞,“怎么樣?你沒事吧?我就說水不深?!?p> 周放跟佟小東傻眼,要不是眼下情況太過詭異,佟小東早開口罵魚遙。
齊景瑞被眼前的齊景延給驚艷,想開口說話卻先打了個噴嚏。
齊景延沉色放開齊景瑞嚴詞交代,“馬上送三皇子去廂房,給他換身干衣裳,找府里的醫(yī)官為他診治?!?p> 齊景瑞確認齊景延的身份正要驚喜,卻見齊景延說完甩頭離去,頓時失望。
之后佟小東領(lǐng)著齊景瑞跟柴聿離去,周放則要魚遙一塊去找齊景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