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遙打從見過曹心憐后,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即便晚膳過后純兒在她房里抱怨練功辛苦,她也心不在焉。
“魚遙,我真的不想練功了?!?p> “什么?”魚遙回神看到純兒眼眶泛紅,“都說了不許哭,怎么又紅了眼眶?”
“練功太累了,我不想學(xué)武功?!?p> “知道了,我再找時間跟周放說,讓他別再教你武功。”
魚遙不知道這對父子倆到底是怎么回事?做義父的逼她學(xué)規(guī)矩,做義子的逼純兒學(xué)武功。
“魚遙,我們到底什么時候回海里?我不想在這里了。”
“你不是喜歡吃這里的魚?”
“可是在這里吃魚太累了,而且……對了!我都差點忘記告訴你,海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不在海里,他肯定會告發(fā)你的?!?p> 魚遙簡直想翻白眼,就這純兒的記性,真要等到她提醒,自己墳頭的水草都不知道長多長了。
不過魚遙沒打算告訴純兒海戩的事,省得純兒又緊張兮兮。
“放心吧,沒事的?!?p> “怎么可能沒事?海戩那么壞,現(xiàn)在肯定在想著要害你,魚遙,我們別吃魚了,還是趕緊回海里吧!”
魚遙不是不想回去,只是一想到齊景延,她就舍不得走。
但是白天曹心憐的話又讓她感到害怕,要是齊景延知道她不是凡人,厭棄她該怎么辦?魚遙不覺也紅了眼眶。
“魚遙,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就是眼睛酸澀想睡了?!?p> “可是我――”
“好了,有什么話明天再說,先回房去睡吧!”魚遙沒有心情再搭理純兒。
最后純兒無奈,只得先離去。
純兒離開魚遙房間后,嘀咕著要回自己房里,正好遇到齊景延迎面而來。
齊景延是來找魚遙的,對于魚遙的魂不守舍一直放心不下,沒想到會先遇到純兒。
“殿下!”純兒也學(xué)其他人喊齊景延。
純兒已經(jīng)知道這里是齊景延的家,還有齊景延大方給他魚吃,都讓純兒對他甚有好感,尤其齊景延實在太過俊美,純兒就算在海里見過許多漂亮的人魚,還是忍不住被他驚艷。
“去見你姐了?”齊景延即便昨天才見到純兒,也已看出他心思單純,或許能問出一二。
“對,殿下怎么會在這里?也是要去找我姐的嗎?”純兒已經(jīng)知道魚遙救過齊景延,對于魚遙住在這里并未有任何疑義。
齊景延點頭。
“可是我姐說她累了,已經(jīng)要睡了?!?p> 齊景延詫異,這才酉時剛過,實在不像魚遙的個性。
“你姐姐可有跟你說什么?”
“姐姐答應(yīng)我明天要告訴周放,說我不學(xué)武功了?!?p> “就這樣?”
“還有――沒有了。”純兒差點說溜嘴海戩的事。
齊景延看出純兒明明有所隱瞞,卻也不能硬逼他。
“算了,你也早點去睡吧!”
“殿下不回去睡嗎?”
“就回去了,你先去睡吧!”
純兒離開后,齊景延并沒有離去,仍是往魚遙的房間而去,看到她房里仍亮著燭光。
齊景延猶豫是否要去敲門,畢竟夜已深,仍是必須顧及魚遙的名聲。
這時房里的燭光滅了,齊景延意外魚遙這是要歇下了?
突然看到房門被打開,齊景延連忙避到一旁,納悶魚遙這時間是要去哪?
魚遙摸黑獨行并未掌燈,齊景延暗中跟著她走出院子,直到池塘邊。
齊景延詫異,這么晚她來這里干什么?
魚遙站在池塘邊上,看著池塘里的水,又想起曹心憐白天說的話……
“換作我是你,與其等身份被揭穿遭到嫌棄,還不如識相的趕緊離去。”
他真的會嫌棄我嗎?要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齊景延隔著段距離,沒能聽清楚魚遙的呢喃。
魚遙是真的害怕,她雖然舍不得離開齊景延,但是她更害怕他厭棄她。
想到這里,魚遙忍不住伸出一腳要跨進水里。
齊景延在暗處看到一驚,懷疑魚遙這是要干什么?
就在齊景延要出面制止魚遙干傻事時,突然又看到魚遙收住腳,傷心的蹲到地上。
不可以,如果回去,她就永遠(yuǎn)也見不到齊景延了。
魚遙舍不得走,明知道他將來很可能會厭棄她,但是她真的舍不得他。
“到底要怎么辦才好?”
魚遙看著池塘里的自己,難過的流下淚來。
齊景延在暗處吃驚,看到魚遙臉上泛起七彩光芒,光芒從她臉上滑落水里。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齊景延震驚看著眼前這幕,不知該作何解釋。
魚遙看到眼淚掉進水里才想起不能哭,急忙想下水去撈,又想起不能碰水,最后環(huán)顧周圍確定沒有人看見,趕緊匆匆離去。
齊景延沒有跟離,在魚遙離開后來到池塘邊,看到池塘底下還泛著七彩光芒。
齊景延走下池塘,輕而易舉的循著光芒撈起水底的東西,赫然是魚遙之前給他的珍珠!
齊景延剎時震驚到無以復(fù)加,握著珍珠不知該如何是好。
稍后齊景延回到房里,周放正好過來等他,看到他衣裳濕了吃驚。
“殿下,發(fā)生什么事了?”
“別聲張,伺候我更衣?!?p> “是?!?p> 周放按捺著驚訝,等到服侍主子更完衣后,再次追問。
“殿下,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雖說是夏夜,但您怎會渾身濕漉漉?”
齊景延想起在池塘邊看到那幕,心情更沉。
“沒什么,從明個起你安排人分別守著魚遙與她弟弟,別讓他們離開王府。”
“欸?殿下這是要監(jiān)視魚姑娘?”
齊景延一怔,想起若是讓人發(fā)現(xiàn)魚遙的異于常人……
“不,別監(jiān)視他們,只要確保他們安全待在府里,別讓他們擅自離開就行。”
周放聽糊涂了,不明白主子這是怎么了?突然一身濕已經(jīng)很奇怪,這會又下如此讓人費解的命令。
“是?!?p> “下去吧!”
“那屬下告退?!?p> 齊景延看著周放帶上房門離開后,心緒還無法平靜,他打開手掌看著還握在手里的珍珠,擺在眼前的事實讓他再也無法否認(rèn),魚遙確實不是尋常人。
齊景延想起曹心憐在普濟寺說的那些話,她說魚遙并非常人,不屬于人界。
齊景延的心思更加復(fù)雜,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魚遙,如果她不屬于這里,是否意味兩人之間根本就不可能?
不!不論魚遙是何身份,來自哪里,他都不愿失去她。
所以方才面對周放的追問,齊景延并未聲張,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守住魚遙的秘密,將她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