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遙,你瘋了不成?”純兒都快嚇哭。
“或許吧…但是你知道嗎?比起回到水界受懲罰,如今的我更害怕什么?”
純兒有些膽怯,害怕聽到魚遙的答案。
“不能跟景延在一起,才是我最害怕的懲罰?!?p> “魚遙……”
魚遙知道自己的話多半嚇到單純的純兒,她自己也沒想到齊景延早已深入她的骨髓里,她甚至不敢想象在沒有他的世界里活上百年、千年,是種多么恐怖的懲罰。
“所以我不能跟你回去?!?p> “可是魚遙――”
“而且既然回去以后懲罰已經(jīng)是免不了,何不就先在人界好好享受這里的美食對吧?”
純兒覺得不對,但是又找不到話反駁。
“好了,我肚子餓了,你去叫廚房幫我煮魚?!?p> 純兒還想開口。
“趕緊的,我都餓壞了?!濒~遙故意催她。
純兒無奈,加上提到魚也嘴饞,只好離去。
魚遙送走了純兒,才嘆了口氣,這樣也好,就不用再瞞著他們。
“為什么嘆氣?”
魚遙回頭訝異看到齊景延出現(xiàn),“你怎么來了?”
齊景延來到魚遙面前,突然一把抱住她。
“怎么了?”
“對不起。”齊景延自責(zé)的語氣。
魚遙愣了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你都聽到了?”
“我應(yīng)該讓你走的,是我太自私了?!?p> 魚遙感受到齊景延抱緊她的力道,在他懷中搖頭,伸手回抱住他。
“是我自己舍不得你,不想走的。”
魚遙的話讓齊景延更心疼她,益發(fā)抱緊她。
“明明無法與你白頭到老長相廝守,卻還是自私的將你留在我身邊…”
“誰說不行,只要我陪你白頭到老就行了?!?p> 齊景延知道魚遙這是在安慰他,但是他也確實無法對魚遙放手。
“好,那我們就在人界白頭到老?!敝钡剿赖哪且豢?,他都會對她好。
魚遙在齊景延懷里開心點頭,不去想凡人生命短暫的事。
***
在曹心憐的閨房里,茶壺杯具又碎了一地,荷花在一旁嚇得不敢出聲。
曹心憐太生氣了,沒想到又讓魚遙那個賤人逃過一劫,本以為昨夜那場大火定能燒死她,齊景延竟又趕巧救了她。
到底是為什么?那賤人總有辦法脫身?
不,一定會有辦法的,總有辦法能除掉她。
曹心憐在房里來回踱步,盤算著該怎么做?
雖然齊景延不在乎那賤人的身份,但是如果那賤人在其他人面前現(xiàn)出真身,肯定會被當(dāng)成妖怪殺掉。
問題是經(jīng)過這幾回下來,齊景延對那賤人的保護肯定更加嚴密,要想接近那賤人根本不容易,更別提是逼她現(xiàn)出真身了。
曹心憐因為想不出辦法,絕美的臉龐變的有些猙獰。
荷花悄悄蹲到地上收拾杯具的殘骸,就怕再惹惱她。
突然,曹心憐想起昨天聽到曹麗妃提到那個王煥,就是他當(dāng)年的預(yù)言害齊景延被發(fā)派到良渠,甚至他母妃也被害死。
所以齊景延回京后,最痛恨的就是曹家兄妹,一心想除去他們?yōu)槟笀蟪稹?p> 但在昨夜御醫(yī)被燒死后,等于好不容易找到的證人又沒了,但是有誰會比罪魁禍首王煥是更有力的證人?
如果她以王煥作為交易條件,齊景延為了報仇定會答應(yīng)娶她。
不錯,她怎沒想到,這個王煥就是最有利的底牌。
既然曹典囚禁了王煥這么多年,還能不引人注目,最有可能也許就將他藏在這座府里也說不定。
畢竟以曹典的老奸巨猾,只有將人藏在他眼皮底下才能安心。
“荷花――”
“是!小姐盡管吩咐?!?p> “你來府里多久了?”
“欸?”小姐不是知道嗎?“打從小姐幼時,荷花就來到府里?!?p> “那你說這整座府里,我爹最可能藏著秘密的地方是哪里?”
荷花一驚,本就蹲著的雙腿立刻跪下。
“冤枉啊小姐,荷花從未打探過府里的消息。”
曹心憐實在受不了凡人的膽小,要不是還得留她伺候。
“起來說話。”
荷花怯怯起身。
“我就是問你,整座府里我爹最常待在什么地方?”
“應(yīng)該是前廳接見客人吧…不過老爺也常待在書房跟房里?!?p> “果然是書房跟房里?!?p> 荷花不明白小姐這話的意思,但也不敢追問。
既然已經(jīng)掌握能與齊景延交易的條件,接下來只需把人找出來即可。
曹心憐得意,荷花看著自家小姐的笑容覺得害怕。
***
今日早朝結(jié)束后,皇帝單獨留齊景延到御書房晉見。
昨日齊景延已經(jīng)得知,父皇在朝堂上當(dāng)眾宣布是他釋放魚遙的事,雖然不認為父皇會再改口,仍料想父皇要說的事與魚遙脫不了關(guān)系。
只是齊景延沒有想到,父皇一開口,說的卻是賜婚的事。
“昨日麗妃來見過朕,向朕要求賜婚?!?p> 齊景延直覺想到曹心憐,“兒臣不可能娶曹心憐?!?p> “麗妃讓朕賜婚的對象…是景瑞跟魚遙?!?p> “什么?!兒臣不同意!”
皇帝早猜到兒子的反應(yīng),仍是不喜他的語氣。
“朕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p> “魚遙是兒臣心儀之人,兒臣早已向父皇表明心跡?!?p> 皇帝不悅受到頂撞,但是又不想將話題扯遠,才拉回正題。
“朕已經(jīng)答應(yīng)麗妃會好好考慮?!?p> 齊景延本想再沖口,但是聽出父皇還有后話,才勉強按耐住情緒。
果然,皇帝接著道:“除非麗妃遭逢變故,那賜婚之事便無須再議?!?p> 齊景延聽出來,父皇這是在逼他盡快查出曹家兄妹的罪證,否則就要將魚遙賜婚給齊景瑞。
其實就算父皇不說,齊景瑞也絕不可能放過曹家兄妹,只不過……
“兒臣一定會查出陷害兒臣的幕后真兇,但是絕不同意將魚遙作為籌碼。”
皇帝終于要被惹惱,卻被齊景延接下來的話給驚住。
“尤其那幕后真兇還是兒臣的殺母仇人。”
“什么?!”
“當(dāng)年兒臣在母妃寢宮,親眼目睹母妃遇害,要不是母妃將兒臣藏于柜中,兒臣怕是早與母妃一同遇害?!?p> 皇帝首次聽到這話震驚,“若是這樣你當(dāng)年為何不說?”
齊景延流露出憤意,“父皇當(dāng)時堅信兒臣是妖星轉(zhuǎn)世,根本不欲再多見兒臣一眼,隔日便命兒臣起程前往良渠,兒臣何來機會訴說?”
皇帝清楚的從兒子臉上讀到責(zé)備與不諒解,這十八年來首次對當(dāng)年的事感到后悔。
“所以父皇再也別將魚遙卷入其中,兒臣的仇,兒臣一定會報。”
齊景延丟下話后冷然離去,首次沒有向父皇告退。
皇帝坐在御書房里說不出話來,臉上是懊悔與動搖,或許他當(dāng)年確實誤信了讒言,但是為時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