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王府一片靜寂,看不出有任何異狀。
已經(jīng)睡著的純兒突然被人從榻上一把拽起,是魚遙硬拉著他離開房間。
“魚遙,你干嘛呢?”純兒迷迷糊糊困的要命。
“小點(diǎn)聲,別把府里的人給吵醒了。”
“為什么?”
“趕緊走就是了?!?p> 魚遙一路拉著純兒往外走,直到池塘邊才停下。
純兒意外,“魚遙,你肚子餓想吃魚嗎?”
魚遙直接從袖口里拿出水鏡,“我們現(xiàn)在要回去?!?p> “什么?!現(xiàn)在?你不是說過不回去嗎?”
她是說過,但那是因?yàn)樗岵坏谬R景延。
可如今跟齊景延的性命相比,她的不舍根本不值得一提。
哪怕要她忍痛離開齊景延,她也想讓他活著,至少那樣她還能用法術(shù)偷看他。
魚遙沒有理會他的問題,“你說將這水鏡丟進(jìn)水里,就能開啟回到人魚族的通道對吧?”
“王上是這么跟我說的?!?p> 魚遙看著手里的水鏡掙扎,終于將水鏡拋進(jìn)池塘里。
水鏡一碰到水面,原本平靜的池水漸漸泛起漣漪,最后形成漩渦,在漩渦底下赫然出現(xiàn)海底的景象,就是魚遙熟悉的人魚族棲地。
“魚遙!真的是耶!”純兒剎時興奮的忘了睡意。
魚遙臉上卻是濃濃的不舍,一旦回去她就再也見不到齊景延了。
“魚遙,我們趕緊下去――”
純兒興奮回頭,突然看到魚遙臉上掉下珍珠。
“魚遙,你哭了?”
魚遙一把拭去眼淚,“沒什么,走吧!”
魚遙拉起純兒就要下水,一抹身影突然凌空飛來,落地后將魚遙一把帶向他,赫然是齊景延。
魚遙看到齊景延大驚,純兒也是驚訝。
“景延…”
“殿下…”
“你這是在干什么?”
齊景延臉色難看,尤其是看到魚遙身后池水里的漩渦。
“我……”
“殿下,那個……這是……我們是……”純兒緊張到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時間晚了,你先回去睡?!饼R景延直接支走純兒。
“可是…”純兒心虛的看向漩渦,“魚遙――”
“馬上回去睡!這里沒你的事了?!饼R景延突然嚴(yán)厲喝斥純兒。
純兒嚇了一跳,雖然擔(dān)心魚遙,可是齊景延的神情實(shí)在太嚇人,他只能怯縮離去。
齊景延跟魚遙都沒有理會純兒的離去,視線只在彼此身上。
“你怎么來了?”魚遙看到齊景延酸楚。
“這話該是我問你才對,大半夜不睡覺,你跑來這里干什么?”
魚遙答不上話來,只是難受的紅了眼眶。
“我問你話呢!”
魚遙再也忍不住掉下淚來。
“不許哭!”齊景延不讓自己心軟,他差點(diǎn)就要失去她了,要不是白天周放的話讓他留意她。
魚遙的眼淚卻止不住,齊景延終于按捺不住將她一把攬進(jìn)懷中,力道像是恨不得將她揉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
魚遙在齊景延懷中落淚,感受到他溫暖的懷抱,心里竟慶幸他及時趕到,她才能再見到他。
“對不起?!?p> “說什么傻話?”
“我真的沒想拖累你,更怕害死你,可是我真的舍不得離開你?!?p> 齊景延聽到魚遙的真情告白,心都疼了。
“既然這樣為什么還要走?是誰跟你說的這些蠢話?”
魚遙默然,雙手環(huán)抱住齊景延舍不得放開他。
齊景延已經(jīng)猜到,這些話多半是曹心憐恫嚇?biāo)摹?p> “不管那個曹心憐究竟對你說了什么,她都不可能得逞,我也絕對不可能讓你離開我?!?p> “可是她知道我不是凡人,如果她向妖婦兄妹告發(fā)我,肯定會連累你的。”
齊景延總算明白,“她是這么恫嚇你的?所以你就想離開保護(hù)我?”
魚遙默認(rèn)。
“你可知道,失去你才是對我最大的懲罰。”
齊景延的話讓魚遙感動,卻也更擔(dān)心他。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害死,我不要。”
“那是不可能的,不管她如何誆騙于你,她都不可能得逞?!?p> “可是她知道我的身份?!?p> “那她也沒有證據(jù)。”
“可是只要我一遇到水,就會現(xiàn)出原形。”
“我不會再讓她有機(jī)會接近你,很快我就會將曹家兄妹連根拔起,屆時她也必死無疑,休想再有機(jī)會威嚇你?!?p> 魚遙見齊景延說的篤定,雖然想相信他,但是她不能拿他的性命來賭,她輸不起。
“要是――”
“沒有要是,我說到做到,難道你寧可相信一個外人卻不相信我?”
“我當(dāng)然相信你!”
“那就再也不許悄悄離去聽到?jīng)]有?”
魚遙看著齊景延堅(jiān)定的眼神,終于點(diǎn)頭。
齊景延勉強(qiáng)松了口氣,看到魚遙身后的漩渦仍不放心,便跳進(jìn)水中拾起那塊水鏡,池面上的漩渦立刻消失。
齊景延看著手里的水鏡感到驚訝,沒想到還有這樣神奇的東西。
齊景延上來對魚遙說道:“這塊水鏡就先交由我保管,省得哪天我突然丟了娘子都不知道?!?p> 魚遙因?yàn)槟镒拥姆Q呼羞紅臉,齊景延才滿意。
之后兩人蹲在池塘邊撿珍珠,齊景延調(diào)侃魚遙。
“再這么下去,枕頭就藏不住珍珠了。”
“對不起…”
“我要的是你開心,不是對不起。”
魚遙再受感動的點(diǎn)頭,即便眼底仍有淡淡的不安。
?。?p> 曹心憐雖然威嚇魚遙,也知道不可能真向曹家兄妹告發(fā),畢竟人魚之事太過匪夷所思,一旦說出來她的身份也將受到懷疑,何況齊景延如今對那賤人必定更加嚴(yán)密保護(hù),她根本沒有機(jī)會證實(shí)那賤人的身份。
所以她最好的籌碼仍是王煥,雖然齊景延拒絕與她交易,但是下凡前她已經(jīng)查過齊景延的經(jīng)歷,知道他一心為母報(bào)仇,只要她找到王煥,他終究只能同意她的條件。
曹心憐趁著曹典去上早朝的時間,悄悄來到他的書房,因?yàn)椴艿涿咳湛倳綍?,還固定讓人送一頓吃食到書房,所以曹心憐推測他若真將王煥藏在府里,書房是最有可能的地方,里頭必定有密室。
曹心憐帶上書房的門,環(huán)顧整間書房未發(fā)現(xiàn)可疑的地方,不過因?yàn)橥茰y有密室,她開始在書房里摸索,最后在一面墻敲到空心的聲音。
曹心憐一喜,猜測墻的另一邊就是她在尋找的密室,開始在周圍摸索尋找打開墻的辦法,最后轉(zhuǎn)到一支花瓶,緊閉的墻突然側(cè)開。
果然有密室!
曹心憐看到密室里透出微弱的燭光,大膽的走進(jìn)去,突然聽到咿咿呀呀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只見里頭有個人四肢分別被捆綁,披頭散發(fā)、雙目被戳瞎,嘴巴咿咿呀呀不知道是被拔掉舌頭還是毒啞,身上還散發(fā)著惡臭。
由于這人模樣實(shí)在太狼狽,曹心憐幾乎無須確認(rèn)就能猜到他的身份,泛起得意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