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錯話了?沒有吧!
燕遲氣結(jié),看來別指望他自己醒悟了。閉了閉眼,眼不見為凈,手一揮,走得再干凈些。“下去......把我書房里的書都拿出來晾曬,還有,把孫子兵法抄百遍......”
關(guān)河徹底驚了,他到底做錯了什么?居然罰得這么厲害?
“嬤嬤怎么這么一大早就過來了?”翌日清早,楚意弦剛剛從演武場出了一身汗回來,將將沐浴完了,換了一身衣裳,便聽說孫嬤嬤來了,讓結(jié)香將人引了進來,笑著問道。
孫嬤嬤上前屈膝行禮,笑著將一副對牌和一本賬冊奉上,“早前大爺使人來告知老奴,說是讓老奴幫襯著姑娘一并操辦四爺生辰宴的事兒,倒是提醒了老奴。早前這府上沒有當(dāng)家的女眷,老奴托大,一直幫著四爺暫管中饋,可如今姑娘既然來了,這中饋之權(quán)老奴再掌著便不太合適了,所以借著這個機會,老奴便將賬冊和對牌都一并取了來,交還姑娘?!?p> 楚意弦卻不過淡淡瞥了一眼,便是笑著道,“孫嬤嬤,你是個能干的,否則當(dāng)初母親也不會特意將你留下照看阿煊。這么些年,這府中大小瑣事你都管得甚好,沒得我來了便奪了你的權(quán)?!痹挼酱颂?,孫嬤嬤微微變了臉色,張口便要說什么,楚意弦卻是一抬手阻止了她,仍是笑容滿滿的模樣,“再說了,我到底只是姑娘,來日還要嫁出去的,這府中中饋我掌著也是不合適。倒不如請嬤嬤再受累些時日,等到新奶奶進了門,再直接將這賬冊和對牌交給她豈不更好?”
見孫嬤嬤一臉的遲疑,還想說些什么,楚意弦索性笑著起身,攜了孫嬤嬤的手,“嬤嬤......我是個喜歡偷懶的,就想著沒有出嫁之前再好好輕省輕省呢,嬤嬤便當(dāng)作心疼我,再幫著好好管上些時候吧!若嬤嬤實在忙不過來,二妹妹......二妹妹在同州老家時,也幫著祖母管家,嬤嬤不妨讓她幫幫忙?!彼蓻]有那么多時間耗在府內(nèi)的雜務(wù)之上,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至于楚曼音,出賣起來當(dāng)真沒有半點兒壓力。
孫嬤嬤被楚意弦說得心頭猶豫,“可是.....夫人來信說了,要讓老奴督促著姑娘學(xué)著管理中饋......姑娘也說了,自己早晚要嫁人的,這該學(xué)的,還得學(xué)不是?”
楚意弦額角輕抽了兩下,她就知道.....“自然是要學(xué)的。不過這中饋嘛,在定州時,母親就教過我,在同州祖母也時常耳提面命,我這么聰明,就不用日日再學(xué)了吧?”見孫嬤嬤皺了眉,她又立刻舉起手,做發(fā)誓狀,“我保證,我一有空,就立刻跟著嬤嬤學(xué),認(rèn)認(rèn)真真地學(xué),嬤嬤可以放心了吧?”
“這新房要重新修葺,府中雜務(wù)也多,嬤嬤應(yīng)該很忙吧?我就不耽擱嬤嬤了,至于阿煊的生辰宴,嬤嬤不用操心,全都交給我了。我一會兒便帶著丫頭出門去好好置辦要用的東西,嬤嬤只管放寬了心?!?p> 楚意弦一直笑著,滔滔不絕,等到孫嬤嬤醒過神來時,人已經(jīng)迷迷糊糊站在了流霜院外,醒過神來,不由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怎么就被大姑娘給忽悠了?不過大姑娘這機靈勁兒倒是更甚從前了,看樣子也比從前穩(wěn)重了許多,這是好事兒。她該去信給夫人,讓她少擔(dān)心兩分。
誰知,才走了兩步,孫嬤嬤卻是猝然停下了步子,有些納罕地想到,姑娘可是說了不少句嫁人的話,雖然不見害羞,可......是不是真想嫁人了?還有啊,姑娘剛剛的意思,可是她要出門?
楚意弦自然要出門。她千方百計來京城,可不是為了要關(guān)在府中,被動地等的。何況,今生與前世不同,某個人已是躲她躲得厲害了,她若等,能等來什么結(jié)果?自然是要主動出擊才成。
楚煜早早出了門,他身上有武職,還不小,正四品。雖然不在京中供職,但事情卻也不少,偶爾崇明帝還會召他入宮去說話,常不在家。
楚煊在國子監(jiān)念書,早前因著楚意弦這個胞姐抵京,已是請了兩日的假,這一日自然不可能還賴在家里,早上打過一回拳后便坐上馬車去了國子監(jiān)。
楚意弦想出門,這府上的人還真沒人敢管。
因而,她讓人套了馬車,帶著禾雀大大方方地出了門。
能夠出門,禾雀自然是歡喜得很,出了門便是撩開車簾,眼睛直往外頭瞅。一會兒指著那處樓宇跟楚意弦說好高,一會兒指著那處店鋪咋呼說好熱鬧,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可卻歡脫得讓楚意弦也不由得一路翹著嘴角。
直到眼睛習(xí)慣了京城的繁華,禾雀便也失了興致,乖乖坐回楚意弦身邊,笑問道,“姑娘,我們眼下是去置辦食材嗎?”
“先不忙,你先隨我去個地方。”楚意弦袖著手,語調(diào)淡淡,神色亦淡淡。
禾雀卻一瞬間警覺起來,“姑娘該不是要去找那位燕公子?”連嗓音都緊繃了起來,如臨大敵的樣子。
楚意弦一皺眉,“怎么?不行?”
禾雀如遭雷擊,臉色都變了,“姑娘......你這是真看上那位燕公子了?”這一路上姑娘都沒有提過這一茬,昨日也沒有忙著出門,她還以為姑娘已經(jīng)將那人拋之腦后了,怎么居然不是嗎?真是晴天霹靂。
楚意弦有些不懂,“燕公子不好嗎?”小丫頭前世不待見燕遲,是因為她不待見??山裆?.....燕遲何處惹了這小丫頭不快?
“燕公子......是長得挺好看的!”禾雀點著頭,一臉肉疼的模樣,“可他不是跟表少爺好嗎?人家說臭味相投,蛇鼠一窩,跟表少爺好的,能是什么好人?”
楚意弦“.......”得!原來都是表哥惹的禍!
“姑娘,你聽奴婢的,可別一時色迷心竅,自己跳了火坑。不如你等奴婢去打探打探這燕公子到底是個什么來頭,若不是那等惹不起的,奴婢便想法子將他弄了來,讓姑娘蹂躪蹂躪,過了這癮頭,啥嫁不嫁的,咱就別想不開了,成不?”禾雀一臉的認(rèn)真。
楚意弦卻聽得額角青筋直蹦,蹂躪?怎么蹂躪?這小丫頭的意思跟她想的不是一樣吧?“那......要是那等惹不起的人家呢?”
“那不能吧!還有咱們家惹不起的人家?”小丫頭揚著下巴,一臉流于自然的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