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果果雖然思緒翻飛，但是敏銳的感知力還是讓她瞬間抬頭看向坐著的男人。
男人已經(jīng)面無表情，但是眼中熾熱的溫度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灼燒。
空氣凝結(jié)，氣氛微妙。
“媧祖?！?p> 男人突然裂開一口大白牙，笑的格外陽光。
鳳果果電光火石之間就想起了面前的這個男人。
程萌萌，朱慶杰的隊員，她被關(guān)起來之前還和他們一起行動，只是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
“你的隊長他們……”
鳳果果略微遲疑的開口，語氣帶著疑惑，畢竟她有意識的時候他們一行人都還好好的。
“隊長他們都還好好的?！?p> 程萌萌垂下眼簾，語氣平淡聽不出什么，但鳳果果還是察覺到他一閃而過的失落。
失落什么呢？
鳳果果不知道，程萌萌也不想說，鳳果果朝他點點頭，向著奈何橋另一端走去。
程萌萌看著鳳果果的背影，笑容苦澀，心情失落。
在人間，他們不可能，她是神，他是凡人；在陰間就更不可能，她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神，他卻只是一介鬼差。
也正因為鬼差的身份讓他清楚的明白兩人之間的天壤之隔。
平復(fù)了心情，程萌萌繼續(xù)坐在電腦前，剛剛的女鬼罪孽深重，需要建立一個特別檔案。
……
鳳果果走完奈何橋，橋的另一端是一口大鍋，鍋里奶白色的湯汁咕嘟咕嘟冒著泡泡。
有幾個鬼在鍋前排隊，這些都是了卻心愿無所牽掛的鬼，投胎是他們作出的選擇。
“下一位。”
鬼王端著一碗湯，等下一個鬼過來時，就將奶白色的湯汁遞過去。
奶白色的湯汁冒著熱氣，在那只鬼接過時瞬間熱氣全無，奶白的顏色也變得透明。
那鬼接過湯汁，一飲而盡后眼神變得懵懂，仿佛一張白紙，純澈無比。
“走吧?！?p> 剛送走前一個鬼的鬼差走過來，帶著飲了孟婆湯的鬼走向一條漆黑的路。
“下一位?！?p> 周而復(fù)始，鬼王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就算看見鳳果果，也繼續(xù)一板一眼的執(zhí)行著自己的工作。
鳳果果看了幾分鐘，發(fā)現(xiàn)去投胎的竟然都是年齡不超過四十歲的，老年人一個都沒看到，但想了想如今社會的壓力，也就明白了。
走過孟婆湯，鳳果果想繼續(xù)走下去。
“那邊不能去。”
鬼王的聲音依舊渾厚，只是沒了當(dāng)初的暢然與肆意。
鳳果果也就停住了腳步，選了個方向飛身而去，鳳瑜應(yīng)該休息好了，她想去外界了。
鳳瑜盤坐在冥王府，濃郁的陰氣在他頭頂匯聚，直到壓縮成一粒粒水珠樣，才從他頭頂?shù)温錆B透進他的身體。
剛剛損失的陰氣已經(jīng)補充了大半，也多虧了這里是陰間，鳳瑜心思動了動，睜開眼就看到站在面前的鳳果果。
鳳果果看到鳳瑜睜開眼，淡淡的笑容出現(xiàn)，鳳瑜站起身來拍拍衣角。
“等久了吧，走，哥帶你去吃好吃的?！?p> 鳳果果點點頭，鳳瑜大步朝前邁步，鳳果果小步跟上，雖說鳳果果的邁的步子小，卻始終和鳳瑜保持著半步距離。
“呼?！?p> 出了鬼門，鳳果果呼出一口氣，她還是喜歡人間，有溫度，有歸屬感。
家里空無一人，從桌子上的灰塵來看，芳姨已經(jīng)不在幾天了，自從芳姨過來后，鳳瑜就交代了保潔公司那邊不用繼續(xù)派人過來。
鳳瑜和鳳果果走了幾條街，卻發(fā)現(xiàn)街上門面大多面門緊閉，偶爾有一兩家開著的也是賣零食和煙花爆竹的小賣部。
“要不回家吃吧，去超市買點菜，我來做?！?p> 鳳瑜和鳳果果又走了兩條街后，終于忍不住開口，鳳果果對這個提議欣然應(yīng)允，她剛剛拿出手機翻了下日歷，發(fā)現(xiàn)今天竟然是除夕夜。
于是兩人又轉(zhuǎn)道去了超市，超市門口人很多，此時是下午三點鐘，正是采買瓜果蔬菜準(zhǔn)備年夜飯的好時機，大部分人都會提前一兩天備好，但也有許多人圖新鮮現(xiàn)買。
鳳果果給自己和鳳瑜布了個防護罩，一起進了超市，兩人如今五感敏銳，如果不提前做好準(zhǔn)備要被熏暈。
超市里比超市門口還要嚴重，人們一個擠一個，密密麻麻的都是黑色的腦袋。
兩人憑借良好的身手短短半個小時就拿齊了需要的東西，鳳果果甚至還拿了一副對聯(lián)和一個福紙。
經(jīng)過漫長的等待，兩人大包小包的結(jié)賬出了超市，今天是節(jié)假日很難打到車，更何況是超市門口，鳳果果和鳳瑜索性提著東西直接走回家，反正這點重量對他們來說不過是毛毛雨。
到家后，鳳瑜就系上圍裙忙前忙后，鳳果果在一旁給他打下手。
“叮鈴鈴，叮鈴鈴?！?p> 鳳瑜的手機響起，鳳瑜手上拿著一條魚不方便接，鳳果果直接按了免提。
“喂，小瑜啊。”
芳姨的聲音從電話那端響起，偶爾還傳來小孩的嬉鬧聲和麻將碰撞的聲音。
“嗯，芳姨?！?p> 鳳瑜大概知道芳姨要說什么了，果然……
“我大兒子到這邊來接我回去團年，這些日子你們得自己做飯哦?！?p> 芳姨和鳳瑜相處時間不短，自然知道鳳瑜的手藝，至于衛(wèi)生，電視劇里的神仙都是揮揮手就打掃干凈了，想必小瑜和小果也能行。
“好，芳姨新年快樂，玩的開心?！?p> 芳姨聽了鳳瑜的祝福語后臉上笑出了一條條皺紋，被她大兒子看到忍不住吃醋。
“到底我是你親兒子，還是別人是你親兒子，對我態(tài)度都沒這么好?！?p> 芳姨朝大兒子翻了個白眼，將剛剛收到轉(zhuǎn)賬的頁面給大兒子看。
她大兒子數(shù)了數(shù)上面高達六位數(shù)的零，一時之間啞然失聲。
誰能想到，他媽一個月的工資比他高出將近一倍，怪不得自家老媽不愿意離開，這種寬厚豪氣的主家，誰又愿意離開呢？
……
今年的年味兒格外地濃郁，畢竟兩人自己做菜做飯，也沒有外人過來打攪。
蜜汁雞翅，鹵雞腳，八寶飯，蒸香腸，清蒸魚，燉排骨……
香味一陣一陣的散發(fā)出來，勾得鳳果果頻頻探頭。
終于，鳳瑜將最后一盤菜端上桌，兩人開始吃飯。
飯吃完，鳳果果將碗丟進洗碗機清洗，倒了兩杯茶和鳳瑜坐在沙發(fā)上聊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