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你是不是應(yīng)該說點什么!”楊牧斜挎著背包,趴著前臺的桌子,目光灼灼,直視著笑得如沐春風(fēng)的蔣天雪。
蔣天雪仿佛沒有察覺到楊牧刺人的目光,笑道:
“不知這位員工,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
楊牧失魂落魄,不,是腦海里思維糾纏成麻團,表現(xiàn)的讓人以為他失魂落魄,走在路上。
回想著蔣天雪告訴他的一切。
公司是孟元孟經(jīng)理,在某位大能(楊牧不能理解的存在)吩咐之下,于宇宙中開設(shè)的第一家,實驗試水性質(zhì)的委托咨詢公司。
孟元創(chuàng)辦這家公司之后,就把公司全權(quán)交給了蔣天雪打理。其實也沒什么好打理的,公司滿打滿算就楊牧一個員工。
至于蔣天雪嘛,她不算。
可以說當(dāng)楊牧填寫了那張簡歷之后,冥冥之中命運就開始發(fā)生了變化。
有時候我們總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發(fā)生,比如,正因為我們加熱了水,水才會沸騰;蘋果落下來了,它才會掉到地上。
其實,還有另一個可能。
思維有點逆反,也許有些人一時之間,難以反應(yīng)過來,甚至覺得十分荒唐。
那就是,正因為壺里的水結(jié)果終將是沸騰的,所以才會有人對其加熱!
正因為蘋果都會落在地上,所以,在它成熟蒂落的那一刻,萬有引力才對其施加了作用力。
甚至,我們會發(fā)現(xiàn):
正因為人們千百年來的生活中,一直都有對雞蛋的需求。所以,在萬年甚至幾百萬年之前,這個世界上才誕生了雞這種可以產(chǎn)蛋的動物。
當(dāng)孟元在會議室,第一眼看到楊牧,眼中閃動詫異的光芒,是不是也是早已注定的結(jié)果?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因果之說,盛行于世,不知道有多久了。
可是,果因之說,凋敝于世,被認為是悖逆邏輯的歪理。
誰知道呢!
反正,它可以很完美的解釋了,先有蛋,還是先有雞的這個問題。
甚至于有些時候,人們夢到了一些場景,在很久以后當(dāng)它突然發(fā)生之時,才會恍然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驚訝于夢中的巧合!
可這一切,真的只是一種巧合么?嘿嘿!
根據(jù)果因之說,記憶也可以是先果后因的!
只是,我們只能查看到已經(jīng)過去的記憶,而難以探查到未來的記憶。
宇宙中,有一個人們無法看到的大手,像翻動書頁一樣,翻動人們的記憶,過一天只翻動一頁。
那只手的主人就像是一個剛剛識字的小朋友,讀書的時候,將手指放在書頁上,每讀一個字,手指頭才會露出下一個字。
人生這本書,結(jié)局早定,人們卻無法知曉。
也許偶爾有亂風(fēng)撥弄書頁,人們才會在睡夢之中偶然瞥見一段未來。
不管因果之說還是果因之說,都與楊牧無關(guān),他也想不到那么遠的地方。
他想到的是,蔣天雪跟他講的事情。
加工資不是不可以,但就目前來說,還為時尚早。出差的績效獎金,倒是可以提前發(fā)放。
月底績效評定為“優(yōu)”的話,還會有未知驚喜的獎勵。
總之,現(xiàn)階段要求楊牧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多做業(yè)績,這樣才能快速成長。
楊牧心底還有些疑問,并沒有問出來。
孟元經(jīng)理是大佬手下的辦事人,楊牧是“試驗品”,那蔣天雪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躺倒在床上的時候,腦袋里仍舊是亂哄哄的,兩三個小時過去了,腦袋一直在瞎想,雜亂的信息量讓腦仁生疼。
直到肚子“咕嚕嚕”的抗議,楊牧這才下樓覓食。不知是因為,好久沒有吃到這個世界的食物的緣故,楊牧晚餐胃口大開,整整吃了三大碗褲帶面,看得老板那是目瞪口呆。還特意提醒他,別撐壞了肚子。否則,人家老板可不負責(zé)的!
這讓楊牧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也奇怪自己吃了這么多的面,肚子卻不見有隆起的跡象。
晚上洗澡的時候,更是發(fā)現(xiàn)原本瘦弱的腹部,現(xiàn)在竟然出現(xiàn)了淺淺的腹肌,胳膊、大腿上的肌肉,明顯比以前更加繃緊結(jié)實。
對于身體突然出現(xiàn)的這些變化,讓他聯(lián)想到下午在辦公室里,領(lǐng)取委托報酬之后,身體經(jīng)歷過的酥麻與疼痛。
難道,魏和尚肉身三分之一的武力值,竟然可以帶來這樣的變化!
楊牧在鏡子面前擺弄著各種各樣的姿勢,對于身體上這樣的變化,感到十分滿意。
雄性嘛,還是要健壯一點才好。
第二天,天還沒亮,便從睡夢中醒來。這是魏和尚生物鐘的慣性,延伸到了現(xiàn)實當(dāng)中。
由于接收了關(guān)于武術(shù)技能部分的記憶,聞雞起舞這種練武之人的習(xí)慣,也被深深的烙印在其中。
楊牧用涼水洗把臉,讓自己變得清醒一些,就出門晨練去了。
他住的地方附近有一個公園,早上有許多老頭老太在此晨練。晨練的方式多種多樣,有練鞭法的、有吊嗓子的、有打太極的,簡直讓人眼花繚亂。
年輕人倒是很少見,偶爾碰到一兩個都是在慢跑。
楊牧選擇一僻靜之處,開始自己的武術(shù)晨練。
七點半的當(dāng)間兒,才收功,順著馬路溜達著,尋找一家早餐店,解決了早餐,回家洗了個澡,收拾了屋子,這才不緊不慢的往公司趕。
路過前臺的時候跟蔣天雪打了個招呼,她一如昨日的模樣,笑意盈盈。
其實,在楊牧的內(nèi)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種猜測。經(jīng)過觀察,他并不認為蔣天雪是一個人類?;蛘咚且运恢赖哪撤N神奇形式存在的,要不然,不會一直這個樣子,保持一成不變。
將背包丟在沙發(fā)上,打開電腦,直接癱坐在椅子上。
點開工作播放器,真是美好的一天,全新的開始,一定要努力認真的工作,當(dāng)一個“優(yōu)秀”的好員工!
楊牧是一個打工的,有著鋼鐵般的意志,有著火一般的熱情!加油,打工者!
播放列表又刷新出現(xiàn)新的視頻,“我是一個賊”!
楊牧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原來是一部老港片了。簡介說,這是一個關(guān)于雌雄大盜的故事。雖然沒有看過,簡介倒讓他此時卻提起了興趣。
雌雄大盜,聽起來就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一個半小時之后,楊牧看完了這部老片子。雖說HK的老片子有一些質(zhì)量確實不錯,但此片明顯不在此列。
為了制造沖突,情節(jié)刻畫的太過生硬。給人一種硬湊的感覺,仔細看起來有多處不合邏輯的地方。
這對雌雄大盜簡直就是目無王法,而且還很傻叉。光天化日之下與JC街頭槍戰(zhàn),臉上不戴面具,也不帶頭套。一點也不懼怕真實面目被拍到,也不害怕被通緝。
結(jié)果,在HK這個彈丸之地,很快就被JC找到藏身之地。兩人走投無路之下,與邪惡的鬼佬探長同歸于盡。
楊牧十分想吐槽,這人的腦子里裝的都是翔么!難道沒聽說過那句話,越囂張的人死的就會越快!
兩個人還自稱什么雌雄大盜,he tui,簡直就是兩二貨!
高天立的委托:
保障雷芷蘭活下去,并干掉鬼佬探長約翰,發(fā)揚“雌雄大盜”的名頭!
報酬:
高天立自身哄孩子值!
看著屏幕上出現(xiàn)的客戶委托,楊牧沒有認真細看委托報酬,想都沒想,直接選擇了接受委托。
突然明亮的光線,幻燈片似的過了一遍高天立的生平。最后,畫面倒轉(zhuǎn),定格在了一張辦公桌面前。
一陣恍惚,雷有財?shù)穆曇舴路饛倪b遠的地方傳來,逐漸的清晰,回蕩在辦公室內(nèi)。
“天立!你太太不幸去世,我也很難過!不過,我一向講究公是公,私是私!
這次,你捅了這么大的婁子,公司很難再留你!”
面前這人就是HK華安集團的董事長,雷有財。原身高天立進入社會就開始跟著他,鞍前馬后十幾年的時間。
前不久,公司的會計為了金錢做內(nèi)鬼,勾結(jié)外面的強人。將公司運錢押送銀行的車子,故意偏移了原有的路線。
高天立因內(nèi)急上廁所的時候,留在車上的司機和會計都被劫匪開槍打死。那個與外人勾結(jié)的會計,臨死之前也想不到劫匪連他都要殺掉。
廁所里的高天立,聽到槍聲連忙出來,卻發(fā)現(xiàn)兩位同事橫死,車內(nèi)裝錢的兩只箱子也不翼而飛。
在場三人,兩人橫死,錢又不見了,怎么看都是高天立嫌疑最大。除了他懷孕的老婆,沒有一個人相信他的清白。
被JC關(guān)在審訊室里,連續(xù)審問了24個小時,遭受了非人無端的折磨,也沒能讓他認罪。鬼佬探長約翰無可奈何,只好讓陳森放了他。
正在此時,在警局等了他一個晚上的老婆,羊水破裂。送往醫(yī)院之后,順利的產(chǎn)下一個男嬰。他老婆卻因為先天心臟病發(fā)作,沒有搶救過來,死在了手術(shù)臺上。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老婆死了,孩子出生就沒有了媽,公司里上上下下的人又懷疑他的清白。聽到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今天又被雷有財叫到辦公室,心里就有了不祥的預(yù)感。
只是此時的高天立,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高天立。裝在這個軀殼里的,是一個洞悉前因后果的不同的靈魂。
楊牧似笑非笑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抬手打斷了他的話。這樣雷有財有些詫異,要知道高天立跟了他十幾年,對他一直都是畢恭畢敬,可從未有過這樣無禮的舉動!
“雷先生,我知道!我現(xiàn)在沒辦法證明我自身的清白,而雷先生你一定認定了是因為我與外人勾結(jié)的緣故,才會讓你損失了五百多萬!
不過,清者自清。我也不會強求雷先生認同!我自知是不可能在華安集團再做下去!
因此,我想問下雷先生,這個月的工資和積累的強積金,我什么時候可以拿到?”
HK的強積金,跟內(nèi)地的社保屬于差不多的社會性質(zhì)保險。
強積金由雇主和雇員各繳5%,參與強積金計劃的成員,可在65歲退休年齡時,一次性領(lǐng)取員工個人賬戶累計的養(yǎng)老金。
但在一些特殊情況下,可在65歲前提取累算權(quán)益。
而雇員轉(zhuǎn)換工作時,可將其本人的強積金累積權(quán)益全額轉(zhuǎn)移到新雇主的計劃戶頭中。
所以,不論是哪種情況,高天立想要運作公司計劃戶頭上,屬于他個人的強積金,都得經(jīng)過雷有財?shù)氖卓稀?p> 雷有財看著突然變得不再畏畏縮縮的楊牧,心里本就有些說不出的不舒服?,F(xiàn)在又聽到他開口談什么剩下的工資,還有強積金,就更加的不舒服。
想也不想道:
“高先生,你在跟我開玩笑是吧!給我的公司造成了這么大的損失,你還有臉跟我要工資,談什么強積金!
你是不是想的有點多啊!”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楊牧也不惱怒,笑道:
“這次事故到底是不是我的責(zé)任,想必你雷先生心知肚明,只是那兩個家伙死了,雷先生無處泄憤,我也不過是遭受無妄之災(zāi)罷了!”
聽楊牧這樣說,雷有財覺得自己的小心思被看了個通透,被人扒光了全身似的,又羞恥又惱怒,高聲道:
“高天立,你說你是清白的,你就是清白的!沒人信!你現(xiàn)在就是一個嫌疑犯,沒有信譽!”
楊牧敲了敲桌子,淡淡道:
“JC把我打的屎尿橫流,都不能確認我的嫌疑。我能從局子里走出來,就說明我是清白的。
雷先生應(yīng)該清楚,我若真的對那五百萬動了手腳,何必還要跟你要那二三十萬!”
“誰知道,你這樣是不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
楊牧呵呵一笑,道:
“既然雷先生假裝糊涂,我就提醒雷先生一句。若我真的有與劫匪勾結(jié),雷先生又這樣的不給面子,小心以后路上再遇到劫匪劫道!
要知道,現(xiàn)在是95年,馬上就97了。那些鬼佬可都趁著要走了,趕快再撈一把!聽說內(nèi)地管得很嚴(yán),道上的人也蠢蠢欲動!也想趁機會,多撈一些。
社會不安,雷先生你可要多保重!”
雷有財?shù)哪樕F青,指著楊牧怒道:
“你竟敢威脅我!信不信,我讓你今天走不出公司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