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生死乃命

　　寺子屋并不大，也不恢宏，更算不上精致。這里只有一位老師，負責交歷史和一些簡單的算術。這位老師每到月圓之夜，便會拿起筆，化身另一種形態(tài)，書寫著幻想鄉(xiāng)的歷史。她有一個著名的稱呼：“吞噬歷史的半獸?！?p>　　銅鈴敲響了下課的鈴聲，一群小孩子淘氣地從學堂里跑出來。手上拿著各種各樣的小玩具。

　　正午陽光明媚，照得人心里暖暖的。

　　“愛麗絲小姐，我知道你為什么而來，跟我來吧?！鄙习诐苫垡艮D(zhuǎn)身用鑰匙鎖上學堂，拿上書，朝村子東走去?！皭埯惤z小姐，到中午了，你要吃午飯嗎？”慧音笑著買了一份煎餅，把它遞給愛麗絲。

　　“我不用了，魔法使不需要吃飯也可以。我們還是先談談吧?！?p>　　慧音把煎餅自己吃了，“吃東西有助于思考和放松，你現(xiàn)在急是沒用的?！?p>　　愛麗絲跟著慧音來到一片竹林，竹林里的竹子長勢良好，直沖霄漢，四周圍滿了竹子，地上沒有一條明顯的路。要是普通人進入這里，肯定會迷失方向，在這迷途竹林里一直彷徨下去，除非……

　　春日暖洋洋的太陽漸漸偏向西方?？磥磉€有一兩個時辰就落山了。

　　慧音敲了敲竹屋，里面?zhèn)鱽硪魂囄矬w碰撞的聲音，接著一個白發(fā)的少女開了門?！盎垡?，進來時把門關上。”少女轉(zhuǎn)身就往里屋走去，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如果是第一天認識她，肯定會遭不少人反感。

　　她們在里面的客廳里坐下，愛麗絲馬上提出了話題的中心?！八麄円獊砹恕！?p>　　“沒錯，我這幾天在竹林里總看見一些鬼鬼祟祟的身影，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直到昨天當面逮到他們，盤問出一點風聲。馬上就給慧音講了?！鄙倥f著抽出一根香煙，一個彈指就點燃了煙草。

　　“妹紅，不是說不在屋里抽煙嗎？”慧音嚴厲地眼神像冷箭般灑向少女。少女尷尬地看著愛麗絲道了個歉，把煙掐掉。接著說：“愛麗絲，你身上是不是有一種道具，可以把他們徹底消滅？”

　　愛麗絲驚訝地說道：“你怎么會知道這個？”愛麗絲把身上的掛墜摘下，放在妹紅的手心里，它依然閃映著點點湛藍的光。

　　“是八意永琳告訴我的，她讓我最近注意一下竹林里有沒有這種類似的東西?！?p>　　“原來永遠亭也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了?！睈埯惤z想到，從妹紅手里接回掛墜。

　　“這是今天的報紙，快看！”慧音把書里夾著的一份報紙拍在桌子上。這份報紙看起來是拼出來的，有很明顯的痕跡。

　　兩人湊上前去，看著這份剪輯的報紙，上面都是關于異獸鬧異變的。妹紅指著一處念了起來。

　　“守矢神社垮塌！信仰流逝！，諏訪子小姐痛斥兇手。”上面照了一張諏訪子大叫著指責兇手的樣子?！鞍子駱茄就ピ?！庭師賣命清掃，幽幽子小姐表示只是在殺雞做火鍋?！薄盎孟豚l(xiāng)新異變！外界生物進攻幻想鄉(xiāng)！危險！稗田阿求小姐警告大家不要隨意外出村子?！奈?。新聞?！?p>　　“看來他們實力不弱，我們要小心應對，現(xiàn)在還有時間去永遠亭搬救兵?！被垡敉蝗晃兆∶眉t的手，說道：“他們今天晚上就要來了，我們現(xiàn)在去搬救兵的話，恐怕來不及他們進攻?！被垡粲职焉碜涌拷艘恍?，把妹紅搞得不是很自在，臉上泛起了一圈紅暈?！暗任一貋砗脝幔看饝??！?p>　　“你別擔心我，有我在沒有人會受傷，別忘了我的能力可是不老不死啊！”妹紅抱了抱慧音，說道：“你們快去吧。我會保護好村子的?！?p>　　愛麗絲眼前這一幕仿佛是生死離別時的話題。“等等，那我留下來就好了，不管怎么說，人多力量大。更何況我的人偶可以……”愛麗絲剛剛舞動起她自豪的人偶就被妹紅否決了?！安恍?，你和慧音去，八意永琳說這種道具只會引來更多的雜魚，你身上帶著這么多，人多起來我可不好解決。而且她那里似乎也有?！碧僭眉t把愛麗絲和慧音推出門外?！翱烊グ?，早去早回，本小姐今天要大開殺戒了！”

　　太陽已經(jīng)懸掛在了村里的屋頂，估計還要幾十分鐘就落山了吧。愛麗絲和慧音趕路的速度更快了。

　　在永遠亭附近，一群蠢蠢欲動的狂戰(zhàn)魔在竹林里東躲西藏，看著永遠亭內(nèi)的目標垂涎欲滴地蠕動著。

　　一路上愛麗絲沒怎么和慧音有過多的交流，慧音倒是一直在試圖尋找話題，不過大多數(shù)話題都被愛麗絲含糊不清地敷衍過去，直到慧音問：“怎么沒有看見魔理沙，她出什么事了嗎？”愛麗絲那一瞬間突然停下腳步，仿佛陷入了沉思。魔理沙不僅時日無多，自己也背負了太多，從這段旅程的開始到現(xiàn)在，都是為了什么在戰(zhàn)斗？為了幻想鄉(xiāng)？不，愛麗絲知道她不是那么偉大的人物，為了探尋這里面魔法的奧秘？不，要是真的如此愛麗絲早就可以問帕秋莉了。為了魔理沙……應該是為了追尋自己在幻想鄉(xiāng)生存下去的意義。只有那黑白魔法使的開朗笑容可以緩解壓力，只有她可以做到的。就是愛麗絲活下去的意義?！八玫?，我們換個話題吧?！睈埯惤z又重新繼續(xù)趕路，慧音也察覺到了異樣，于是便閉口不言。二人又重回寂靜的旅途。

　　太陽已經(jīng)隕落，黑夜里的風帶著一股血腥味和殺氣。仔細聽，地上的小石子和塵土在震動。他們離村不遠了！

　　愛麗絲和慧音終于繞到迷途竹林的深處，愛麗絲看見周圍的竹子想起了永夜異變時，魔理沙還用魔炮轟出這條路的呢。前方出現(xiàn)了一棟古代日式建筑，猶抱琵琶半遮面般顯露出來。這時，空氣里傳來一股血腥味，永遠亭的院子里尸體堆積成山，有人類，兔子和些許狂戰(zhàn)魔。愛麗絲和慧音沖進損壞不堪的大門，迎面射來一支箭矢，啪地一聲插入兩人間的墻磚上。“什么人！”發(fā)話者正是月之頭腦——八意永琳。她又拉滿了弓，冷酷無情地注視著來者。

　　“永琳，我?guī)埯惤z來了?！被垡纛濐澪∥〉卣f道，看來是被剛剛那箭嚇到了。

　　永琳看見是慧音兩人，竟然又是一箭，嗖——。一箭正中一只未死透的狂戰(zhàn)魔身上?！凹谙疑喜坏貌话l(fā)。抱歉了。先換個談話的地方吧。”

　　八意永琳帶著二人來到蓬萊山輝夜的房間，里面所有永遠亭的干將齊聚一堂?！拔覀儎倓傄驗檫@道具被突然襲擊了，害得我們毫無防備，真是對不起人類患者和白兔們?！庇懒諊@了口氣，拿出一本書?！斑@本書原本是一本醫(yī)書，但不知道為什么又這種力量，估計是什么時候獲得的吧?！辈焕⑹窃轮嫉闹腔鄞恚谷灰呀?jīng)研究出來了這種力量。愛麗絲暗暗想到。“謝謝你愿意把她交給我?！睈埯惤z接過書，戴上眼鏡，只見那邊醫(yī)術散發(fā)出柔和的橙光，像春日的陽光一樣溫柔，凈化人的內(nèi)心。蓬萊山輝夜拿出一把折扇，扔給愛麗絲?！拔覟榱瞬蛔層懒找粋€人成為目標，把這東西留在自己身上了?！边@把折扇讓愛麗絲看著眼熟?！斑@不是紫的扇子嗎？怎么會在你這里！”蓬萊山輝夜心不在焉地回答道：“紫早就知道這場異變，提前把它給了我。她自己去和妖怪賢者們開會去了，這就是為什么你找不到她的原因。”輝夜突然指了指旁邊的鈴仙，說道：“因幡，你去幫幫她們，別讓愛麗絲一個人拿著成為集火目標。還有去救妹紅，她要是死了我可就沒意思了。”她似乎知道一切似的，用那黑黝地眼瞳望著窗外的黑夜。“我們下次再閑聊吧，妹紅現(xiàn)在很危險呢?！?p>　　三人立即上路，路上愛麗絲覺得奇怪，自言自語道：“為什么輝夜會說妹紅會死呢？她可是有不老不死的能力啊?！扁徬陕犚娏怂囊苫螅獾溃骸案鶕?jù)師父的研究，雖然她的能力能防御怨恨之光，但只要多被照幾次，似乎就會削弱她的能力。到時候就無法復活了！”

　　慧音聽到這里，心中不禁一顫。催促二人趕緊趕路?！跋Ｍ裢硎莻€滿月?！被垡羧绱讼Ｍ?。

　　滿月升了起來，正是妖怪們妖力大增的時候。也意味著這個月已經(jīng)過去了一半，魔理沙還能堅持幾天呢？

　　三人匆匆趕到人里，只見藤原妹紅一個人在敵營中戰(zhàn)斗，一彈指，一揮間所過之地燃起一團烈火。火焰吞噬著敵軍，哀嚎遍野。敵軍首領見隊友被殺，斗氣上身，提著一把巨型環(huán)首刀砍向妹紅，妹紅躲閃不及，被刀劈成兩截，敵軍傳來賀喜的聲音。

　　“妹紅！我來了！”眼前的慧音已經(jīng)變成了獸態(tài)，實力比往前大增不少。

　　“哦！那我就放開殺了！”妹紅的另一半身子突然說了話，嚇到一群狂戰(zhàn)魔陷入混亂。將軍也大吃一驚，想上去補刀，刀剛剛抬起，便被彈幕打掉在地上，捂著雙手喊痛。愛麗絲三人一擁而上，眼前數(shù)以百計的狂戰(zhàn)魔在他們眼前仿佛割草一般。手起刀落，大開大合。妹紅恢復了傷勢，加入了戰(zhàn)營。打得他們連連敗退。

　　四人戰(zhàn)斗得正酣，慧音卻突然遭受到彈幕的襲擊，索性躲避及時，才沒有造成傷害。四人向攻擊來源看去，一個穿著向中世紀巫師的人拿著法杖懸空浮著。

　　“你是誰！”藤原妹紅吼道。

　　那個男人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道：“幾個小鬼不要逞英雄，早點回家吧！”他揚起手中的法杖，飛速念了一些無法理解的咒語，四人頓時覺得全身上下都是火焰灼燒的感覺，不一會慧音就倒下了。

　　“我的妖力在流失……”慧音恢復了人類的模樣。

　　鈴仙的狂氣也不再管用，因為那個男人的眼睛藏著棉袍之下，看不見他的眼睛。鈴仙只能耳朵一軟，癱在地上。三人中只有愛麗絲沒有受到影響，那個巫師一驚：“原來如此！快把你身上的七色之力交出來！”他以極快的速度閃向愛麗絲，愛麗絲看著巫師的氣勢和同伴的倒下，已經(jīng)佇立在原地不能動彈。正在他的手伸向愛麗絲時，一團火燒過她眼前。巫師被突如其來的火焰燒傷了，惡狠狠地拋下一句話：“我是約提·阿姆格爾子爵，是大名鼎鼎的魔界巫師，怎么會被你這種小把戲燒傷！下次！下次一定會拿到你的七色之力！”阿姆格爾逃走了，剩余的殘兵敗將也還有許多，見敵人基本上喪失戰(zhàn)斗力，又撲上前去。為首的還是那個將軍，只不過現(xiàn)在他的刀已經(jīng)壞了。

　　“愛麗絲！你快帶著她們走，我一個人能應付?！泵眉t叮囑道：“千萬別讓慧音出什么事，要是她有什么事，我也……拜托了！”看見妹紅如此真摯的感情，愛麗絲本想留下來和她一起戰(zhàn)斗，只是大軍壓境，火燒眉毛之急是保護好這兩人。只好答應妹紅的請求，立刻帶上兩人撤離了戰(zhàn)場。

　　妹紅見愛麗絲撤退后，笑了笑?！昂镁脹]體驗這種感覺了，恐懼死亡的感覺。因為我現(xiàn)在不能死！我要燃燒生命到最后！”生生生生暗死生，死死死死冥死終。妹紅沖進了敵群。與嗜血的怪獸戰(zhàn)斗在一起。

　　太陽即將升起，黑夜已經(jīng)過去，黎明的希望到來了。妹紅對著最后的怪獸來了致命一擊。喘著粗氣，跪在地上，捂著肚子上的傷口，看著汩汩殷紅的鮮血流出，真實的痛感麻痹著她的神經(jīng)?！鞍。且蝗虻谜媸敲桶?。”想起被將軍重拳打到眼睛附近，妹紅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熬尤荒[了，呀嘞呀嘞。”妹紅感覺到自己的血還在流，自己卻已經(jīng)感覺不到痛，漸漸的，外面聲音也聽不見了，頭開始沉重，眼前開始變得晦暗，呼吸感覺像是溺水。她跪在了地上，不是因為她無力支撐，而是因為她看見了四季映姬。“是嗎？活了1300多年，居然比輝夜先死。可惡的家伙，就是對不起慧音。下輩子再來償還吧?！泵眉t一抬頭，看見了是非曲直廳上端坐的閻魔，閻魔向她走來。

　　“藤原氏，汝心性大變，為了他人犧牲自己。輪回之路上必得善終?！?p>　　“四季大人，謝謝您?！泵眉t說完了這一句話。卻聽見。

　　“生死乃命，汝命，非天所能定也。他日再見！藤原氏?！?p>　　藤原妹紅眼睛一黑。

　　不一會，人們在狂戰(zhàn)魔的尸體上發(fā)現(xiàn)了奄奄一息的藤原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