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口。
聽完墻角的容知唇角輕扯。
老爺子給她找的老師,她是丟出去呢?還是丟出去呢?
好像丟出去有點斥老爺子的面,那就看過再說吧。
只要對方不主動來招惹她,她還是很好說話的。
沒了接水的心思,容知回房生吞兩顆安眠藥,倒床蒙頭睡覺。
翌日。
第一人民醫(yī)院,十六樓。
何頌之的病房就在容佳則隔壁。
容知咬著糖懶散的倚在病床邊,聽林興騰解釋何頌之的病情。
還是那幾句話。
病人身體機能無恙,主意識拒絕清醒。
但這次,林興騰卻告訴容知。
“...我們在病人體內(nèi)檢測到一種特殊未知藥物,已經(jīng)送到藥檢室做檢驗,結(jié)果一周后出?!?p> 發(fā)達城市的大醫(yī)院就是這點好,其他醫(yī)院查不出來的東西來這就查到了。
容知聞言點了點頭。
林興騰說的這個她知道,并且做過體內(nèi)藥物分析,她和師父給這種藥取名H-01,方便記錄。
可是沒有進行臨床試驗,她暫時還不清楚H-01的臨床價值。
林興騰該說的說完了,病歷本往白大褂一收,望向少年那張驚艷白皙的臉,輕聲笑:“容先生昨晚睡得還好嗎?”
這聲一出,還在思考何頌之病情的容風眠霎時抬頭,“姐...不是,哥,你又沒休息好嗎?我不是把床給你寄過來了?”
林興騰精準捕捉到那個‘又’字。
溫潤的眸斂了斂。
看來昨天容先生沒和他說實話啊。
容知伸手環(huán)胸,不緊不慢的勾唇,言簡意賅,“沒事,還好?!?p> 她一向話少,林興騰也不介意,“那容先生注意休息,我先出去了,有事直接按鈴或者打電話給我就好。”
林興騰叮囑完,轉(zhuǎn)身離開。
傅夭夭正好推開病房門,側(cè)身給他出去。
她今天綁了個雙馬尾,看起來又軟又可愛,娃娃連衣裙將她襯托的愈發(fā)嬌小,腳踝上紅繩纏繞的銀色鈴鐺也隨著走動一晃一晃。
然而鈴鐺是空心的,并不會響。
“師姐,剛才那個醫(yī)生看著好年輕哦?!备地藏残Φ馈?p> 容知放下腿,走到床頭彎腰,素手輕而緩的撩開何頌之額前松散的碎發(fā),眸光一改先前的疏冷,柔和的似換了個人。
女人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面容溫和有韻,這些年雖在沉睡,但容知砸各種名貴藥材營養(yǎng)品保著,竟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
容知撫過何頌之的眉眼,眼底深處藏著誰都看不見的眷念。
傅夭夭督她一眼,轉(zhuǎn)向容風眠,緩和氣氛輕聲笑問:“剛醫(yī)生來都說什么了呀?”
容風眠見容知這樣,自己心情也不大好,悶悶的解釋:“醫(yī)生說...”
......
容家,書房。
紅楠木的迎客桌上擺了一盞茶,幾碟子點心,茶香縹緲如云煙,味清淺而恬淡。
“南山云霧?容先生有心了?!?p> 迎客桌一側(cè),矜貴淡雅的男人緩聲開口,聲線低沉磁性如世間頂級鋼琴,音色完美。
他一言道出泡茶所用茶葉,向來對此道有深入了解,要么就是經(jīng)常喝。
容其綽斂了眸底深意,抬眼看向這位老爺子介紹來的白先生。
經(jīng)過試探,他這會才認真打量起來。
越打量,越覺得驚艷。
這位白先生很漂亮,少有的漂亮,氣質(zhì)像冬雪未融的二月里傲然挺立的紅梅,遺世而獨立,面相是清雋多情的桃花容,難能可貴的風流絕色。
容憲安壓了壓眉,心底升起幾分詫異和狐疑。
他從沒聽老爺子說過他的名字,老爺子到底是哪里認識的人?
白先生好整以暇的等著容憲安開口,唇角弧度恰到好處。
容憲安懷疑更大了。
禮儀姿態(tài),他挑不出絲毫錯處。
這樣的人...老爺子真的要讓他做容知的家庭教師?
容憲安甚至隱隱升起臨時換人,讓白先生去教容其綽的念頭。
不過這個念頭剛起他就打消了。
先不說容其綽現(xiàn)在已經(jīng)讀大學,更是進了容氏工作,要教也教不了多少。
所以容憲安抿了口茶,眉梢微擰用一種似感嘆的語氣道:“白先生應(yīng)得的,我這位三子有些頑皮,望白先生看在這杯茶的份上,多擔待些。”
隨即他話鋒一轉(zhuǎn)嚴厲,“但若是他做了什么錯事,白先生也不必顧及身份,直接罰就是?!?p> 罰?
白先生桃花眸斂了斂,壓了兩分似笑非笑。
對著那張臉,他可舍不得罰。
腦海中浮現(xiàn)出少年似仙近妖的面容,白先生搭在扶手的指尖不由自主的輕輕劃了兩下。
容憲安該說的說完,老爺子的面子也給到了,下就是介紹容知給白先生認識。
他抬腕看手表,眸光稍沉,“林管家,去看看三少爺回來了沒有,回來了就讓他趕緊來書房。”
......
容知剛回到容家,林管家連忙上前通知她去書房。
她腳步微頓,嗯了聲上樓。
一路上她都在想要怎么和那位家庭教師相處。
書房門虛掩著,容知叩響。
“進來。”
容憲安聲音自里傳出,她推開門。
書房很大,左側(cè)林立著與屋頂相碰的書架,右側(cè)是收藏有數(shù)件古董的博古架,以此劃分開內(nèi)室的休閑區(qū)。
而博古架上的收藏品,件件八位數(shù)起。
容家雖被打壓,但其底蘊豐厚不是另外兩家一時就能超越的。
容知淡淡掃過一眼,便沒了興趣。
她這人對古董沒什么研究,傅夭夭可能會喜歡,可惜她不在。
繞過博古架,容知鼻尖聞到淺淡茶香。
緩緩垂眸,不其然間,撞進一雙瀲滟了水色的桃花眸里。
“.....?”
容知目光淡薄的睨了那人一眼,旋即一言未語,徑直在空位上坐下。
翹起二郎腿,斜斜的支頜,姿態(tài)懶散,大佬坐姿。
容憲安:“......”
差點沒喝出聲讓容知站起來。
險險憋回去,他沉聲開口,“趕緊坐好,沒見有客人在么?”
容知勾了勾唇,邪魅近妖的狐貍眸微微瞇起,眸光蘊了幾分肆野,語氣隨意且淡漠,“有事就說?!?p> 容憲安:“......”他遲早被容知氣死!
“沒關(guān)系,”書房里另一個人適時的淡聲開口,打破尷尬,“三少爺這脾氣挺好,年輕人隨性些,不錯?!?p> “......”
你認真的?
白先生沒搭理容憲安,視線全部被那張顛倒眾生的絕美面容給占據(jù)。
突然發(fā)現(xiàn),小哥哥真是一次比一次好看。
手癢癢,想捏臉。
長春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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