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半個月天氣異常,不是雨雪就是冰霜,反常又可怖。
再這樣下去,這里就一點兒也不像仙家福地了。
今天又下了一整天的暴雨,天色濃黑如墨,偶爾被電光煥亮。
小夭早就斂起了花朵避害,葉子卻快被暴戾的雨點打爛了。
其實草木妖多經(jīng)些風(fēng)霜雨雪的磋磨是有益修行的。
但小夭習(xí)慣了舒服日子,現(xiàn)在不大想受這種程度的苦楚了。她想了想,趕緊化成人形奔到千雪峰廊下避雨。
時辰未晚,豫章仙君還沒回來。
這一個多月來,他好像格外地忙,經(jīng)常夜不歸宿。
有一次晨起,他晃到池塘邊看了看水草。
還有一次夜歸,他走到梧桐樹下抬頭望了望天空。
小夭兩次看到他都挺開心的,都歡喜地和他打了招呼,他都只是冷淡地應(yīng)一聲,安靜待上片刻就走了。
深夜,磅礴的雨幕里,遠遠行來一個人,腳步有些蹣跚。
今日決戰(zhàn),豫章受了重傷,在寒夜冷雨中歸來,沒想到能看到有人在殿門外等他,這個人還是小夭。
這讓他覺得,被等候歸家的滋味,好像挺不錯的。
一道電光閃過,小夭看清是豫章仙君,忙奔了過去,想攙著他。
豫章頓了頓,沒有拒絕,任由那股馥郁的蘭香充斥鼻端。
小夭扶他回房間,掌上燈,發(fā)現(xiàn)他的衣裳光潔完好,頭臉也沒有什么傷痕。他多半受的是內(nèi)傷。
小夭有些擔(dān)憂地問他:“你沒事吧,豫章仙君?”
豫章?lián)u搖頭,臉色淡然:“沒事?!?p> 房間里只有一個蒲團,一張矮案,一盞青銅落地?zé)簦@得空落落的。
小夭見他不愿說,也沒多問,扶他到蒲團上坐下,便說:“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殿外,有什么要幫忙的可以叫我哦?!闭f完就要出去。
豫章止住她,叮囑道:“近來外面頗不太平,你記住,沒事最好不要出去?!?p> 小夭忙說:“我才不出去呢!”然后又問了一句:“這里很安全的吧?”
豫章:“對,這里很安全。這座宮殿可抵擋十級的罡風(fēng)礪雨。殿里房間眾多,你若愿意,可挑個合意的暫且住下,免得出去白受風(fēng)雨侵襲之苦。”
小夭驚喜又感激:“謝謝你!你真好!我不挑的,就住離你最近的房間好了,你有事還可以隨時叫我?!?p> 豫章聽了,眼里浮出一些暖意:“嗯。我?guī)氵^去?!?p> 小夭笑看著他的眼睛,說:“好?!?p> 就這樣,小夭在大殿西側(cè)廂房住了下來,對面就是豫章仙君住的東廂主臥。
化形以來,小夭還是第一次住在這種能遮風(fēng)擋雨的人類房屋里,睡床蓋被,感覺新奇的同時也覺得無比舒服。
西廂客房不像主臥那樣,雖也樸素,卻是有床有被。
她在舒適的大床上打了幾個滾,陷進了云朵一般柔軟的被褥里,心想:“怪不得大家都想修煉成人呢,做人就是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