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杜小芊沒有受傷
當他們醒過來的時候,天都黑了下來,杜小芊沒有告訴他們,她醒過來以后用內(nèi)力替他們調(diào)息了一番,這樣使他們有足夠的體力回去,看著他們醒過來,她也終于放下心來。
解雨臣反倒有些像受了些許打擊,這次下墓就剩他們?nèi)齻€,其他的人都死了,想要的東西不知去向,他心里的憋悶真的令他很不舒服,出來找到了輕傷和重傷的人,一同開車回去。
解雨臣覺得還好,所以還是想自己開車,讓袈裟帶著受傷的人,杜小芊坐在他的身邊,不敢說一句話,她何嘗不知道解雨臣心里壓抑的東西,但能活著出來,便已是萬幸。
回到四合院,解雨臣看著熟悉的一切,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看著一身塵土的杜小芊,伸手撣了撣她頭發(fā)上的塵土,硬是扯了點笑容出來:“這次還好有你這個幫手,不然或許我真的出不來了,你好像也受傷了,要不要讓醫(yī)生給你看看?”
杜小芊看了看他,搖頭道:“我沒什么事,倒是你,花爺,你受的傷好像重一些,還是叫醫(yī)生來給你看看吧?!?p> 解雨臣也搖頭:“明天吧,今天還撐得住,我去泡下溫泉,你也去洗洗,早點休息?!?p> 杜小芊應聲,看著解雨臣有些黯然的身影朝里面走去,她的身體的確沒什么事了,的確她也在懷疑自己的身體是怎么回事,當時她明明吐了血,多少是有內(nèi)傷的,但是現(xiàn)在她察覺不出身體的異樣,仍與原先一樣,她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看著解雨臣的背影,她反倒顧不上自己了,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忍,這個男人心里的東西太多了,還要干下墓這么危險的活,以前是怎么活過來的。
她洗干凈了自己,卻怎么也睡不著,跟去的人除了袈裟和自己全都死了,她甚至在擔心解雨臣今晚會不會睡得好,這下墓驚險的事不少,她倒不算什么,但其他人呢,仿佛就像一種劫數(shù),迎接著每一個人。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當她忽然醒過來的,時鐘指著凌晨兩點四十分,她再也沒辦法睡了,輕手輕腳地跑去閣樓上,看到解雨臣果然睡在那里。
悄悄走近,看起來睡得很安穩(wěn),但眉頭緊鎖,那面目一時真的令人心疼。
杜小芊不敢發(fā)出什么聲響,替解雨臣把被子掂了掂,忽然見解雨臣眼中的一滴淚劃過鼻子,落在枕頭上,因為側(cè)睡,所以從眼睛到鼻子這段距離在月光隱隱的照射下有了一些痕跡。
看到這個樣子,杜小芊不由地停止了手中的動作,遲疑了一陣,在心里生了一絲心疼的意味,正欲離開之時,卻見解雨臣翻過身來平躺著,忽然眉間緊鎖,一時間開始躁動不安,手抓緊了被子。
“爺爺不要……我不要……不……小心……不……”解雨臣又在做夢了,驚懼不安地情緒展露無疑。
杜小芊蹲了下去,湊近了解雨臣,正在猶豫間,忽見解雨臣又落下淚來,她一時恍惚,竟伸手去拭,卻被解雨臣一把抓住了手。
這次,她沒有用力收回手,只是任由解雨臣抱著她的手,看著解雨臣漸漸安穩(wěn)下來,她的心也放下了許多。
她忽然有些心疼這個男人的付出與堅忍,雖然她并不知道他背負得是什么,但還是令她覺得不忍而感傷,想著這幾天發(fā)生的種種,她也落下淚來。
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就當是為了祭奠那些逝去的人吧,或許注定了要過這樣日子的人,都必須要承受這些感傷,因為再強也無法去抵抗別人生死路上的劫數(shù)。
不知過了多久,天也開始泛了些許微光,杜小芊才悄悄收回了手,輕輕地走了回去,看著解雨臣能夠安穩(wěn)地睡去,她便已落下心中的石頭,算是圓滿了吧。
第二天,她醒過來的時候已近中午,或許是覺得她累了,所以解雨臣并未打擾她,待她清理完自己來到客廳的時候,解家的私人醫(yī)生何醫(yī)生正在替解雨臣檢查,袈裟也坐在一旁,兩人的臉上沒有往日的輕松感,依舊是心事重重的。
“花爺,多休養(yǎng)一段日子吧,這段日子別太累了,到時候藥我會給你送過來?!焙吾t(yī)生說著,將檢查的聽筒套在脖子上。
解雨臣未語,面上表情看不出什么,只是輕點頭,何醫(yī)生開始給袈裟看,二人的情況差不多,相對袈裟的情況好一點,下墓受傷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何醫(yī)生似乎也習慣了。
看到杜小芊走過來,解雨臣示意她過來,并對何醫(yī)生說:“替她也看看吧,好像她也受傷了?!?p> 何醫(yī)生正欲檢查,杜小芊卻搖頭了:“不用不用,花爺我很好。”
在解雨臣的堅持下,何醫(yī)生只得替杜小芊檢查一番,杜小芊也沒有再拒絕,只是一輪下來,何醫(yī)生打量了杜小芊一下,滿是不解。
“花爺說你受傷了,可是為什么一點痕跡都沒有呢,這么幾天不會馬上好全啊,你的自愈能力也太好了吧?”何醫(yī)生說出了心中疑問。
“我說了我沒受傷啊……”杜小芊知道下墓的時候她也受到了一些撞擊,但是好得這樣快,她自己都有疑問,但沒有恢復記憶,真的不好說,她只能推說沒受傷。
“可我明明看到你吐血了?!濒卖牟唤獾卣f道,“真奇怪,一點事也沒有,你真是奇怪?!?p> 解雨臣倒沒有再說什么,杜小芊奇特的體質(zhì)讓他心中難免心生疑竇,但是現(xiàn)在又不能直接說出心中疑問,眼前的何醫(yī)生對這些迷一樣的事幾乎沒有參與過,但是從他被爺爺帶回來調(diào)教那天開始,很多神秘的事早已在他身邊隱隱現(xiàn)出了,一個杜小芊并不算什么。
他讓何醫(yī)生先回去了,然后三個人在客廳里沉默了一陣,直到袈裟開口。
“花爺,按你的吩咐,死去的人都上了雙份補助,對外說是意外山體滑坡,去的時候都有說明給家里,問題倒不大,只不過……”袈裟停頓了一下,“還沒有小三爺?shù)南??!?p> 解雨臣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忽然道:“吳邪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說不定又是小哥救的,不急,會有消息的?!?p> 他的目光一直看向遠處,輕輕嘆了一口氣。
“下墓死人是常事,花爺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咱們以后還要下墓的,不是嗎?”袈裟故作堅強地說道,那些兄弟死的時候,他都看在眼里。
“下次還帶我去吧?!倍判≤泛鋈徽f道,“我會努力讓所有人都安全的,一定可以的?!?p> 解雨臣詫異地看向她,有的人去過一次再不會想去第二次,而杜小芊不僅要求再去,還想著護所有人周全,這是怎樣的一個令他難以明了的女孩子。
這次,杜小芊反而被解雨臣看得不舒服,有些疑問地說道:“花爺,你別這么看著我,我哪里說錯了嗎?”
忽然慌亂的她,站起身來想往里走,卻被解雨臣拉住。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膽子是不是太大了,我還真擔心連你的命都要送了,以后能不能小心一點?”解雨臣說話的口吻比以前有了不少溫度,她知道,解雨臣多少還是信她幾分的。
杜小芊點頭,對上解雨臣目光的時候,有些慌亂地躲了開來,解雨臣隨勢放開了她。
“袈裟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這段日子先不要提有關(guān)下墓的事了,休整休整再說吧?!苯庥瓿季彶阶吡嘶貋?,拿起茶幾上手機看了看,復又放下。
袈裟應聲便走了,勉強地擠出笑容來跟杜小芊道別,杜小芊看著袈裟離開的背影,知道這兩個人現(xiàn)在心情其實都很沉重,必竟死了這么多兄弟。
過了大概半個多月,終于有吳邪的消息了,解雨臣把吳邪約在了酒吧,經(jīng)歷了共同探墓的這一路,找個愜意的地方說話,算是一種放松吧。
然而僅剩的蛇眉銅魚又將他們的視線轉(zhuǎn)移到了新的安排上,對于吳邪來說,解開蛇眉銅魚背后的事更為重要,而對于解雨臣來說,每一條蛇眉銅魚都關(guān)系到他小叔解連環(huán)的生死真相,這一切仿佛都在緊緊相連,始終未曾間斷。
但這次,吳邪卻拒絕了解雨臣一同去探尋,上回解雨臣手下死了好幾個,也是應該讓他休養(yǎng)生息一番了,然而解雨臣表面上應了吳邪,其實他也另有打算。
下墓,從來不是一次兩次就能解決問題的,何況他們這些盜墓世家出身的人,九門也從來不會害怕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