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新的約定
所謂的見面禮,就是為了看看她杜小芊的身手嗎?
杜小芊也算是服了尹南風(fēng)的待客之道,不惜得罪張日山和解雨臣,也要玩這么一出。
她倒也不想跟尹南風(fēng)這個小姑娘一般見識,抱起雙臂,揚起唇角看著她說:“怎么樣?是一起上呢?還是一個一個上?”
尹南風(fēng)一示意,手下的幾個人齊身而上,在她心里,并不覺得誰有張日山那樣好的身手,何況是一個女人。
但是不需要多久,三兩下,這幾個手下都折在杜小芊手上,一一躺在地上起不來,尹南風(fēng)這才明白,自己錯估的事情太多了。
正盤算著要杜小芊賠人的時候,有個人轉(zhuǎn)彎,從電梯那邊過來了。
“尹老板,會長說,你該玩夠了,他請這位杜小姐上樓。”來人是張日山的人,面目無殊,挺陌生的。
不等尹南風(fēng)說話,杜小芊做了個很無奈的表情,然后笑著從尹南風(fēng)身邊走過,跟著那個人往電梯那去了。
尹南風(fēng)面無表情地盯著杜小芊離去的方向,心中很是不快,張日山這算是替杜小芊解圍,也就是說,沒把她當(dāng)回事,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張日山無視她。
不以為意的杜小芊隨著那人上了樓,很快便來到張日山所住的地方,這個套間她來過,所以自然不需要人指引。
進(jìn)了門,不遠(yuǎn)處沙發(fā)椅上坐著的真的很像老人家的張日山,伸手微笑著跟杜小芊招了招手。
“不知道你要來,茶可沒給你涼著?!睆埲丈降Φ哪橗嬌想[藏著的東西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出來的。
“我來不是來喝茶的?!倍判≤纷哌^去,徑自在張日山對面坐了下來。
張日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說:“你把我這兒當(dāng)自己家了嗎?想來就來,不過我好像也沒有理由拒絕你來?!?p> “張日山,我告訴你,就算你不想讓我來,我也會賴著不走的,誰讓現(xiàn)在九門我跟你認(rèn)識得最久呢。”杜小芊滿不在意地勾起唇角,舒服地靠向沙發(fā)背說著。
“你還真不客氣呀?!睆埲丈金堄信d趣地看著杜小芊,“你跟當(dāng)年一樣的脾氣,到底這是你的真性情呢,還是歷經(jīng)這千年,你對不同的人都是不同的樣子?”
“什么叫對不同的人都是不同的樣子?你見過我別的樣子了?”杜小芊不解地回應(yīng)他,微皺的眉間很快松了開來。
張日山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放下了原先架起的腿,慢條斯理地說:“從上次見你到現(xiàn)在,這還是你蘇醒后第二面吧,我雖然知道你的存在,可并沒有在你失憶的時候打擾過你,我只是在想,或許能看到你另一面的,只有解當(dāng)家了吧?”
杜小芊第一次掩唇不好意思地笑了,在張日山面前,她沒有必要否認(rèn)什么,那眸中閃爍著的是張日山從未見過的嬌羞與甜蜜,這么多年來第一次見杜小芊這副模樣,張日山不由得笑出聲來。
“夫人要是見到你副模樣,一定會很開心的,杜小芊,乘這個機(jī)會成為九門的人,其實也是名正言順呀?!睆埲丈捷p動了一下眼睛,他的目的故意顯而易見地讓杜小芊知道。
又是提尹新月,又是提九門,杜小芊臉上的表情僵了僵,自在長沙的時候起,張大佛爺便已經(jīng)想讓她成為九門的人了。
當(dāng)時陳皮阿四奪得九門老四這個位置的時候,因為九門有規(guī)矩在先,所以張大佛爺也沒有說什么做什么,雖然九門各有心思,但這樣的人入得九門并不是好事,所以張大佛爺曾有過念頭,若是杜小芊能夠從陳皮阿四手上奪得九門老四的位置,他反倒放心許多,但是明顯這是不可能的事,像杜小芊這樣神秘莫測,卻十分有用的人,很多人想留為己用,但是事實并非都能如人意,加上有尹新月的關(guān)系,所以并沒有付諸于行動。
杜小芊抬眼看向張日山,眼中的情緒變得復(fù)雜了許多,她淡淡地動了動唇角說:“張日山,認(rèn)識了這么久了,你不能換個話題嗎?”她嘆了一口氣,“哪天我要是想好了,會告訴你的?!?p> “你跟解當(dāng)家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嗎?”張日山有些納悶。
“我,是個守墓人,我們守墓人一派從來就沒有什么婚嫁的事,我們都是要為了自己的職責(zé)犧牲自己一生的,或許有的人改變了自己原有的生活方式,在歷史長河中有了自己另一種需要的樣子,但是,這種觀念還在,所以我是真的沒有過,要嫁人,要結(jié)婚,當(dāng)然我不知道解雨臣怎么想,他一天不說,我不會提的,因為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的?!倍判≤访蛄嗣螂p唇,垂下了眼眸。
張日山聽著,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太拿杜小芊當(dāng)一般的女人了,于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那就真可惜了,你跟解當(dāng)家之間若不能圓滿,還真是可惜了。”
“九門的人真能圓滿嗎?第一代人那么多是是非非,第二代的人幾乎失蹤了大半,第三代人一件事一件事去把它究出來,我就不明白,這么坑自己后人真的好嗎?”杜小芊臉上的表情有些冷意,對于九門的變化,若不是有解雨臣,她真是半點興趣也沒有。
“就算是這樣吧,你真能置身事外?”張日山慢悠悠地站起身來,走向了窗后,看了看窗外,“除非你跟解當(dāng)家之間什么也沒有,否則,你永遠(yuǎn)都逃不開九門?!?p> 杜小芊不語,她當(dāng)然知道張日山了解她,說的話直中她內(nèi)心。
“你知道嗎?那天你走了以后,解當(dāng)家在這里站了很久?!睆埲丈矫婺繜o殊地轉(zhuǎn)過身來,“你就不想知道,他臨走的時候,說了什么?”
杜小芊的眼睛有些飄忽,那天發(fā)生的一些還例例在目,心下微疼,問道:“他,說了什么?”
“他說,你是他的命!”張日山知道,自己的確是不理解這幾個字的含義,但是,他深刻地感受到了那天解雨臣的真摯情感和堅定。
一陣酸澀從心底涌來,杜小芊何嘗不明白,解雨臣就算心里有他,絕也不會只是單純地把她放在心里,很多心思,對于一個本就有著諸多心思的人來說,更是捉摸不定。
想著,她緩緩開口:“張日山,等你真的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了,以前我看到新月的執(zhí)著,卻不懂她的同生共死究竟是什么概念,現(xiàn)在我想我都明白了。”
張日山笑了,雙手背在身后打量著杜小芊:“你們倆說的話竟然一樣,我真是受教了,就是不知道我還有沒有這個機(jī)會?!?p> “沒試過怎么知道不可能。”杜小芊輕抬眸,忽然起身面對著張日山說,“敘舊也敘夠了,我們來講講正事吧?!?p> “哦?你來還真有事啊?!睆埲丈阶呋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卻沒有坐下去的意思。
“張日山,我們來談?wù)勍艏野伞!倍判≤芬桓南惹暗哪?,眼神中的冷意讓張日山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
“你是怎么知道汪家的?我記得當(dāng)時,佛爺并沒有跟你提過汪家的事?!睆埲丈降谋砬橐查_始了冷肅,必竟談到這個九門的宿敵,他真的沒有什么好感。
“汪家的人來找我了。”杜小芊淡淡地說道,“很奇怪吧,本該跟你們九門有關(guān)系的,卻來找我這個八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人,你說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他們找你做什么?”張日山看著手中的茶杯,手在杯底摩搓了一陣。
“因為汪藏海啊。這個名字你不陌生吧?張日山?!庇痔岬竭@個名字,杜小芊在心底冷哼了一聲。
“你認(rèn)識汪藏海?”張日山是個聰明的人,經(jīng)過了這么久,他當(dāng)然知道杜小芊的意思。
“幾百年前,我蘇醒后出外游歷,在記憶剛回復(fù)一半的時候,遇到了汪藏海,算是巧合吧,他見我身手不凡,又懂得各種墓穴的道理,于是便邀請我隨他下墓一探究竟,開始的時候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時間一久,我就知道像這樣的鬼才,完全就不應(yīng)該存在在這個世上,更因為他過早地跟我透露了他對長生的期盼,讓我對他萌生了殺意,但是這個人太聰明了,我不能讓他知道我擁有長生,更不能讓他知道,風(fēng)懸令的存在,所以……”杜小芊說到這里,露出一抹輕蔑的冷笑,“我欺騙了他的感情,然后逃之夭夭?!?p> “果然,歷經(jīng)千年,沒有事,怎么可能。”張日山點了點頭。
“這段日子,有個叫汪虎的人來找我,呵呵?!倍判≤份p笑出聲,“這個人了解得挺透徹,知道什么時候找我才是最好的,他說他只是個小人物,那么,像他這樣的人混在九門里,真的是很難察覺呀,你說是不是?”
“汪家從長沙的時候就滲入了九門,要一下子抓出來,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睆埲丈綔\道。
杜小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你跟解雨臣早就知道了,但是卻不知道這個叫汪虎的人會來找我吧?”
“他找你做什么?”張日山有些不解。
“他們的首領(lǐng)要見我,給了我時間考慮這件事,你說,我是去還是不去呢?”杜小芊勾起唇角,她并不是在詢問張日山的意見,而是故意透給他。
“解當(dāng)家知道了嗎?”張日山問道。
“我暫時還不想告訴他,我覺得這件事我一個人去周旋就可以了,我還是有這點能力的。”杜小芊面不改色地看向張日山。
張日山回望了一下杜小芊,許久才說:“那正好,有件事,我也想找人去汪家打聽一下?!?p> “什么事?”杜小芊有些好奇。
“聽過玉隱咒嗎?”張日山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
“沒有,這個東西跟汪家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杜小芊似乎不太明白張日山的意思。
“聽說汪家抓了一個小姑娘,而那個小姑娘正好知道玉隱咒的事,但是似乎他們撬不開那小姑娘的嘴。”張日山極有深意看向杜小芊說,“你正好可以乘著會一會他們現(xiàn)在的首領(lǐng),然后跟那個小姑娘接觸一下?!?p> “你說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嗎?”杜小芊揚起唇角,她向來不由人隨意把控。
“因為你已經(jīng)決定了,要去會一會汪家首領(lǐng),看一看汪家到底是什么樣的地方。”張日山一言點中杜小芊所想。
“那又如何?”杜小芊可不會如此便順由他的意思。
“想讓我?guī)湍惚C?,達(dá)到雙贏,我想你沒有理由拒絕。”張日山似乎很了解她,但又不輕易戳破。
杜小芊笑而不答,果然,張日山是只老狐貍。
她幫他,不是因為九門,這一次真是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