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想得絕美主意就是先聯(lián)系許瑤,說邀請她和商月看一場青春話劇。許瑤從沒看過話劇,她很想去,所以極力地勸說商月陪同,更何況她也知道,夏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周六的下午,人民劇院的正門口,夏宇和岳逸飛極為難得穿著正常了,何為正常,不過是在人潮中不突出,不顯眼了。岳逸飛還一直嘮叨著,頭一次來看話劇,覺得別扭,哪哪都不對勁。夏宇批評他沒修養(yǎng),話劇是高級藝術(shù),以后應(yīng)該多來。
“請問,宇哥,您又是第幾次來呢?”岳逸飛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
“我,當(dāng)然——”
其實,夏宇也是第一次來,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約女孩,他沒有像之前一樣,約什么酒吧,舞廳,游戲廳,網(wǎng)吧那些他常去的地方。這一次不同,他深深感受到不一樣的情愫在心底里滋生,漸漸地茂盛起來。
“郭雷不來,是他的遺憾!”夏宇和岳逸飛一直認(rèn)為。
2點多,許瑤和商月如約而至。
夏宇奔著兩個人就迎上去,無比殷勤地說:“你們來啦!”又遞給她們一人一瓶水。
岳逸飛傻乎乎地跟上去,打量這眼前的兩個女孩,一個燦若明霞,一個雅若幽蘭,一個熱情似火,一個溫柔如水。果然都很出眾。
“沒遲到吧!”燦若明霞的女孩笑靨如花掃了一眼岳逸飛。
這一眼,讓岳逸飛神魂顛倒,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嚇得屏住氣息,大氣都不敢出。多年以后,岳逸飛向別人提起對媳婦的初見,他笑稱:我對她絕對是一見鐘情!這個女孩自然是許瑤。
“沒有,沒有。”夏宇笑意拳拳地凝望著商月的秋水雙瞳。
夏宇的一舉一動,逃不開岳逸飛的眼,他自然也知道了,燦若明霞的女孩是許瑤,他的眼角和嘴角不由得飛揚而起。
商月被夏宇盯得低下了頭,嘴巴還說了一句:“都是許瑤要來看,我其實并不想來的。”
“是,是,是,是我要來的!”許瑤盈盈一笑,“那你還是來了呀!”
“能來就好,那我們進去吧!”夏宇柔聲地說。
岳逸飛心急好哥們忘記了自己,咳嗽了一聲。
“哦,對了,這是我的好兄弟,岳逸飛,還沒有給你們介紹?!毕挠钊绾尾恢涝酪蒿w地用意,認(rèn)真地介紹起來,“這位是商月,這位是許瑤,她們都是師范大學(xué)的,大三學(xué)生,好了,現(xiàn)在大家都認(rèn)識了吧!”
“不對,不對,不全面?!痹酪蒿w擺了擺手,一本正經(jīng)地說,“兩位美女好,我叫岳逸飛,岳是岳陽樓的岳,逸飛二字出自王勃的《滕王閣序》‘遙襟俯暢,逸興遄飛’,今年22歲,屬龍,獅子座,平時喜歡音樂,籃球……”
“你這是相親哪,這么多信息,誰一次記得住??!”夏宇說。
商月掩嘴偷笑,許瑤毫不掩飾地笑出了聲。
“我只是想好好介紹一下自己,我可從來沒這么認(rèn)真?。 痹酪蒿w辯解。
“差不多得了,再不進去,演出開始了?!?p> 時間已經(jīng)快2點半了,演出馬上就開始了,四個人急匆匆地進了劇場。
這部劇是《暗戀桃花源》,劇場里座無虛席。夏宇買的是聯(lián)票,他把商月安排在自己側(cè)邊的位子,另一邊的位置留給了岳逸飛和許瑤。
他們一入座,演出就開始了,劇幕一動,就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他們四個初看劇的人也跟著鼓掌。
整個過程中,商月和許瑤觀賞特別投入,兩只眼睛幾乎不離舞臺,一雙耳朵一直豎著傾聽,一雙手一到精彩的環(huán)節(jié)就鼓掌。
夏宇時不時地看看劇情,時不時地偷瞄商月,眼角帶笑,有時候,不知道什么劇情,見商月鼓掌也跟著鼓掌叫好。
岳逸飛三番兩次地想跟許瑤說話,可是剛一開口,許瑤就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只好把話又咽回去,一直到話劇結(jié)束,他都沒有機會說上一句話。
兩個人男生的心思都湮沒這場話劇中,無法表達。不過他們并不急于一時,因為結(jié)束后,便到了晚飯時間,他們順理成章地邀請她們?nèi)コ酝盹?,增加感情?p> 晚飯期間,岳逸飛終于得到機會和許瑤暢談,雖說是初次相識,但岳逸飛妙語連珠,許瑤又活潑好問,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相談甚歡,時而又捧腹大笑,別有樂趣。夏宇和商月聽得他們二人的趣味對話,時時發(fā)笑,卻極少插嘴,他們都明白岳逸飛和許瑤很投緣。
飯后,岳逸飛先提出要送許瑤回學(xué)校,許瑤笑著點頭。
“那怎么辦,我們兩個跟你們一塊,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啊?”夏宇打趣地說。
“什么呀,是你們兩個怕我們打擾你們吧?”許瑤快人快語。
“就是啊,分明是你們兩個嫌我們兩個礙事吧,你們兩個話都沒說幾句,一定恨死我們了吧!”岳逸飛跟著說。
“才沒有,我們本來就沒,沒什么……”商月辯解著,卻有種欲蓋彌彰的嫌疑。
夏宇倒是顯得沉穩(wěn),淡淡一笑,說道:“無聲勝有聲,不是你能懂的?!?p> 說完,他又毫不避諱地深情款款凝視著商月。
“哦,原來如此?。 痹酪蒿w感嘆,“姜還是老的辣啊,我是甘拜下風(fēng)?!?p> 許瑤歡快地?fù)u著商月的手臂:“你不是說,你們沒什么的嘛,你騙我啊,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啊!”
“哪里有,你別胡說!”商月欲掩住許瑤的口。
機智的許瑤,早就跑開了,躲在了夏宇的身后,大叫著:“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你女朋友要殺人滅口了,你快救我??!”
“誰是他女朋友啊!”商月邊說,邊踱步到夏宇身邊,想要抓住胡言亂語的許瑤。
夏宇輕笑著說:“她既是我女朋友,我又為什么要幫助你,你找錯靠山啦,快去找岳逸飛吧!”
“你別胡說!”商月瞪了夏宇一眼,羞澀地說,“沒正行。”
“就是,就是,他們兩個一條心,你會吃虧的?!痹酪蒿w急切地說,“你小心了自投羅網(wǎng)了,快到我這里來。”
商月不容分說地?fù)淞诉^去,可許瑤機警地閃開了,飛躍到了岳逸飛身邊去。商月?lián)溥^去,沒了依靠,站立不穩(wěn),差點摔倒,還好夏宇及時伸出手臂,抱住了她。
“哇,你們倆也不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啊,這么秀恩愛,好嗎?”許瑤不斷地?fù)u頭,“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可成何體統(tǒng)?。俊?p> “宇,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這個便宜占的……絕對是登徒子?。 痹酪蒿w調(diào)侃地說。
商月掙扎著想離開他的懷抱,可夏宇圈得太緊了,她掙脫不開,她的臉頰莫名的發(fā)燙,身體微微發(fā)顫,她想說話,卻感到喉嚨異樣。
“已經(jīng)被你們冠名了登徒子,不如我就坐實了你們給的罪名吧!”夏宇邪魅一笑,俯身湊近商月的面頰。
“你,你想干嘛?”商月聲音發(fā)顫。
夏宇又逼近了一些,眼見要靠上她的鼻子了,她嚇得緊閉了雙眼。
“臉上,有個睫毛而已,我?guī)湍隳玫?,你想什么呢?”夏宇輕輕地在她耳邊說。
她感到臉頰被撫摸了一下,繼而,她的身體被他松開了。她茫然的掙開眼,夏宇擋了她的面前,一臉壞笑地看著她。
“你——”她有種被戲虐的感覺。
許瑤夸張地叫著:“可不得了,你們發(fā)展的也太快了吧!O my god,我的小心臟啊……”
岳逸飛一臉地羨慕之色:“兄弟,佩服佩服!”
“好了,你們兩個也別酸了,時間不早了,我們打車,還是坐公交???”夏宇給了岳逸飛一個眼色。
岳逸飛想了想,明白了,他立刻說:“坐公交吧,這個附近打車可不好打啊!”
“沒關(guān)系,我們就坐公交,平時,我們也很少打車的,反正,有直達的公交車。”許瑤毫無心機地說。
“那好,你帶路吧?!痹酪蒿w做了個請的動作,跟在了許瑤的身后。
“你呢?可以走了嗎?”夏宇問剛被自己戲耍了的商月。
商月小腦袋還沉浸在剛剛的溫暖懷抱中,暈乎乎的,更容不得她多想,亦隨著夏宇的腳步而動,誰知她剛走了兩步,就頓覺一陣溫暖從手掌心傳來,直抵心臟,她愕然抬眼——一直溫潤的大手正牽著自己的手,她移動視線,碰撞上了那雙直白袒露的深色雙眸,她的耳畔響起磁性的聲音:“跟我走!”
她忘記了拒絕和掙扎,像一只沒有思想的木偶被提線而走——這大概是她心靈深處的妥協(xié)。
夏宇的心是柔軟的,前所未有的柔軟,他的眼角迸發(fā)的全是笑意,是捕捉不到的笑意。岳逸飛和許瑤在前邊走邊聊,沒在意后身的動靜,當(dāng)然他也不需要人在意——靦腆的商月需要他的保護。
不過十分鐘的路程,他們就來到了站臺,夏宇在岳逸飛和許瑤發(fā)現(xiàn)之前就松開了商月的手,恰巧公交車來了,省去等候的時間。
周末的夜晚市區(qū)是喧鬧的,年輕人的夜生活才正式開始,因此這一站下車的人特別多,上車的人特別少,他們擁有了座位的選擇權(quán)。岳逸飛和許瑤并排坐在靠后的左側(cè),夏宇和商月并排坐在了右側(cè)。
公交車搖搖晃晃地向前行駛,透過玻璃窗,盡攬城市的夜色,高樓大廈,燈火通明,流光溢彩,霓虹閃耀,絢爛旖旎,人們或散漫或急促地穿梭于其中,激蕩起無數(shù)的喧鬧聲,與這夜的靜恰如其分地融合在一起,韻味無窮,與白日里的景色截然不同。
這是商月極少見過的,她一直在學(xué)校忙于學(xué)習(xí),即便因為兼職的原因在此處走過,也是匆匆而過,哪里有時間去欣賞夜景。
這也是夏宇極少見過的,他的生活條件優(yōu)渥,常常流連于酒吧,餐館,商場這樣的消費場所,幾時能有閑情靜下心來去欣賞另一種別樣的城市風(fēng)情啊。當(dāng)然即使之前身邊有人提過,他也不屑于做這樣的事,比如坐公交,他很少坐,即便坐也不會去賞風(fēng)景。
此刻便不同,身邊有佳人陪伴,心情也不一樣。他也想過,從前沒有這份心思,是因為還沒有遇見特別的人,愿意陪著她去觀賞常存于身邊唾手可得的風(fēng)景,以后的時光里,他愿意花大把的時間陪著她。他又一次握住她的手,小心謹(jǐn)慎,不敢有絲毫的冒犯,仿佛是一個初入學(xué)堂的小學(xué)生,歡悅又忐忑。
“你看琉璃塔的塔尖。”他故意尋找話題,擔(dān)心她還不能適應(yīng),想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嗯!我看見了,絢麗多姿,好美啊!”她由衷的贊嘆。
“是很美!”他跟著說,并傾斜身體試著靠近她的身體。
另一邊岳逸飛和許瑤早已拿出了手機互加了微信,玩起了游戲,兩個人有著共同的愛好。
等到了師范大學(xué)這一站已經(jīng)是8點多了。許瑤和岳逸飛仿佛已經(jīng)是認(rèn)識多年的好友,聒噪不停。夏宇和商月還是一貫的保持低調(diào)。
“怎么辦,才八點多,我們要不要再逛逛啊!”岳逸飛留戀和許瑤在一起的時光,不愿意就此分開。
“好啊,好啊,你還沒有來過我們學(xué)校吧,我?guī)愎涔淙?!”許瑤說。
“不太好吧,大晚上……”今天的進展太快了,商月還不能理清頭緒,她怕再這樣下去,會有更過火的事情發(fā)生。
“沒事,有我在呢,你害怕什么?”許瑤打趣地瞟了一眼夏宇,又瞟了一眼商月,抿著嘴笑。
夏宇當(dāng)做沒看見,商月瞪了一眼,卻也無可奈何。
“就是撒,我們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不成嗎?就逛逛你們學(xué)校,能有啥?。 痹酪蒿w說,“我這第一次來,可不能失望而歸啊!”
“好啊,讓許瑤帶你去逛吧,我們可不陪。”夏宇突然說,“我們倆單獨逛,互不干涉。”
“什么?”三個人異口同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