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嚇趕走了年輕的妓者,貝塔心中并沒有什么波瀾。
降臨這個末日世界的半年來,類似的種種情形他已經(jīng)見得太多太多了。
僅僅為了十塊錢或者一頓飽飯,就愿意拋出性命拼個死活的大有人在,更別提像他這樣看起來就有錢的肥羊,不知道有多少次被人盯上。光是而倒在他槍口下的,雙手加雙腳都數(shù)不過來。
他不是圣母,也不算腹黑。
畢竟是來自和平年代的人,對于能幫的底層居民,還是想盡可能伸出援手。
然而往往越是窮苦的末世人,越是容易漠視他的好意,并選擇用鋌而走險的方式獲利。
若是他的皮夾里只有幾十塊錢,他可能干脆裝睡讓那姑娘拿走,畢竟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說不定妓者也有什么難處呢。
然而那皮夾里藏著的是對他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
他的回家之路。
貝塔從床上爬起來,簡單把身上清理一下后,從地上撿起皮夾拆開。
如果那女人果真打開看了,八成會倍感失望。皮夾里并沒有任何紙幣或鋼镚,僅僅只有一張黑金色的卡片靜靜躺在里面。
卡片的正面沒有任何標(biāo)識與文字說明,整張卡面上僅僅有一排數(shù)字:
00:00:12
這張卡片是跟隨他一起到達(dá)這個世界的,最開始的卡片上的數(shù)字并非如此,而是00:06:00。經(jīng)過他一番研究,這些數(shù)字應(yīng)該分別代表著年、月、日,就如同日歷一般。
并且他每過一天,卡片上的數(shù)字便會減一,按照他的推測,可能卡片上的數(shù)字回歸0時,就是他回家的時候。
“又過去了一天......也不知道家里親朋好友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嘆了一口氣,把皮夾換個地方放好,貝塔重新躺回了床上,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在模糊的夢境里,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和平安樂的年代,每天白天在公司敲敲鍵盤,晚上回家看看小說,打打游戲,餓了就叫一份外賣,困了倒頭就睡,不需要設(shè)置任何警報與陷阱就可以安心入眠。
‘叮鈴鈴鈴......’
朦朧之中,貝塔仿佛聽到了鬧鐘聲響起。他下意識的閉著眼睛把手伸向床頭柜,打算關(guān)掉鬧鈴,卻撲了一個空。
隨后他睜開眼,看到了簡陋的木質(zhì)吊頂,才意識到自己依然在末世生存,只不過是黃粱一夢罷了。
“又做夢了?”
有可能是近鄉(xiāng)情怯的情緒在作怪,除了他剛剛降臨這個世界的時候,他還從未像最近這樣頻繁的夢到過去的場景。
“是我過于擔(dān)心了嗎?”
貝塔自嘲一笑,穿戴整齊后走下樓。
酒館的生意依然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而且看樣子也除了自己也沒有其他客人。與昨天稍稍有些不同的是,酒館的外面有些喧囂,仿佛有人在湊熱鬧。
隨便找了一張空位坐下來,準(zhǔn)備吃個早飯,貝塔向旁邊的一個混混咨詢:
“外面是怎么了?為什么吵吵嚷嚷的?”
混混幸災(zāi)樂禍的神情十分明顯:“還不是莎拉那個婊子!昨天晚上也不知怎么的,老麥克把她劈頭大罵一頓,直接把她綁在了外面的電線桿上,現(xiàn)在還在太陽下?著呢!”
旁邊另一個混混也插嘴:“可惜了,老麥克不讓我們碰她,不然......”
“有人嗎!過來??!”
沒等他說完,貝塔若有所思,拍響了桌子叫來了酒吧老板。
“怎么了,客人?”老頭忙不迭跑了過來。
“昨天晚上,你這兒的女人想偷我的東西,你知不知道?”
老麥克面露難色:“是的,我都知道了。聽說這樣的事后我氣憤非常,狠狠教訓(xùn)了她一頓,到現(xiàn)在她還被綁在外面的桿子上呢!”
呵呵!
貝塔心里冷笑一聲。
如果是剛來到這個世界那會兒,他說不定就信了老板的說辭。然而這末世里生存的半年給他帶來的閱歷,比他來之前當(dāng)安穩(wěn)的社畜七八年來的還要多。
這些在酒館干活的姑娘,老麥克會掌控不了?這些姑娘敢這么做,最起碼老麥克的態(tài)度是默認(rèn)的,事后得了好處,他多半還能拿大頭。
就算出了什么差錯,那也是這些窮服務(wù)者的鍋,跟他不沾邊,客人的火也發(fā)不到他身上。
“你以為這樣就能免除你的罪責(zé)?你知道她想偷的東西是什么?”
貝塔冷笑一聲,從兜里掏出一封信,在他面前晃了晃:“好好看看吧!這是自由槍騎兵司令,維倫的親筆信!”
原本有些油滑,顯得三分滿不在乎的老麥克聽到這個名字,頓時冷汗淋漓:“不......不!貝塔先生,請聽我解釋!我沒有想冒犯自由槍騎兵的意思......”
“哦?你明知道我是誰,你安排的姑娘還想要偷取軍事機(jī)密,你卻說你不知情?不如我把你帶到司令面前,你跟他好好解釋解釋?”
貝塔把信猛地甩在桌子上,上面一行‘至:至麥克森長老——維倫親筆’的字樣十分刺人。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展開驚呆了,唯有老麥克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還在苦苦哀求:
“我不是有意......不,我跟這件事沒有關(guān)系!”
“你說沒有就沒有?你店里的姑娘和你沒有關(guān)系?”
“是的,她是昨天才找到我這里來的,說是家里有人病重,懇求我?guī)蛶兔?;我看在她可憐,又是鄰居的份上才給了她機(jī)會。這件事和我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
他看起來確實(shí)是被事情的嚴(yán)重性嚇到了,一點(diǎn)都不打磕巴的說完了前因后果,迅速和莎拉撇清了關(guān)系。
周圍人一致點(diǎn)頭,證實(shí)他說的都是真話。
“這么說,她偷竊物品的行為不是你指使的了?”
“不是!絕對不是!”
“她和你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咯?”
“沒有!絕對沒有!”
“那她就交由我?guī)ё咛幹?,你沒有意見吧?”
“沒有,當(dāng)然沒有......嗯?”
老麥克一愣:“可是大人,這該是屬于執(zhí)政官管轄......”
“執(zhí)政官也允許你把她捆在燈柱上了?”
“好吧!好吧!貝塔先生,你可以把她帶走,執(zhí)政官那里我會解釋清楚的?!?p> 老麥克無奈的搖搖頭:“這年頭人命不值錢,只希望先生你能對她稍微好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