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水粉鋪出來,兩人又晃晃悠悠的去了酒樓、茶館。
斟上一盞桃花酒,沏上一壺?zé)岵?,話語之間像尋常夫妻一般嘮嘮家長里短,也順帶將李家的小消息只言片語帶了出來。
雖說有些缺德,但也是實情,并非憑空捏造。
不出肖齊所料,李家開始安耐不住了。
特別是那李家大哥,這幾日躲在家里不敢出門,他二弟吵吵著要休妻上衙門,田沁則兩頭不是人,出門買菜還要被人指指點點。
肖齊蹲坐在屋頂上俯視著下方,風(fēng)吹散著他如墨的發(fā),眼眸藏不住的唏噓。
“哎~這就是唾沫星子淹死人啊~”他悠悠開口。
屋頂上剛感慨完,就見一男一女出了門。
兩人拉扯著到了外面。
還未開口,女人指著鼻子一通出氣?!笆遣皇悄阍谕饷嫦拐f!”
“我會拿這種事在外面亂說嗎?!”男人憤慨。
“那不管是誰說的,你就說現(xiàn)在怎么辦!”她皺著眉毛跺腳,語氣中凈是煩躁。
田沁也不知是誰抖露的消息,自己現(xiàn)在是名聲凈毀,就算現(xiàn)在李迅一紙休書下來,自己日后也是難再做人。
片刻沉默后。
“沁兒,我們離開玉山鎮(zhèn)吧。。?!蹦腥四抗饩o盯。
“離。。。離開?”女人明顯愣住了,自己在這鎮(zhèn)子里活了大半輩子,離開還能去哪?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語氣嚴(yán)肅,“離開這里,我們換個地方重新生活。”
女人垂下頭像是在思索。
好家伙,屋頂上的人咂舌,他們的這份感情還挺堅定。
“奇怪。。。李迅呢?”肖齊喃喃自語。
今日未見他出門,他輕輕搬開腳下的磚瓦,見到一個男人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桌面的一個酒盞傾倒。
肖齊松了口氣,隨即視線盯向門口。
他一路尾隨兩人到了一個巷子里。
這條巷子就在李家不遠(yuǎn)處,但位置可算隱秘。
窄窄的巷子里往里面數(shù)第三間,兩人遮遮掩掩的走了進(jìn)去,大門緊閉。
“沁,你收拾里屋,我收拾外面?!崩铐橀_始整理包袱。
田沁誒了一聲就轉(zhuǎn)身進(jìn)里屋。
肖齊從屋頂上跳下,轉(zhuǎn)悠起院子,院子挺小,角落里也凈是蜘蛛網(wǎng),看來這院子不經(jīng)常用。
他轉(zhuǎn)了幾圈,轉(zhuǎn)身來到窗子處,紙糊的窗子似乎被加厚了一層。
這是。。。肖齊注意到中間有一個小洞,不大,他透過那個洞向里面窺去,正好是臥房對床的方向。
他低頭,窗外邊的磚塊上積了厚厚的灰,但卻有個無比明顯的八條印子。
像是。。。有個人曾經(jīng)扒在窗口往里面看過。
驟死。。。窗戶。。。。手印。。。
一個故事情景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
李順早年在外務(wù)工,但因種種原因失了職,只好灰溜溜的打道回府,但又沒臉進(jìn)家門,只好在家附近租了間房住了下來。
偶然一天遇到了一位貌美的女子,但讓他沒想到的是竟然是自己的弟媳,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她早就對李迅生了厭,說到底還是他弟弟不中用。
兩人一見如故,沒過幾日便如膠似漆,后來就有了關(guān)系。
田沁嘗到了甜頭,于是就三天兩頭的往外跑,李家老太太不是這么好蒙的,都是女人,田沁如此反常的行蹤早就讓她起了疑心。
案發(fā)當(dāng)天,李家老太太就悄悄跟蹤著田沁,卻不曾想到自己親眼見到自己的二兒媳和自己的大兒子在床榻上行茍且之事,當(dāng)下就氣倒在地,臥床不醒。
他垂眸思索,修長的手指在唇邊輕輕敲打。
田沁可能動過救人之心,但她肯定會想到婆婆一醒,自己的丑行不就要被揭穿了嗎?
于是兩人一合計,一不做二不休。
這樣一來,所有的都解釋的通。
至于那個李迅,要是真有人質(zhì)疑李大娘的死,他也只不過是個替死鬼罷了。
肖齊冷笑一聲,朝著屋內(nèi)走去。
“兩位是想去哪兒?。俊彼^一個板凳坐下。
李順背影一僵,這個聲音。
他猛然回頭,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
“你是自己找死的!”他嘴里低喊一句。
頃刻間向肖齊撲了過來。
肖齊一個側(cè)身避讓開來,手上用力側(cè)擊,捶打到李順的腦門,再一個翻身將李順按倒在地上。
里屋的人聽到打斗聲連忙跑出來,見到眼前這幅場景臉色刷的變白,癱倒在地上。
完了。。。什么都完了。。。她嗚嗚咽咽的哭泣起來。
“二位,隨我衙門走一趟吧?!毙R手上微微用力,手下人的胳膊咔咔作響。
脫臼了一節(jié),他嘴唇微勾。
衙門公堂上,吳縣令細(xì)細(xì)聽了肖齊的陳述。
“大膽狂徒!你們還有什么話要說!”
兩個緊緊的低著頭,一句話也沒有出口。
衙門門口圍了好些人,都是些看熱鬧的。
“沁兒!”一聲熟悉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田沁狼狽的轉(zhuǎn)身望向門口,李迅站在人群中,滿眼是淚,臉上像是老了好幾歲。
她捂著心口轉(zhuǎn)身,啜泣不已。
可惜,回不到過去了。
“來人!帶下去!后天問斬!”吳縣令將籌子扔下。
人群中有一雙眼睛盯著里面發(fā)生的一切。
人群散了過后。
朋朋拍拍手掌走近。
“肖兄,你還真是厲害~”當(dāng)初他提出那個計劃時,她還半信半疑。
如今看來,還是她自己淺薄了。
肖齊正在和吳樹林說話,聽到聲音。
他轉(zhuǎn)過頭,喜笑顏開,“朋朋,沒想到你也來了?!?p> “當(dāng)然,我怎么能錯過這出好戲?!迸笈笮π?。
李迅還是她叫醒的呢,不然都看不到他妻子最后一面。
“沒想到您是縣令大人,失敬失敬!”朋朋向吳樹林行了個禮。
吳樹林定睛一看,這不是前幾日和肖齊那小子在一起的那位嗎?
“肖齊,他叫朋朋?”他摸須。
“是,這件案子還是他最先發(fā)現(xiàn)的,要不是朋朋,兩個兇手恐怕現(xiàn)在還逍遙法外呢。是吧,朋朋?”肖齊向朋朋眨眨眼睛。
朋朋嘿嘿一笑,“肖兄過獎了。”
“小兄弟是本鎮(zhèn)的人?”吳樹林看著實在眼生,這般秀麗的男子,他在這邊幾十年都未曾見過。
“是,小僧是清音寺的。”
“小僧,你是出家人?”吳樹林看向他一頭濃密的頭發(fā),發(fā)出疑問。
朋朋摸著頭發(fā)笑了,“帶發(fā)修行,以后或許還是要還俗的?!?p> 不知為何,他說還俗時,肖齊心一顫。
感覺自己和他的距離又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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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魚吃啥
肖齊:我的心為什么老是奇奇怪怪的跳,我是不是身體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