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攤牌
旁邊一群人練著辟邪劍法，這時候卻讓人叫自己過來……
岳靈珊不知道林平之這是想要做什么，心中就忐忑，一直只低著頭。
林平之倒了茶水，請她坐下后，說：“墻里墻外，別有風(fēng)光，宛兒姑娘，眼下站在墻內(nèi)看人練劍，不知道可有什么不同的感受？”
按照慣例，從城外到鏢局這段時間，雙方當(dāng)然已經(jīng)互報過姓名來歷。
岳靈珊雖然裝的是柔柔弱弱的良家丑女，話還是能說清的，不過是祖父薩老頭厭倦江湖，攜她回鄉(xiāng)歸隱的老套說辭罷了。
若不是已經(jīng)暴露了武功，恐怕直接就是在外做生意攢了錢，歸鄉(xiāng)養(yǎng)老了，連厭倦江湖都沒的。
聽見林平之的話，岳靈珊身子一僵，低聲道：“沒有什么感受。”
林平之繼續(xù)問道：“我自認(rèn)他們所練的劍法還算精妙，宛兒姑娘為何會沒有感受？”
岳靈珊心中叫苦，繼續(xù)小聲道：“不敢觀看別家子弟練功?！?p> 林平之不置可否，也沒繼續(xù)咄咄逼人，問道：“宛兒姑娘可知道我今日為何能救下你與薩老先生嗎？”
岳靈珊道：“自然是因?yàn)樯夔S頭劍法超群，武功高強(qiáng)?！?p> 她忍不住暗想，以這位林少鏢頭之前在城外的表現(xiàn)，武功怕是不比自家大師哥差了。
她眼力有限，也看不出多少名堂，在她眼中，當(dāng)時情形，就是林平之忽然出現(xiàn)，幾招就殺死了青城派的三個人。
林平之卻搖頭，說：“不是。是因?yàn)槲乙恢备谀菐兹撕竺妗！?p> “啊？”
岳靈珊驚訝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來到福威鏢局后，她先前在屋中與勞德諾討論過，本以為，只是前幾日暗訪福威鏢局時，敗露了行跡，被青城派的人發(fā)現(xiàn)，方于四人今日才特地找上門來試探的。
至于林平之，則猜測可能是他也發(fā)現(xiàn)了什么，特地去點(diǎn)穿的，只是兩撥人意外地選定了同一天，還是前后腳過去。
當(dāng)然了，也有過他們都可能是在城中太悶，想出城找樂子，又恰好撞上的猜測……當(dāng)然了，這種可能他們自己也不信。
林平之閉口不言，岳靈珊也沒說話，只是兀自惴惴不安。
沉默了片刻，林平之起身吩咐演武場上的眾人先退下，才回來繼續(xù)說：“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接連有人來我福威鏢局附近踩點(diǎn)打探，也不知道是想干些什么。我忍了好些天，就打算主動出擊，尋到他們的老巢，給一鍋端了。?！?p> 說到這里時，岳靈珊已經(jīng)抿緊了嘴唇，一個念頭不斷在腦海里回蕩：他果然早就知道了，他果然早就知道了……
定了定神，就聽林平之繼續(xù)說道：“所以，昨晚那幾人過來踩點(diǎn)完離開后，我就暗中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城外，到了老蔡家的小店，看著他們以正常喝酒為名，實(shí)與宛兒姑娘還有令祖匯合?！?p> 岳靈珊脫口而出：“什么匯合？我們和青城派才不是一路的?！?p> 一說完，就反應(yīng)過來，眼睛偷偷一瞄，果然，就見到對方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情知失言，又繼續(xù)低頭裝鴕鳥。
林平之并不在意，繼續(xù)道：“當(dāng)然了，那青城弟子與宛兒姑娘匯合，只是我原本以為的罷了，畢竟，短短幾日內(nèi)，每日都來我家中刺探的幾個人，誰會認(rèn)為那是兩撥人呢？”
先前行跡總歸不是堂皇正道，現(xiàn)在被徹底揭穿，岳靈珊更加心虛，頭便更低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因應(yīng)是好。
林平之又道：“當(dāng)時我以為你們是同伴，所以后面你們雙方動上手時，我也懷疑是發(fā)現(xiàn)了我在尾隨，在行苦肉計(jì)，目的在于引我現(xiàn)身，好作偷襲，便一直按兵不動，只暗中窺測，靜觀其變?！?p> “而且我當(dāng)時還想過，就算退一步講，你們并不是一路人，但既然都是窺視林家之人，我何不坐山觀虎斗，待事畢之后，再出面收拾殘局呢？”
岳靈珊忍不住問道：“那，那為何又出手？”
林平之嘆了口氣，說道：“還是因?yàn)樾能洶 ！?p> 岳靈珊偷瞥了他一眼，心想這人隨手便取走了別人三條性命，居然會說自己心軟？
林平之道：“我知道宛兒姑娘不大信，但我此言，確系真心……我這人，殺心起時，收割性命如草芥，毫不手軟，可偏偏，又是見不得有人欺辱老弱婦孺的性格。”
“恰好，宛兒姑娘與令祖，正是女子與老人，最終，便仁慈心一起，還是出手了?！?p> 岳靈珊聽著，忍不住看了看他，也分不清他說的是真是假，心中將信將疑，只是忽然間生出了些后怕，若是林平之始終躲在暗中不出手，那今日她與二師哥便真的危險了。
就聽林平之說完，頓了頓，才又說道：“不過，仁慈心雖起了，但有些事，該弄清楚的，還是需要弄清楚……剛才聽宛兒姑娘所言，原來，那伙人是青城派的嗎？”
岳靈珊連忙搖頭，有些不知所措道：“??？我，我不知道。”
林平之嘆道：“在下都說到了這份上？宛兒姑娘何不開誠布公一談？”
岳靈珊猶豫了一下，說道：“他們，他們的確是青城派弟子……我就知道其中兩個，是青城余觀主的弟子于人豪與方人智，是上次福威鏢局外面發(fā)現(xiàn)他們行跡后，我二……祖父告訴我的，他認(rèn)得他們。”
誠如林平之所言，都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了，繼續(xù)隱瞞也沒什么意義，何況，現(xiàn)在人還在對方地盤呢，岳靈珊索性也就不再藏著掖著。
說到這里，她忍不住好奇問：“你的武功，明明能將他們四人全都留下，為何會放走一個？”
林平之搖頭道：“那些人在暗中窺伺，我自然要有應(yīng)對，殺三放一，就是為了激怒對方，引對方背后之人主動尋上門來一戰(zhàn)，我到時候好一舉將禍端解決掉。”
岳靈珊又問：“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知道了他們是青城弟子，又殺了他們?nèi)齻€人，就不害怕嗎？你不怕被余觀主報復(fù)？”
林平之笑道：“青城派是百年大派，這么往死里得罪了他們，怕當(dāng)然是有些怕，不過，事已至此，怕也無用不是嗎？不如坦然面對?！?p> 岳靈珊點(diǎn)頭道：“那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