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興師問罪
莫大說:“亂嚼舌頭之輩,的確氣人,被你趕走,我還落一個清靜?!?p> “前輩不怪罪晚輩擅自做主便好?!绷制街α诵Γ叫卸Y道:“福威鏢局林平之,見過莫大先生?!?p> 莫大打量著他:“你就是福威鏢局林平之嗎?我知道了!請坐吧?!?p> 這段時間,有麾下幾百號鏢師的熱情傳播,以及當日有意無意放走的幾個青城弟子的被動佐證,福威鏢局少鏢頭一戰(zhàn)擊殺青城掌門的事,早已經(jīng)在江湖上傳開了,莫大也曾聽聞過,但此刻也并未就此事有所提及。
林平之沒有坐,側(cè)過半個身子,手引向身后:“我先為前輩介紹,這兩位……”
莫大目光跟著看向他身后早就顯得局促的岳靈珊與勞德諾二人,說道:“這兩位,我想來是認識的。”
“勞師侄我曾見過,便不多說?!?p> “旁邊的小姑娘,倒是面生,我看眉宇間,有岳師兄賢伉儷三分神采,是靈珊嗎?”
勞德諾堆笑道:“莫師伯慧眼,這的確是小師妹?!?p> 岳靈珊恭敬行禮道:“靈珊拜見師伯?!?p> “嗯?!?p> 莫大點了點頭。
同時,有一群七八人從內(nèi)堂走出來,躬身致意:“華山弟子梁發(fā)(施戴子、陸大有……),拜見莫師伯。”
正是一眾華山門人,他們向莫大行了禮后,轉(zhuǎn)向勞德諾與岳靈珊問候;“二師哥,小師妹?!?p> 兩邊人互相招呼。
“都一起坐吧。”
在莫大示意下眾人落座,有茶博士知機上來倒茶,華山眾人捧著杯,各自默默喝茶,只眼神回轉(zhuǎn),卻話不多,顯得多有拘謹。
莫大笑道:“看來,是我在此,讓你們放不開了,我便不摻和在你們年輕人之間了。”
說著,他便起身拉著二胡,往外走去。
勞德諾等人恭敬挽留,他卻恍若未聞,徑自出了門,身影很快消失在綿綿細雨中。
莫大遠去消失,茶館里氣氛便明顯一松,果然是長輩在側(cè),活絡(luò)不開。
岳靈珊好奇問:“少鏢頭,你先前是怎么一眼就認出莫大師伯的?”
當然是因為我看過劇本,還有洞察之眼能加以確認了,可話卻不能這么直接講,林平之想了想便道:
“天下喜愛音律者眾多,可彈胡琴的人卻不多,衡山派的劉大俠洗手大會在即,又是在衡山城中,在一堆江湖人中間以二胡彈奏《瀟湘夜雨》的,怎么看也有個七八成的可能就是莫大先生,便試著問一下?!?p> “原來如此?!?p> 華山一眾人才恍然。
尤其是陸大有等早就在茶館里的人佩服不已,他們來此都半天了,那琴聲也聽了一會兒,可這么多人,愣是沒有一個這么猜測過。
肩頭站著一只猴子的陸大有道:“這位公子就是福威鏢局的少鏢頭嗎?近來這南域可到處在傳你的大名?!?p> 勞德諾則趕緊正式介紹雙方認識。
林平之才笑問道:“剛才聽陸兄說,南域到處在傳我大名,不知道現(xiàn)在我這大名是有多大?”
陸大有見他很是隨和,并無什么少年傲氣,便也不不虛,隨性笑道:“這個嘛……大概十個人里,有八九人聽說過那么大?!?p> 接著問道:“江湖上傳言,林少鏢頭你當日一劍就結(jié)果那個余觀主,也有人說你用了三十招才辦到,你快來說說,你到底多少招殺了那位?”
別看華山青城還算交好,可他們這下一輩對青城派并無什么好感,最多當著面時,礙于面子上會態(tài)度好些,所以對余滄海的死,可沒有什么難受、不爽,更多的還是好奇與看熱鬧的心態(tài),這事也只當是尋常的江湖仇殺。
林平之搖頭道:“這些都說的夸張了,我哪有那么厲害?當時是兩三百招后,才取了他性命。”
說的兩三百招打死一流高手就不厲害似的。
一群人心里腹誹。
跟著又各自說起了這段時間見聞,岳靈珊也忙著詢問大師哥的下落。
勞德諾也不吝繼續(xù)向著師弟們說一說青城派的事。不外乎是自己因為大師哥打了青城四秀,而被師父派去青城山送道歉信,卻意外發(fā)現(xiàn)余滄海帶著弟子操練辟邪劍法,回報后師父猜測這是青城派欲對福威鏢局不利,才派他們師兄妹喬裝過來。
當然了,目的上,自然要小改措辭,說什么本是想看看有無機會化解雙方的梁子,好免去一場干戈,不想青城弟子不長眼想要調(diào)戲小師妹,被少鏢頭救下,最后連帶著余滄海都被反殺云云。
這發(fā)現(xiàn)青城動向的具體細節(jié),他這段時間倒是沒提過,林平之也是首次……好吧,書里劇里也看到過,但親耳聽到的的確是第一次。
正熱鬧聊著天時,來了個賣餛飩的老頭,勞德諾便給每人買了一碗暖腹,林平之掃了眼,是那個叫何三七的高手。
他沒動聲色,只心底想著,都是綜武世界了,這小細節(jié)也還會出現(xiàn)啊,要是自己當時在福州城不搞騷操作,就憋在鏢局里不出去,城外還會不會有調(diào)戲的事,有的話,岳大小姐能不能解決,怎么解決……
雨淅淅瀝瀝下著,雨中腳步聲漸近,有大批人正在過來。
一群尼姑。
恒山派定逸師太走丟了愛徒儀琳,聽說是被墮落到與田伯光為伍的令狐沖給挾持了,又聽說有華山弟子在這,便帶人來興師問罪。
一番交流,怒氣難消的定逸忽然動手,想要扣下岳靈珊,再讓華山派帶令狐沖去換人。
不料一把抓向岳靈珊手腕時,抓住的卻是一個劍鞘。
“師太請息怒?!?p> 林平之一直跟在旁邊,只聽不說,見老尼姑要動手了,才將劍一送,同時出聲阻止,這時劍是在鞘中的,這一送,劍鞘就送進了她掌間,由她抓住。
“嗯?”
定逸本想就勢抓住劍鞘,連著劍與鞘,就將人頂回去,不想這一頂居然如推巨石,未能建功。
定逸動手太突然,被攔住也突然,這時岳靈珊才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叫了一聲后退。
定逸沒理她,隨手甩開了劍,看著林平之驚訝道:“好深厚的內(nèi)力!岳不群門下,還有你這號人物?”
林平之搖了搖頭,又自我介紹了一遍;“晚輩福威鏢局林平之,并非華山弟子?!?p> 定逸臉色微變:“是你?”
顯然從北地一路走來,也聽過他的名字。
她問道;“余滄海是你殺的?”
林平之答道:“是我?!?p> “好小子,夠狠辣!”
這下定逸的矛頭一下對準了林平之,她直接一掌拍下,并喝道:“余滄海氣量雖不大,卻是我俠義道中人,你說殺便殺了?還連同他數(shù)十名弟子一并殺絕,這等幾若滅人滿門之舉,你如何也做得出?如此濫殺無辜,你良心何安?”
林平之運起翻天掌,這套平平無奇的祖?zhèn)髡品ǎ缃裨谒稚项H為不凡,穩(wěn)穩(wěn)將定逸充滿怒氣的一掌接下,接著謹守不攻,只口中不悅道:“師太看待事情,便是這般不問緣由,只憑臆測的嗎?”
又試探了兩招,見拳掌上確實奈何不得,定逸才罷手道:“我說錯了嗎?”
林平之隨之收手,不卑不亢道:“怎么沒說錯?師太需知道,我是在福州城中殺了余滄海和他門下數(shù)十人的,可不是在青城山上殺的?!?p> 定逸冷冷道:“那又如何?在福州城殺人就不算殺人了嗎?”
林平之道:“在福州城殺人自也是殺人,但無緣無故,我為何要殺他?若非別有用心,那位余觀主又為何會親自率領(lǐng)數(shù)十精銳弟子,不遠萬里從青城山跑到福州城去?難不成還是的嗎?”
定逸強詞奪理道:“空口白牙,你說他別有用心,就別有用心嗎?他就不能是去游玩,是去訪親的嗎?”
林平之繼續(xù)說:“那師太聽說了我殺余滄海和他數(shù)十弟子的事,難道就沒聽說過,我福威鏢局各處分局都在同一天讓人給挑了嗎?還剛好是在我殺他們的第三天就發(fā)生。九處分局,分隔八方,若說不是事先預(yù)謀埋伏,定好了時間,怎么可能做到如此?”
這段時間走來,雖未經(jīng)過哪處分局,可消息卻有聽說。
余滄海雖折了,但他預(yù)先派去剿滅九處分局的那些弟子并不知情,還是在約定的時間里動手,將這些局子給挑了。
各處分局實力差,青城弟子又在暗處,就算全員俱在也敵不過那些對方,這又被林平之抽走了大部分人手,自然毫無抵抗之力,共死了十多人,拒不去總局的,十有七八都折了。
后面福州城的事傳開,據(jù)說那些在外的青城弟子一下子就消失無蹤,想來是連夜逃回了青城山,以防被報復(fù)。
定逸:“這就是說余滄海先預(yù)謀對付你福威鏢局的了?好端端的,他為何這么做?”
林平之:“自然是為了武功秘笈。姓余的早就覬覦我林家辟邪劍法,過去我爹為開辟川蜀鏢路,希望與他修好,他便伺機要求一觀劍譜,被我爹拒絕,不想他還不死心,打算陰謀滅我福威鏢局,強奪秘笈,可惜,他高估了自己,卻低估我林家,以致成功滅我分局,自己和一批精銳弟子,卻失了手,折在了總局。”
林平之的話條理分明,有理有據(jù),定逸聽完,一時也不知怎的反駁,反而覺得有理,干脆就認了錯,“好,那就是我誤信流言,余滄海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此事我再也不提,也不與你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