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鴻愣了一下,下意識問:“什么第二個?”
齊清嵐推開房門進去,又將他也拉進來,羅飛鴻還沒明白,便聽見屋中有人道:“屬下參見大人,參見王爺。”
果然又是別人家的郎君。
才當了侍從就不見蹤影的魏覃。
齊清嵐免了他行禮,才道:“事情查到了?”
魏覃看了羅飛鴻一眼,羅飛鴻明白這是防著他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道:“看什么看,沒聽見問你話?小爺比你和她親近多了。有話說,沒有就趕緊滾?!?p> “你若不愛呆著,就出去。”
被齊清嵐不輕不重的頂了一句,羅飛鴻一扭頭,不說話了。
她才吩咐一聲。
“直說無妨,這里沒有外人。”
魏覃應了一聲是,才道:“自從在這里查到那貴客的蹤跡,屬下便一直在周圍打探,果然得到個消息。那位貴客不常來,只是這幾個月里,每到初七這一日,都會到得月樓的包廂里呆上個把時辰。聽說這位貴客出手大方,上次來的時候,各家星石買賣也帶了貨去拜訪?!?p> 初七?
齊清嵐暗自算算,這還有四五日便是初七,她倒不妨也去跟這位貴客做個交易。
畢竟她要得東西難得,多撒網(wǎng)總是更容易些。
魏覃報完了事,齊清嵐便道:“你辛苦了。魏覃,我還有一事要交代你?!?p> 魏覃忙道:“大人只管吩咐?!?p> 齊清嵐一笑,看了眼羅飛鴻道:“我把魏覃當做心腹送給王爺,請王爺好生待承。若他日他要走時,王爺順其自然就好?!?p> 說著從床邊包裹中取出兩個金錠來,放到桌上,對魏覃道:“你這些日子辛苦,咱們有緣分主仆一場,我也沒什么別的好拿的出手,這是借花獻佛,權當是我送你的禮物吧?!?p> 魏覃被齊清嵐這一手弄得發(fā)蒙,羅飛鴻卻笑了一聲道:“你說的話,本王自然是要答應的。你放心,本王這就叫人帶他回王府里去。他走,本王就照著你這手筆也送一份程儀,他若不想走,要養(yǎng)著他一輩子,本王也是養(yǎng)得起的?!?p> 魏覃猛地跪到地上,十分驚慌:“大人為何要趕屬下?若是屬下做錯了事,只憑大人責罰?!?p> “你何曾有錯呢?快起來。”
齊清嵐示意他先起來,魏覃卻說什么不肯起身,只問個究竟。
她只好嘆息一聲道:“我若是要招侍從,哪里還等得到你?只是我?guī)熼T有令,不準罷了。你如今還是乖乖去王府吧,別叫我為難。你若不愿,便拿了這兩個金錠,隨你愿意何處去都好,只是不能再跟著我。”
魏覃默了片刻,忽然一指閑看熱鬧的羅飛鴻:“我若是不做侍從,單和他一樣做尋常人,是不是就能跟著你了?”
羅飛鴻立時翻了臉:“好小子!本王就說你沒安著好心。先前裝的可可憐憐,嫁人不肯,歸家不肯,非要跟著她。如今越發(fā)連正經(jīng)王府差事也不要了,怎么?她是你的救命菩薩,你得靠她護著你過一輩子不成?”
魏覃梗著脖子一言不發(fā),只看著齊清嵐。
“王爺說的有道理,跟著我是不能的,至于其它,你還是好生盤算盤算吧。”
齊清嵐并沒有松口,魏覃眼中慢慢泛起一層霧氣:“我只是想要追隨大人,絕不會攪擾大人,也不成么?”
魏覃雖然穿著侍從衣服,也從骨子里透出些柔弱模樣,此刻要哭不哭的,好似受了什么天大委屈。
齊清嵐抿了抿唇。
羅飛鴻可看不得她心軟,正要再敲敲邊鼓,直接讓他掃地出門,就聽齊清嵐道:“罷了,你若實在不肯,就隨你吧?!?p> 這怎么行?
羅飛鴻盯了眼魏覃,這人此刻已經(jīng)轉悲為喜,抱劍跪在地上道:“多謝大人收留,屬下必然盡職盡責,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怎么就這點兒出息,人家還沒掉眼淚呢,就紅了個眼圈你就投降了?
本王當時為了求婚約還大哭一場呢,你怎么也不見心疼?
羅飛鴻越想越生氣,氣呼呼哼了一聲,竟然直接摔門走人了。
“大人,王爺他……”
“無礙?!?p> 齊清嵐輕輕一笑,“不過是被你氣得罷了?!?p> 魏覃愣了一下。
“現(xiàn)在屋里也沒別人了,我不知魏郎君真正姓名,暫時就這么叫你吧?!?p> 齊清嵐起身關了門,道:“郎君是誰家的人,我不關心。只是你在我身邊的日子,倒算盡職盡責,我才想要送你個臺階好收場罷了。魏郎君莫不是以為,我對所有人家送來的釘子,都是這么好脾氣的?”
魏覃愣怔怔搖了搖頭:“大人說得什么,屬下不懂,屬下真是一心為大人的?!?p> “既然一心為我,我叫你走,為什么不肯走?”
齊清嵐盯著他似笑非笑:“怕是要查的事情還沒做完,怎么能走?”
魏覃又跪下來:“大人,屬下,屬下只是想要追隨……”
“好了,你是做什么來的,你我都一清二楚。這些哄人玩兒的話就先收一收吧?!?p> 齊清嵐走到桌邊坐下,一只手敲了敲茶盞:“魏郎君受難那夜,十分精準的尋到了我的院子,平常后院伺候的小侍只怕都不能,這是一;你來的時候,跑得慌亂,可只是衣衫頭發(fā)凌亂,腳上鞋子卻不曾污,不知郎君是怎么跑的?這是二;至于三么……”
齊清嵐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道:“郎君身上的香味十分醉人,雖然和那天用的不同,但是功效都是一樣的??赡芾删丝桃蚕?,這么千方百計的奔著我來,為何我還沒能中招呢?”
片刻安靜過后,魏覃緩緩站了起來:“只知道大人醫(yī)術了得,不曾想大人還能明察秋毫。不錯,我是人家的釘子??墒谴笕耍厚以诖税l(fā)誓,我絕無半點兒傷害大人的心思,若有違此誓,雷劈當場!”
他說得慷慨激昂,齊清嵐卻徑自端了杯子吹茶,根本不為所動。
魏覃邁了一步,跪到齊清嵐面前來:“大人,我缺的,只是一個到您身邊的機會。如今我已經(jīng)在大人身邊,就再沒有什么能讓我對大人不利!我只求能跟在大人身邊。”
齊清嵐似是有些動容:“魏覃,你此言當真?”
“句句肺腑!”
“好。既如此,你就不要走了。”
她伸手輕輕拍了拍他肩膀,魏覃猛然身子一頓。
“我給過你機會,你不肯要,那便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