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葫蘆山往事12
?。ū菊聝?nèi)容為穿山甲的自述，你問為什么這樣寫？呃，大概是驚悚樂園看多了。）
天帝二十四年，春。
陽光是溫暖的，照在身上懶洋洋的。
人喜歡曬太陽，穿山甲也是如此。
我是一只穿山甲，我叫小黃，但我更喜歡別人稱呼我為鯪鯉大仙。
雖然我只是一只不能化形的小妖，但我覺得自己擁有光明的未來。
直到有一天，我在外面曬太陽的時候被獵戶捉住，然后又被拿去叫賣。
猶記得那天街上人很多，桃花鋪滿路。
而我第一次被人類圍觀，神情恍惚。
那時我只是個還沒化形的小妖，除了能聽懂人說話，并沒有什么神通。
“我要買它，十文錢！”人群中有人喊。
“這可是稀罕物！吃了大補！”獵戶說。
“我出十一文！”有人加價！
“十二文！”
我覺得光明的未來正在離我而去。
這時一個聲音說：“嘻嘻，這只穿山甲吃不得的……”
“咦，金姑娘你來湊什么熱鬧？”獵戶說。
金姑娘？
我不掙扎了。
因為這個姑娘實在太大了……呃，我的意思是說她的眼睛很大。
我望著那雙如湖水般深邃的眼眸，就忘記了自己身處險境。
金姑娘還是笑盈盈的：“這可不是一條穿山甲，這是……”
我忽然一陣緊張。
莫非她認出我是妖身？
“這是一條六爪金龍！”金姑娘說。
好吧……我很感謝她如此看得起我。
“哈哈哈！你說什么？你說這是……？哈哈哈，傻瓜！”獵人大笑道。
眾人也大笑起來。
“真的真的！”金姑娘滿臉嚴肅，“我以姑娘家的名譽擔保，它有六根腳趾?！?p> “六根腳趾？啊哈哈哈哈！在哪？我怎沒看到？哈哈哈……”
“真的真的，我見過這種六爪龍，它真的有六根腳趾，只不過平時不伸出來，你拿來給我，我指給你看。就在那！那里……”
獵戶半信半疑：“還有這事？”
將我遞過去。
金姑娘一把奪過我，往懷里一揣，轉(zhuǎn)身就跑！
“?。俊鲍C戶恍然大悟，“有人搶我的穿山甲，來人呀，幫我攔住那個姑娘！”
只見金姑娘跑的那個快呀，一溜煙出城了。
我當時躺在金姑娘的懷里，什么也看不見，只感覺到一陣天翻地覆、翻江倒?！?p> 就是那種怪怪的，會醉的感覺。
金姑娘終于停下來了，將我放在地上。
她累得蹲在旁邊，氣喘吁吁。
是個好姑娘?。?p> 我重獲自由，朝她搖了搖尾巴表示感謝。
這時金姑娘又起來了，湊過來看了看我，口里喃喃念道：“穿山甲是該曬干呢？還是紅燒？”
?。?p> 我嚇呆了。
鬧半天還是要吃?。?p> “哈哈哈，瞧把你嚇的！”金姑娘笑道，伸手在我的腦袋上戳了戳。
她的手輕觸到我的身體，堅硬的鱗甲竟然擋不住她的一根手指。
被她手指戳中的地方，傳來麻酥酥的感覺，我連忙躲開了。
難道姑娘知道我能聽懂人話？
不，她不知道，她現(xiàn)在又開始對旁邊的蝎子說話了。
“小蝎子你長得好別致！尾巴上的鉤能伸直嗎？對了，昨天綠兒說她被蝎子蜇了，是不是你干的？”
“要我說，干得漂亮！誰讓她總是欺負小動物……”
這傻女人，蝎子怎么能聽懂你說什么。
…………
天帝二十五年，夏。
今年五黃臨太歲，到處都是旱災(zāi)。
有旱災(zāi)的地方一定有麻煩。
人遇到麻煩，就喜歡求神拜佛。
但神仙真的會在乎人的生死嗎？
我以為他們不會在乎，就像人根本不會在意穿山甲的生死。
結(jié)果證明，是我錯了。
神仙聽到村民的祈求，并且答應(yīng)降下甘露。
但是做為代價，要將最美麗的少女獻給天帝為妃。
村里最美的少女，是金姑娘。
…………
天帝下凡的那天，所有人的人都匍匐在地上，沒人敢直面天帝的威嚴。
我也不敢。
我只是一只沒有化形的小妖，就算天帝隨手把我滅了，也只會成為一樁天帝為民除害的美談。
唯一不怕天帝的，只有那只蠢蠢的蝎子。
還未開化的它，大概還不懂什么是天帝吧？
如果不是金兒用石塊將它壓住，看它張牙舞爪的樣子，一定會沖上去狠狠蜇天帝一下……當然它更可能在半路的時候，被天帝一個眼神瞪死。
最終金姑娘還是被天帝帶走了。
金姑娘走了以后，天一直在下雨。
…………
每次下雨，我就會想起一個人，我不知道這叫不叫喜歡。
就像我不知道，她在天上過的好不好。
那只被她留下的蝎子終于開竅了。
它始跟我一起修煉，只是它悟性不好，修煉的速度比我慢。
我的境界一日千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稱呼我為鯪鯉大仙了。
可我還是喜歡小黃這個名字，因為她喜歡叫我小黃。
我一直在想，如果她離開的那天，我站出來的話，天帝會不會不好意思再帶走她。
但最終，我那天只敢匍匐在地上，沒敢抬頭。
我還不如這只蠢蠢的蝎子。
…………
天帝二十六年，秋。
初十六日，晴，有風，有血光，忌遠行。
金兒的父母死了，死于意外。
天上突然降下了隕石，能不是意外嗎？
應(yīng)該是意外……吧？
…………
十七日，陰，沖羊煞東，諸事不宜。
天庭大亂。
妖界傳言，因天帝嬪妃之間爭寵，金妃的父母被害死。金妃一怒之下盜走天帝的螭吻精元，借助精元之力殺了幾個妃嬪、重創(chuàng)天后，又偷走天帝至寶玉如意，下凡回到葫蘆山。
螭吻精元過于強大，金妃無法煉化，必須吃活物才能平息體內(nèi)的躁動。
金妃……不，金姑娘，終于也成為妖精了。
金蛇精。
她殺生，吃人，但我知道她是個好妖精。
周圍的獵戶不敢再上山打獵，金蛇精之名能止小兒夜啼。蝎子精因愛致盲，不但不阻止金兒，反倒成為幫兇。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好事，但是看著如今的金蛇精……我很后悔當時自己沒能站出來。
…………
天帝二十七年，冬。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天帝終于下凡，來鎮(zhèn)壓金蛇精。
這一次，我選擇站出來！
與金蛇精一起，率領(lǐng)眾妖和天帝一戰(zhàn)。
這一戰(zhàn)，天崩地裂、山河破碎。
眾妖浮尸遍野，我也只余一條殘軀茍延殘喘。
可天帝也沒贏。
因為螭吻精元已經(jīng)和金蛇精徹底融為一體，就算殺掉金蛇精，他也拿不回螭吻精元。
天帝只能祭出上古神器“葫蘆籽”，化作葫蘆山將金蛇精鎮(zhèn)壓，試圖借用神器之力重新煉化螭吻精元。
…………
數(shù)年后，我挖破葫蘆山，再次將金蛇精放出。
后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的。
天帝將葫蘆籽重新化作葫蘆娃，再次將金蛇精鎮(zhèn)壓。
而我也只能假死脫身。
…………
如今金蛇精再次要被煉化。
而我，也決定繼續(xù)戰(zhàn)斗下去。
這一次，我打算先弄死看守寶葫蘆的守衛(wèi)，天將陸磐石……
咦，他們怎么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