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使人淘的話本子看完了,我又開始無聊,但又不能出去。
今日閑著無事,索性畫會畫吧。現(xiàn)代社會的時候,好歹自己改學過幾年水彩。于是我讓春兒去買顏料畫筆宣紙之類的。
春兒卻道:“姑娘莫不是糊涂了,咱們屋里就有啊,前兩年你買的,你怕弄壞了,就收在床腳處的柜子里,還不讓我們碰。”說著春兒就要幫我去找,結果這時,隔壁的燕兒來找她幫忙打瓔珞。
我對春兒道:“那你去忙吧,我自己找就行。”
春兒走后,我一個人開始翻箱倒柜的找顏料和宣紙。果不其然,在床腳處看到了一個小柜子??善婀值氖?,柜子上居然上了一把鎖,難不成古代的顏料太貴,怕人偷走?里面肯定有貓膩。
有鎖,那鑰匙在哪呢?肯定是在一個誰也不能觸碰的地方!我思索半天,突然想起自己這副身體一直佩戴的一條項鏈。
我趕忙摘下來,鏈子是條普通的銀鏈子,細細的,在陽光下泛著光芒。鏈子上的墜子,做成了一把利劍的模樣,上面還有許多參差不齊的鋸齒。墜子的材質非金非玉,卻還溫潤通透,又像鐵石一般堅硬。
我把劍鋒的那一頭插進了鎖孔,輕輕一扭,果然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聲音——鎖被打開了。
我忙打開箱子,翻了半天,里面只有些畫畫用的材料,并無其他什么可疑之物。我有些失望,還想著能發(fā)現(xiàn)什么有趣的東西呢。
失望歸失望,畫畫歸畫畫。我拿出顏料準備畫。很久沒畫過,拿起筆來還是有些生疏。鋪好了畫紙,想著用水彩臨摹一副星空圖,于是就在紙上刷上了一層水。趁著水跡未干,打算趕緊再刷一層淡藍色打底,結果這時那張畫紙突然出現(xiàn)了詭異的一幕。
本來潔白無瑕的紙張,突然出現(xiàn)了一些字,我趕忙拿起來細細看:
“阿阮
見信如晤。思予年少時之與卿別,屈指數(shù)來,已有十載。卿年幼家逢變故,下落不明,予每每思之,念之,皆夜不能寐。
猶記昔朝暮與卿周旋之日,或忘倦長談,或摛文游戲,雖所作皆不過野語漫說,惟小兒女所樂道,而今日憶之,是珍若瑯玕,千金不易。
今日再度重逢,得見賢妹,乃予之大幸。若卿仍有意,予與卿婚約如舊。明日卯時予于永定河畔等卿,重續(xù)舊緣。望卿莫負。
切記,此信勿讓他人知曉。
子韌頓首
大業(yè)十年六月十四日”
看完信,我心里更是疑團重重。子韌是誰?看心里的描述,應該是跟阮棠青梅竹馬并且有婚約的人。春兒伺候阮棠也有五六年了,但是從未聽他提過此人。阮棠為什么要隱瞞此事。
我又拿起信仔細看了一遍。當看到落款日期那里,心里咯噔一下。信是大業(yè)十年六月十四寫的,也就是說阮棠去永定河見他是六月十五,而我穿越過來的日期剛好是大業(yè)六月十五。據(jù)春兒說,大家早上起來就發(fā)現(xiàn)阮棠不見了,然后他們四處尋找,最后是在永定河的的涼亭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阮棠。
六月十五那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我趕緊把箱子里的畫紙拿出來,一張張全刷上水,看看有沒有什么蛛絲馬跡,結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我大失所望。
這時候春兒突然回來了,我趕忙把那張有字的紙收起來。
春兒看到房間被我弄的一團糟,她不禁問道:“姑娘這是怎么了?不是畫畫嗎?怎么弄成這樣?”
事情還沒搞清楚,我不敢告訴春兒真相,于是便回道:“畫不好,我一著急就給丟水里了。”
春兒聽后掩嘴笑道:“姑娘還是這般,之前姑娘剛買回來這些勞什子時,我們幾個就說姑娘肯定就是個新鮮,過幾天就厭了,結果姑娘買回來就沒動過這些東西。”
我聽到心中一動道:“春兒,你看,這些東西現(xiàn)在被弄成了這樣,也不能再用了,我還想著再去買些,你還記不記得我是從哪買的這些啊?自從上次落水后,我記憶就不太好了。”
“姑娘好像是在東市買的,我記得那天姑娘去東市買胭脂,結果胭脂沒買回來,倒是買了這一堆勞什子。東市就一家叫做什么翰墨軒的,姑娘應該是從那買的。不過那翰墨軒,前兩年好像出了什么事,連老板帶伙計一夜之間全不見了?!贝簝合肓艘粫卮鸬?。
聽了春兒的回答,我心里的想法更是確信了。一定要再找機會溜出去,查清楚這個事情的真相!
陳衍這個變態(tài)派了兩個家丁每天守著快意閣的大門后門,要怎么出去,還真是一個問題。
不過我始終相信,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這不,機會來了。
這天晚上,快意閣生意出奇的好,大家都忙的腳不沾地,都顧不上管我。我一看這不機會來了嘛,快意閣里魚龍混雜,女裝比較顯眼。于是我便換上一套男裝,特意把眉毛畫的粗些,又從頭上剪下了幾縷頭發(fā)貼在臉頰與下巴處,冒充胡須。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我暗想這下就算是親媽來了也絕對認不出!
我偷偷地溜到后院,正欲往外溜,突然一個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這位兄臺。”
這下快給我嚇死了,扭頭一看,是個二十一二歲的青年。我橫了他一眼道:“你干嘛,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那青年被我搶白一頓,連忙道歉道:“對不住,我想去方便,卻不知廁所在哪,在后院轉了許久,只看到兄臺你一人?!?p> “廁所在那邊。”我用手一指,便打算走。誰知道那青年又拉住我道:“剛去過了,沒看到有廁所,麻煩兄臺跟我走一遭吧!救救急!”
我看著他急得大腿不停的摩擦,算了,幫人幫到底吧。
我領著他走過了游廊,指著旁邊的一棵桃樹道:“就是這了,桃樹后面就是了?!?p> 那人聽后連忙進去了。我正準備走,結果又被他叫?。骸靶峙_,這廁所內燈熄滅了,圓底的燈籠不能著地,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拿下燈籠?”
“拜托啊大哥,你就不能一只手拿燈籠,一只手上廁所嗎?我也很忙的好吧?!蔽矣行嵢?。
“兄臺有所不知,我自幼天賦異稟……上廁所需要兩個手握著……還請兄臺幫幫忙。”聽他聲音似乎有點羞澀。
唉,算了,幫人幫到底吧。
于是乎我就低著頭進去幫他拿燈籠。他道了聲謝謝,就趕忙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
我始終側著身子,低著頭不敢亂看。只聽見他滴滴答答上廁所的聲音,這老兄,果然是天賦異稟啊~
好容易等他解決完,穿好衣服,我心想此時不溜更待何時~我對那人道:“這位公子,忙我也幫完了,現(xiàn)在我還有事,就先走……”我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被他用手捂住嘴拉到桃樹下蹲著。
我正要反抗,只看到他伸出手指在嘴巴那比了一下“噓”,意思讓我別出聲。這時有一行人突然走過來,相互問道:“找到了人嗎?”回答是:“沒有?!比缓笏麄兙妥吡?。
人走了之后,他趕緊松開我,我這才意識到剛才他好像,沒!洗!手!這不等于我間接……
我還沒來得及發(fā)飆,他就趕忙道:“剛事發(fā)突然,唐突兄臺了?!?p> 既然人這么客氣,我也不好再發(fā)飆,只好把問候他祖宗的話吞回肚子里。
“兄臺客氣啦,那些人是找你的?有何事呢?”我好奇的問道。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對了,剛剛見兄臺要出門,可是有事?反正我左右無事,就陪你走一走吧!”他回道。
聽到他的話,我突然想起自己還有正事,就連忙跑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