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月到餐廳的時候周綺已經(jīng)到了,周綺迎上去把紀南月拉到位置上坐下。
“師姐你終于回來了,自從你結(jié)婚之后,咱倆見面的次數(shù)就屈指可數(shù),這次回來呆多久啊?要是再呆幾天就走,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p> 周綺面對紀南月還像個小女孩,紀南月雖然心里懷疑她,但到底是自己看著成長的師妹,曾經(jīng)自己也是指導過她的,要是她真的犯錯,自己多多少少也是有點責任的。
拉著周綺的手,紀南月溫柔地說:“這次還真的不能呆太久,家里孩子沒人看。就是來處理一些事兒,處理完就走了?!?p> 周綺把紀南月的手輕輕甩開,說:“你還說讓我把你當親姐姐,現(xiàn)在妹妹想和你多呆一會兒都不行。”
“沒有,我還得顧著家里啊,不像你,一個人一身輕松?!?p> 周綺有些驕傲:“那現(xiàn)在知道單身的好處了吧?!?p> “好好好,我餓了,點菜吧?!?p> “好?!?p> 周綺叫來服務(wù)員,流暢地說出兩人愛吃的菜,待服務(wù)員走了,紀南月:“還記得我愛吃什么啊。”
“當然了,我可不像你,結(jié)了婚就不管閨密了?!?p> 紀南月笑笑,沒說話。
這頓飯倆人吃的都很開心,許是好久沒見了,話題太多,聊都聊不完,最后周綺把紀南月拉到自己的醫(yī)院繼續(xù)聊。
紀南月坐在周綺的辦公室里,有些緊張,一分鐘前,周綺接了個電話出去了。
紀南月不動聲色地站起來,慢慢向周綺的辦公桌走著,控制著腳底沒發(fā)出一點聲音,慢慢拉開抽屜,翻了翻,沒找到,紀南月掃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后面的書架上有一個小小的帶鎖的盒子,和書融在一起,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紀南月把盒子拿下來,看了眼盒子上吊的密碼鎖,四周掃了一圈,想了想,試著用自己的生日轉(zhuǎn)了轉(zhuǎn),“咔”的一聲,箱子開了。
里面放了四個病歷本和一份研究報告,病歷本是李怡常、宋絮和康婷的,還有一個叫鄭多榮的人的,翻開看,寫了幾頁,都是病情變化,看著是幾個病人越來越好了,那她們?nèi)齻€怎么還會自殺?
紀南月皺著眉頭看那份研究報告,越看越熟悉,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這是趙國富的研究報告,紀南月心下一驚,手有些顫抖的拿出手機給幾個病歷本和報告照了個相,然后把東西全部放回去,合上鎖,放回箱子。
紀南月一轉(zhuǎn)過身就看見周綺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看著她,紀南月把手機捏緊了,努力壓著自己的情緒。
周綺笑了笑,問:“師姐干什么呢?”
紀南月看著周綺未達眼底的笑,突然就不緊張了,默了一會兒,輕聲說:“我好久沒去看老師了,陪我去看看吧。”
周綺瞬間斂了笑容,眼神冰冷地說:“他有什么好看的,又死不了。”
周綺一步一步走向紀南月,“師姐,我把他送進去不是讓你繼續(xù)想他的,沒有我,你還在被那個變態(tài)騷擾,你不能懷疑我……你怎么可以懷疑我!”
周綺情緒有點激動,看紀南月還是冷靜的,優(yōu)雅的,游刃有余的,她感覺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頓感心累,閉了閉眼說:“師姐,我不想和你鬧得太僵,我們不應(yīng)該這樣,你不要說出去好不好。”周綺幾乎是懇求地看著紀南月。
“老師的研究在四年前就被否定了,人類不可能被操控,當年那個人沒有下手殺師母就是最好的證明,你為什么還要把它翻出來,你殺了人嗎……”疑問句卻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陳述的語氣。
周綺看著紀南月,眼眶漸漸紅了,她慢慢走近紀南月,自習打量著她,然后伸手撫上了紀南月的臉,輕聲說:“姐姐,我是為了你啊?!?p> 紀南月躲開,震驚地看著她:“為了我?你說你殺人是為了我?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
“我怎么不能,趙國富那個混蛋想對你干什么我清清楚楚!”
“你胡說?。∷俏覀兊睦蠋?!你怎么可以這么想他!”
“四年前你就不信,我親眼看見的!他把你催眠,然后對你動手動腳我親眼看見的?。。 ?p> “不可能?。?!老師不可能做那種事,倒是你,老師的研究方向出了問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卻拉著同學一起幫著老師繼續(xù)犯錯,老師煩的唯一的錯就是研究出問題以及收了你這個學生!”對紀南月來說,趙國富是她的人生導師,可以說沒有趙國富就沒有紀南月的今天,盡管趙國富犯了錯,她也依然感謝他。
周綺后退一步,震驚地看著紀南月,又生氣又難過,氣的雙唇都開始抖動:“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幫他,那個混蛋早就對你有想法了,當時你第一個反對他,我為了你,我去討好他,我努力讓他把注意力從你身上轉(zhuǎn)移,你以為他為什么要去殺師母,是為了我!”
紀南月震驚地說不出來話,她萬萬沒想到當年是這樣的,為什么老師會突然開始研究那個在課上隨便一提的項目,為什么老師會去控制人殺師母,為什么學校會有周綺和老師的傳聞,原來是這樣的……
信息量太大,紀南月不能相信,她搖著頭,一個勁的說“不可能”,說著靠著書架滑了下去。
周綺蹲下來看著她:“當年,你那么耀眼,誰看了都會喜歡,更何況你的家世哪是一般人可以攀上的,趙國富研一的時候就看上你了,忍了整整兩年,讓你足夠信任他,才慢慢對你下手,他借口指導你,卻把你約到催眠室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對勁,我偷偷跟過去,卻看到他把你催眠,然后對你動手動腳,那個時候你的脖子上總有奇怪的紅痕,那就是他干的。你可以不信,但我做的都是為了你,我為了你勾引那個老男人,為了你違背良心,為了你把他送了進去,姐姐,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紀南月猛地回頭看她,心……心……心意!
周綺溫柔一笑,摸了摸紀南月的頭,說:“師姐,快回去吧,你該回家了?!闭f完就轉(zhuǎn)身走了。
紀南月坐在地上,眼睛瞪的大大的,眼里充滿震驚,信息量太大,她緩不過來。
紀南月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感覺身心俱疲,顫顫巍巍地準備站起來,就接到了電話,是傅莫斯打來的。
“喂,老婆,你什么時候回來啊,兩個崽子要鬧死了?!?p> 聽到熟悉的溫柔地聲音,紀南月直接跌坐在沙發(fā)上開始哭,傅莫斯一愣,然后緊緊捏住手機問她怎么了,紀南月只顧著哭,什么也不說,一個慌張,一個大哭,兩個人持續(xù)了好一會兒,紀南月才一邊哭一邊站起來往樓下走。
紀南月打了個車去機場,無視所有人的矚目,一邊哭一邊走上了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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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宇從B師大出來,給呂一卓去了個電話。
“查出來了,趙國富是周琦的研究生以及博士生導師,四年前那個案子,周綺也有參加,但是她不知道那個項目是做這個的,不知者無罪,她就無罪釋放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
“不知道,希望是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