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玦把視頻放開,開始說:“我去查了公園的監(jiān)控,我們很幸運,公園的監(jiān)控沒有死角,所以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死者的拋尸過程,但是兇手裹得太嚴(yán)實,我們看不出來他的身形長相是什么樣子的,但是兇手要拖這么大一個人來拋尸肯定會借助交通工具,于是我在公園入口地方的一個監(jiān)控那里發(fā)現(xiàn)了兇手拋尸用的車?!标惈i把車的圖片放出來,“就是這個車,監(jiān)控剛好就拍到了全部,我們也可以看到車牌號,團(tuán)伙拋尸一定有一輛固定的車,我們可以猜測這個車就是那固定的交通工具,所以,我們可以去查一下這個車。這就是我的全部發(fā)現(xiàn),接下來韓杰來說一下?!?p> “好。經(jīng)過我們的排查,發(fā)現(xiàn)最近一周唯一一件報失蹤的案子就是這個。這個人叫于文,32歲,B市本地人,未婚,五天前,與他一直同居的女友說他下班之后給她打了個電話說不回去了,然后他就一直沒回去,前天去公司找人也沒找到,這才報的警??凑掌?,穿著和長相都像死者,估摸著就是了。我覺得可以去查一下于文的通話記錄,應(yīng)該會有線索。”
“嗯,有道理,接下來,林子霽說一下?!?p> “好嘞。歐呦,你們都不知道,鄭二看見我來找他有多囂張哦,看見我就開始笑,還是狂妄的大笑,笑完他居然叫我別問他任何問題,他什么都不會說的,好家伙,上來就給我一個下馬威,但是我是那么好惹的嗎,經(jīng)過我各種套話,套出來了兩個問題。第一,他們這個團(tuán)伙人可多,也是有階層分化的,但是再具體的就沒問出來了;第二,周雨很有可能不在B市?!?p> 呂一卓皺眉:“不在B市怎么殺人,殺了人再運過來嗎?”
“你們沒有發(fā)現(xiàn)周雨殺的那個人,就孟幼良,他是自己跳進(jìn)湖里的嗎?也就是說,周雨本人不一定在B市,那些綁在孟幼良身上的對講機(jī)很有可能就是周雨指使孟幼良跳湖的工具?!?p>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韓杰才再度發(fā)問:“那個對講機(jī)是有信號范圍的吧,總不能跨省連接吧,還有孟幼良確實是遭受了虐待,他總不能把人虐待完在運回來指使跳湖吧。”
“......”林子霽沉默,雖然還有疑點,但是鄭二的話里的意思就是這樣的,難道是他過度解讀了?
陶笛弱弱舉手:“有沒有可能是周雨殺人的時候在B市,殺完人就走了???”
韓杰:“為了殺人專門來B市?”
“倒也不一定是為了殺人來的,就是他有可能之前一直在B市,或者是來B市干點什么,殺完人之后就走了,就有可能是順手殺個人?!?p> “......你這想法......略顯清奇?!?p> 陳玦:“既然他們是一個團(tuán)伙,那就一定是一起出動的,殺人的行動也不會是順手的,三起案件這么多的相同點就證明他們殺人是有計劃的,而且他一個在逃通緝犯,去哪兒都不方便,說他在外省確實不太可能?!?p> 呂一卓:“吳宇你不是一起去的嗎?你品出來這個意思了嗎?”
吳宇看了看周圍,糾結(jié)了一下才說:“雖然好像不太可能,但是鄭二確實有這個意思,雖然說得很含蓄,就他說,我們不可能找到周雨,全國這么大沒人能找得到他。想讓人根本找不到他的辦法就是一直跑,不在一個地方逗留,所以......我覺得B市只是他逗留的一個地方,至于在逃通緝犯的身份,偽造個假的證件就沒問題了,所以周雨可能真的不在B市,但是未來在不在,那就另說了。”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細(xì)細(xì)想了想這個事兒,雖然不太可能,但是鄭二的話實在讓人難以捉摸,大概率也是這樣了。
陳玦撐著下巴,之前她破槍擊案的時候和周雨還有過一段時間的友好往來,那個時候她不知道周雨是組織里的人,看他白白凈凈的,只當(dāng)是受害者,那個時候她是潛進(jìn)去的,眾多小弟之中誰也不知道多了這么一個,周雨剛見到陳玦的時候也不知道她是警察,還以為是組織里的人,誰知道沒過幾天,也就兩周吧,她就帶著一群人來把組織端了,當(dāng)時陳玦還想把周雨帶出來,并且當(dāng)著周雨的面把跑出來找他的周雨的母親殺了,那次她差點出不來,和周雨打的昏天暗地的,最后還是戰(zhàn)友幫了陳玦一把,才把她給救出來。
那兩周兩人的相處還算是愉快的,陳玦拿自己當(dāng)周雨的姐姐,對周雨很好,周雨第一次嘗到被人照顧的感覺,對陳玦也很信任,給陳玦說了好多自己的事兒,也讓陳玦特別了解他。
周雨其實是一個挺追求自由的人,要不是被逼無奈,他愿意當(dāng)一輩子的背包客,他閑不下來,滿世界跑也是有可能的。
陳玦搖搖頭:“這個問題我們可以留著想一想,后面還可以去找鄭二套話,我們要找的是一個團(tuán)伙,而不只是一個人,現(xiàn)在弄清楚這個案子最重要,還有問題嗎?”
這個問題不好說,鄭二是不是在唬林子霽都不一定,要是因此誤導(dǎo)了方向就不好了,大家搖搖頭,暫時把這個問題放起來,等回頭再拿下來想。
“好,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宋奇舉手:“隊長,那個拋尸的畫面我可不可以再看一遍?”
“當(dāng)然?!标惈i把視頻倒回去。
宋奇的眼神超級好,因為家里害怕他近視,所以打小就保護(hù)著的,就連讀書都沒有太過度用眼過,倒是讓他有了一雙視力極佳的眼睛。
宋奇看了好幾遍,才慢慢說:“那個人的腿腳感覺有點瘸?!彼纹嫔先ブ噶酥竷词值挠彝龋斑@條腿,你們仔細(xì)看,是有一點點不太便利的?!?p> 眾人盯著視頻看,兇手拖著尸體還沒什么感覺,等拋尸結(jié)束回去的時候才有一點跛著的感覺,不太明顯,但仔細(xì)看還是能看出來的。
宋奇繼續(xù)說:“其實可以看出來,這個人挺高的,感覺像是183cm的樣子,看穿著這么寬大個衣服還不會很臃腫,估計也挺瘦的。也是可以掛出去全城通緝?!?p> 呂一卓:“打草驚蛇怎么辦?”
“他們還怕這個嗎?”
陳玦:“他們當(dāng)然不怕這個,但是符合這些條件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他的跛腳不仔細(xì)觀察也看不出來,也就你的眼神好才看出來,但是別人可沒有你這么好的眼神,怕是結(jié)果會不太理想,還有可能會打草驚蛇?!?p> “啊,這樣啊。”
“嗯。還有什么問題或者提議嗎?”
“沒有?!?p> “那我來捋一下。我們知道了兇手拋尸用的交通工具,我們可以去查一下這個車,再看順著車能查出來什么;其次,死者或許就是于文,還要我們做DNA檢驗,同時我們也可以問死者家屬一些關(guān)于死者的事兒,盡量壓縮時間;還有,鄭二的話還有疑點,林子霽和吳宇發(fā)揮你們的特長繼續(xù)套話。現(xiàn)在就這三件事兒,大家分組行動。還有問題嗎?”
“沒有?!?p> “好,行動吧。”
陳玦拿著車牌號的圖片去找邵繹。
“邵繹,忙嗎?”
“哎,老大,不忙不忙,您坐?!鄙劾[特別殷勤地給陳玦讓了個坐。
陳玦白他一眼:“坐就不坐了,查一下這個車牌號。”
邵繹接過圖片,討好地沖著陳玦一笑,陳玦敷衍地回以一笑。
邵繹速度快,不一會兒就把結(jié)果擺在陳玦面前:“這是個套牌的號,這個號之前的主人早就把車報廢了。其實我覺得他們不只有這一個號,可能有好幾個,出門就換一個。”
陳玦撐著下巴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想了想說:“你可以調(diào)出來那個公園附近所有的路的監(jiān)控嗎?”
“你想追蹤這個車?”
陳玦點點頭。
“你怎么知道他們不會換車?”
“換車成本太高了,不太可能?!?p> “唉~行吧,那要是交管局的找來了你可得替我出頭啊。”
陳玦推他一下:“哎呀,快點吧。”
又過了一會兒,邵繹把視頻放在陳玦跟前:“我篩選出了所有能照到他們車的視頻?!?p> “嗯,不錯?!?p> 邵繹湊上來:“嘿嘿,不錯的話能不能給我講一下小墨的事兒?”
“我說了這個案子辦完的?!?p> “哎呀,這個進(jìn)度太慢了,這種連環(huán)的要好久的?!?p> 陳玦瞪他:“閉嘴,凈說那不吉利的?!?p> 邵繹拉著陳玦不讓她走:“說一下嘛,隊長~~~”
陳玦一個白眼翻過去,把他的手直接拍過:“好好說話!”
邵繹趕緊把手收回來,討好地笑了笑,陳玦也拗不過他,就坐下開始說:“其實小墨不是我親弟弟,他是我爸辦案的時候帶回來的。當(dāng)時我爸是去辦一個家暴的案子,男的把女的打死了,他們的兩個孩子就躲在房間里,小女兒怕得不行,躲在哥哥懷里哭著,讓那男的聽見了,進(jìn)來就開始打那個女孩,男孩攔不下,急得沒辦法,多年來的暴力和病情的雙重壓力讓他徹底爆發(fā),他尖叫一聲之后拿起刀就砍向了男人,但到底是個孩子,推搡中,男人一刀捅死了女孩,男孩見狀坐在地上就開始尖叫。
“先前鄰居聽見聲音不對就報了警,我爸到的時候那男人正舉起刀要再捅向男孩,我爸上去上去就把人攔下了,但是直到把男人帶走男孩都沒有停止尖叫,隊里的女同事上去一陣安撫才慢慢緩下來,但不尖叫之后那男孩就沒說過一句話,也不哭也不鬧,就是發(fā)呆著,我爸怕他出事兒就帶他去看醫(yī)生,醫(yī)生說他是先天的自閉癥,剛開始還不嚴(yán)重,只要好好治療是可以治好的,但是治療費用太高,男人負(fù)擔(dān)不起就開始打他們,然后男孩就再也沒好過。我爸看他可憐,就帶回家自己養(yǎng)著,給我他重新取了個名字:陳墨林。那年我15歲,他7歲。就這樣?!?p> 邵繹聽的一愣一愣的,他能感覺到陳墨林和其他人不一樣,但是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還有這么一段讓人心疼的過往,邵繹頓時心疼的不行。
“那他為什么單獨住在那里???”
“那兒是我外公的遺產(chǎn),我媽聽說他差點殺了自己的父親,還有精神病,雖然很心疼,但是誰知道他哪天會犯病。然后就送到那兒養(yǎng)著,我爸拗不過我媽,含淚把他送到了那個地方,一開始是我媽過去照顧他,但是后來我中考完了,我媽就干脆打發(fā)我去照顧他,他很乖,不哭不鬧的,我高中三年就在那里住著,討個清凈,憑借我不要臉的B市戶口,我上了公大,才能留在這里繼續(xù)照顧他,上了大學(xué)之后才慢慢賺錢給他治病,幾年下來也慢慢好了,就沒怎么操心了?!?p> “啊,這樣啊,難怪他能那么喜歡你呢......”
最后半截話說的太低,陳玦沒聽清,皺著眉問他:“什么?”
邵繹回過神來:“哦,沒什么,就太心疼了?!?p> “是啊,還好現(xiàn)在慢慢好了?!?p> “嗯?!?p> 陳玦猛地想起個事兒,跳下凳子,站直了低聲問他:“你倆睡過了嗎?”
邵繹趕忙擺手:“沒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他不愿意我不會強(qiáng)迫他的?!?p> “那就好,他和別人不一樣,受不得委屈,你要是對不起他,那我就擰了你的頭?!?p> “絕對不會的,我對不起我自己也不會對不起他?!?p> 陳玦這才滿意地坐下來看視頻。
席爾畢斯
今天真的太累了,碼字碼到一半就睡著了可還行,累死了,快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