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里,正是吃晚飯的時候,趙旭和管鵬都知道,皇帝老爹肯定要等他們一起吃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已經(jīng)成為了皇帝老爹的習慣。
不等太監(jiān)通傳,兩個人便自覺地走向了養(yǎng)心殿,果不其然,皇帝老爹坐在飯桌之后,劉公公正準備派小墩子去找他們過來。
“今日倒是自覺!”趙靺放下了手中的表章,淡淡地道。
兩個人老實地向皇上行禮,然后便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劉公公下令傳菜,一道道的菜品布在桌子上,這些菜十分得精致,也十分得味美,只是趙旭并不喜歡。
最主要的原因是這些菜并非是現(xiàn)做的,只有一些溫熱,而且每一道菜都被嘗過了。
這也許就是皇家的規(guī)矩,不可能更改。
趙旭和管鵬更喜歡吃城中街市的小攤上,現(xiàn)做現(xiàn)出的小吃。
一頓飯很快吃完,宮女收拾了桌子退了下去,大殿里只剩下了父子兩人和管鵬,劉公公退到了殿外候著。
這個時候,都是父子交流感情的時候,總是要說些話的。
“今日你沒有去書院?”還是皇帝老爹首先開口。
趙旭忽然覺得自己肯定被這個老爹跟蹤了,要么就是他的身邊還有老爹派出來的暗衛(wèi),否則,皇帝老爹怎么這么清楚他一天的行程呢?
“是!”他答著。
管鵬趕緊道:“今天書院不上課,出了人命案,死了兩個人!”
趙靺一臉得肅然,有些憤怒地道:“老大也太不像話了!”
趙旭馬上明白,皇帝老爹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經(jīng)過,肯定也知道了昨天在書院里發(fā)生了什么。
他連忙道:“大哥可能是被冤枉的,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的!”
趙靺道:“即便這事不是他做的,但是昨日之言已然字字在歷,做為一個皇子,如果只會逞口舌之利,難免會被有心人抓住把柄,這樣的人怎么可以做得了儲君呢?”
趙旭無言,如今他更相信是有人為了栽贓楚王趙琪,而有意殺掉了沈仲,即便是最終查出了真正的兇手,與趙琪無關,趙琪也會因為此事,而受到皇帝老爹的責罰。
畢竟趙琪是嫡長子,按照歷朝歷代的傳統(tǒng),都應該成為太子不二的人選。
“大哥今天病了!”趙旭還是告訴著皇帝老爹。
“他是怕,哪有什么???”
“不會吧?我聽六哥說他偶得風寒!”
“書院是一大早就發(fā)現(xiàn)了死人,陸鳳鳴派人去給老大送信,老大這才托病不敢去書院!”
趙旭了然,皇帝老爹身處在這森森的宮城之中,卻能夠知道宮城外所發(fā)生的任何事情,這應該歸功于皇城司的功勞吧。
皇城司,是大鄭王朝最大的特務機關,皇城司的正使,就是由宮中的內(nèi)侍擔當?shù)?,形同于明朝的東廠和西廠。
趙旭想,以后自己在宮外還是要老實一點兒,免得有什么不好的言行,被那些特務抓到,報告給了皇帝老爹。
“今天劉府尹也問了幾位皇兄與孩兒一些話!”
趙靺沒有理會,接著道:“老大已經(jīng)被朕禁足,等這個案子一破,朕會讓他出京就藩!”
趙旭一愣,出京就藩,也就意味著老大失去了被立為太子的機會。
大鄭王朝的就藩,一般都是皇帝的兄弟和叔輩;皇帝兒子真正出去就藩的并不多,即便是太子已定,這些皇子也會在皇帝去世之后,才會出京就藩。
不過,趙旭心里卻在想著,如果等自己十八歲成年了,能夠讓皇帝老爹恩準自己外出就藩,遠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才是好。
“你今天還去了哪里?”趙靺又問。
趙旭知道自己的行蹤是無法隱瞞地,只得如實地回答:“上午還去了一趟魯國公府,下午去的鴻臚寺!”
“你去魯國公府做什么?”
趙旭遲疑了一下,覺得還是沒有必要隱瞞,便將他們在保康門外水磨巷看到的事情講了出來:“孩兒答應了唐月兒姑娘,要替那個小鐵匠向魯國公求情,只是希望魯國公府的人不要出面干涉開封縣辦案即可!”
趙靺饒有興趣地聽著趙旭講完,不由得微微一笑:“看來我這個小兒子如今也會講人情了?”
趙旭連忙道:“孩兒只是不好推脫!”
“你見到魯國公了?”
“沒有!”趙旭搖著頭:“魯國公去大相國寺習佛了,是大長公主見的孩兒!”
“大長公主說了些什么?”
“她讓孩兒滾,有多遠滾多遠!”
“哈哈……”趙靺大笑了起來,好像以前從來沒有這么開心過。
趙旭有些不解:“這有什么好笑的?孩兒覺得很沒有面子,在門口又遇到了二表哥回府,他還要我陪他進府喝酒,孩兒生怕丟人,趕緊跑了!”
“你呀,沒有那個金鋼鉆,還要攬下磁器活,不丟人才怪呢!你這個姑母便是朕見了,也要忌憚三分的!”
趙旭低頭無語。
“對了,那個唐月兒不是唐太醫(yī)的女兒嗎?她怎么會在外面開了一家醫(yī)館?”
趙旭想了想,還是如實地道:“他爹把她賣給五哥作妾,她不愿意,逃了出來,正巧遇到了我和三哥。她畢竟是孩兒的救命恩人,所以孩兒便搭了一把手,把她從五哥的手里頭贖了回來。她不愿意再回太醫(yī)院,所以就在外面開了一家醫(yī)館,自己養(yǎng)活自己!”
“這個小姑娘倒也好強!”趙靺點著頭,又問:“他爹把他賣了多少錢?”
“五百兩!”
“這么多?難怪唐老頭愿意,只是老五怎么愿意當這個冤大頭呢?”
皇帝老爹皺了皺眉頭,這個世界里,即便是青樓花魅贖身的時候,也用不了這么多錢,最多三百兩到天了。普通人家賣女作妾,也不過幾十兩而已。
趙旭有心告訴皇帝老爹,老五將來會成為諸子爭儲的勝利者,話到嘴邊又停住了,畢竟那只是唐月兒的夢境,當?shù)貌徽娴摹?p> 他還是告訴著皇帝老爹:“我欠了五哥五百兩銀子,其實我才是冤大頭!”
趙靺看向兒子,問:“你有這么多錢嗎?”
趙旭搖著頭:“我如今連一百兩都拿不出來,想著等這一次接待北國使團的任務完成了,父皇再賞我五百兩銀子,我就可以拿去還五哥了!”
皇帝老爹笑了一下,道:“你倒是想得好!算了,明日我讓老五把你的欠條收回,你也不用還他了,就當是他幫你一把好了!”
“多謝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