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冰紅茶啦(二)
小安子立即使勁搖頭,恰如一個被人使勁搖動手柄的撥浪鼓。
一旁小民子道,“紜珊,你沒看見殿下連煙羽熬制的當(dāng)歸補(bǔ)血湯都沒喝嗎?你還敢給殿下送冰水,找死啊你。要去你自己去,別跟煙羽一樣,連累咱們。”
小安子端著當(dāng)歸補(bǔ)血湯走過鄭紜珊身邊,繼續(xù)往前走,轉(zhuǎn)頭看著鄭紜珊道,“殿下今日一回來便心神不定,你就別進(jìn)去煩他了。”
鄭紜珊往屋中看去,只見慕容長宮將筆重重擱置在面前的墨玉筆格上,發(fā)出重重聲響,隨后他將最面上一張寫滿字跡的紙張拿起,用骨骼分明的手指狠力一揉,將紙張揉進(jìn)掌心。
雪夜靜的出奇,連壓斷臘梅枝丫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于是慕容長宮的一舉一動的響聲便一絲不漏地傳到屋外鄭紜珊和小民子二人耳中。
二人相視一望,繼續(xù)往屋里看去。
只見慕容長宮將紙團(tuán)放置在地面,緊閉雙目右手肘子在案上支撐著手舉起,緊握的拳頭緩緩敲擊著自己皺成一團(tuán)的額頭,深深一聲嘆氣。
隨后,他將雙手掌在桌上,身子站立,起身走到窗邊,負(fù)手而立。
他望著窗外月下雪落,眉間比起方才略微舒展開些,心口處卻是起伏不停。
這樣的慕容長宮讓鄭紜珊感覺到有些陌生。
慕容長宮一向鎮(zhèn)定自若、遇事不亂,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不急不躁、不慌不亂的樣子,鄭紜珊從未見他如此焦頭爛額、坐立不安過。
此時小安子已經(jīng)回來,鄭紜珊悄聲問他,“小安子,殿下他、這是怎么了?可是今夜哪里不舒服么?怎么這副模樣?”
小安子道,“殿下他今日一回來就悶在房中,晚膳都沒吃,就只吃了你做的那幾個壽司。我也不知殿下遇上什么煩心事了?!?p> 小民子聽到此話,蔑了他二人一眼,“殿下可是在煩正事。今日我聽飛逍將軍說,西南邊上的夕越國亂臣謀逆,帶兵造反,意圖篡位。夕越國君不擅兵術(shù),如今王位已是岌岌可危。近日夕越國國君派使節(jié)來訪,說只愿歸順我大芒,只求大芒能夠出兵相助?;噬下犃耸构?jié)的來意后,說只要他夕越國肯認(rèn)我大芒為宗主國,便立即出兵協(xié)助,助他重登王位。皇上還說……”
鄭紜珊聽著小民子這番話,腦子都大了,皺著眉撓了撓后腦勺。她歷史不太好,聽到什么打仗啊、謀權(quán)啊、篡位什么的最煩了。
小民子滔滔不絕將這些長篇大論講完之時,鄭紜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趕忙伸手遮住。
然后終于聽到小民子說了重點(diǎn),“皇上將此事全權(quán)交給殿下,讓殿下帶使節(jié)到校場視察我方兵力,然后叫殿下今夜盡早想出出兵之策。如今夕越國王宮已被攻陷,夕越國國君命在旦夕,事態(tài)迫在眉睫,殿下自然是有些緊張。”
鄭紜珊再往里看慕容長宮,只見他仍保持著剛才站立的姿勢,卻已將雙目緊閉,胸口處仍是跌宕不已。
鄭紜珊低頭看了眼手上端著的還在冒冷氣的冰紅茶,咬了咬下唇,往屋中走去。
小安子朝她背影小聲道,“紜珊,你干什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