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紅薯丸子(九)
江易牛抬眸看了看自己頭上正對自己的那把利劍,隨后又將目光放在慕容長宮手臂上抓著的那只小手之上。
慕容長宮指尖發(fā)力,手指青筋凸起,手中的劍也因為他手上的動作而輕微晃動。
直到利劍將江易牛的眉心刺破皮,流出些血,江易牛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將目光收回,隨后拿起靠在自己身前的戟,用手抹了抹嘴,毅然決然沿著圍墻朝后門那邊走去。
直到江易牛走出一段距離之后,慕容長宮才將自己平舉的左手放下,隨后將右手伸出,示意杜飛逍將劍拿走收好。
鄭紜珊看著杜飛逍將劍收回劍鞘,看著身前的慕容長宮冷若冰霜的臉,眼睛一眨,忽然想起一件恐怖之事——
他方才說江易牛私會內(nèi)府之人,可私會這種事,怎么著也是兩個人的事。
那這樣看的話,自己是不是也是共犯?
鄭紜珊忽然嚇得后背發(fā)涼,用手捂住自己因為緊張而微微張大的嘴。
眼見慕容長宮此時回頭,鄭紜珊趕忙又把手放下,惴惴不安地看著他。
慕容長宮卻是沒有當(dāng)機(jī)立斷給她定下罪名,只是拉著她的手腕直接往府內(nèi)走去。
慕容長宮本就高大腿長,走一步抵得過她走好幾步,現(xiàn)下又走得極快,鄭紜珊漸漸跟不上他的腳步,只覺得手腕被他拉得生疼。
走到梅園之時,鄭紜珊實在是疼痛難忍,她也不顧慕容長宮會不會生氣,將手腕拼命往回拽,口中小聲道,“殿下,殿下,殿下……”
慕容長宮卻只當(dāng)不聞,依舊大步往前疾走。
此時鄭紜珊已是累得喘氣不已,冷空氣吸入她的喉鼻,口中又干又澀。
她不停拽著自己的手,慕容長宮卻是毫不松開。
從剛進(jìn)梅園的月門,到梅園深處的走廊,再到梅園盡頭的轉(zhuǎn)角,鄭紜珊就一直被慕容長宮拉著手腕,跌跌撞撞,跟著他往前走去。
直到拉著她走進(jìn)書房之中,慕容長宮方才松手。
鄭紜珊在原地,微微彎腰俯身,輕拍胸前,氣喘吁吁,再也說不出任何話語。
等到緩和些許,她才直起身,看著慕容長宮。
只見慕容長宮此時將房門背上,隨后朝自己步步逼近。
鄭紜珊見他下頷微收,雙眸朝上,斜著眼帶著莫大的怨怒看著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腿腳便不自覺往身后退去。
她便一邊小步后退,一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朝慕容長宮道,“我剛剛……剛剛什么也沒跟江易牛說。”
慕容長宮卻只是緩緩上前,看著她,不言不語。
鄭紜珊將雙手放在身前,用左手拇指不停摸著右手拇指的指甲蓋,繼續(xù)解釋道,“我就只是把紅薯丸子給他。殿下說的那些機(jī)密之事,我一件也沒告訴他?!?p> 一退一進(jìn)之間,二人已走到房間正中,鄭紜珊知道身后的空間不多了,她明知自己多說無益,卻還想最后努力一把,她故作委屈地癟著嘴,一副哀求之樣看著慕容長宮,“我就真的只是想把紅薯丸子給他?!?p> 慕容長宮此時終于開口,卻仍是“本宮知曉。本宮想要保密之事,又豈會如此輕易被你知曉。你是在高看自己,還是小看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