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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只想當個人

第24章 粗話與古詩更配哦

我真的只想當個人 南柯一涼 3580 2020-10-11 08:32:00

  “還有多少人?”

  葉蘇放任盧偉呼叫求救,半蹲下身,伸手抓住唐健的雞冠頭,像真地捏公雞的紅冠,不費力氣地將他上半身提起。

  “23個,到現(xiàn)在還沒退。”王璞回道。

  “幫我截個圖,記下都有誰。這么喜歡看蹂躪別人來取悅的觀眾,得好好找找?!?p>  葉蘇拖著渾身無力的唐健,慢慢地走到盧偉面前。

  “你……你想干嘛,我都已經(jīng)跪著了?!北R偉不敢直視,害怕至極。

  “當然是送你們?nèi)コ渣c東西?!比~蘇嘴邊翹起,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不,我不去?!?p>  一想到被拉進骯臟惡臭的廁所,盧偉神色大變,迸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拔腿想跑。

  “不吃?”

  葉蘇伸手一抓,另一手抓著他的頭蓋骨,如鷹隼的利爪死死地嵌入,瞬間嚇得盧偉四肢無力,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喊道:“王璞,當主播最重要的是什么?!”

  “守承諾?!蓖蹊逼鸷宓?。

  “我說到做到,帶你們到廁所,就一定帶你們?nèi)?。”葉蘇強拖著盧偉、唐健往走廊的盡頭走去。

  盧偉毫發(fā)無傷,卻不敢反抗,連同境界服了藥的唐健都被輕易擊敗,他上去也只是以卵擊石。

  “你,你不能這么做,趙哥、肖哥不會放過你的?!彼蝾澲脩Z兢的語氣祭出最大的仰仗,希望能知難而退。

  葉蘇道:“我等他們?!?p>  狐假虎威的盧偉見狀,叫嚷著:“這里是學校,你這么對待我們,是違反校規(guī)的。你知不知道趙哥他爸是教導處趙主任,他如果知道今天的事,他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就等著被開除吧!”

  “照你這么說,都要被開除了,還管什么校規(guī)?!?p>  葉蘇毫不動搖,盧偉說得要擱在重點班平行班的學生身上,也許可能,但放在無底樓的差生,基本沒可能。無底樓,無底樓,不單單是修煉前途如墜無底,就是規(guī)則秩序也無底線,甚至比一般軍事化教學管理的三流修真職高的風氣都差。

  因為寧甬一中對待八九十三個班純粹是放養(yǎng)的態(tài)度,資源福利縮水降低,如果按常理再嚴格管教約束住這幫學生的手腳,實力低下的他們注定是永無出頭之日。

  學校的潛在目的,就是讓差生們爭,讓競爭意識薄弱的學生們,在這種“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環(huán)境下,如野獸爭丹藥,爭機會,夏天爭僅有5個安裝空調(diào)的寢室,冬天爭僅有兩個釋放熱水的洗澡間,爭無底樓里任何的一切,淘汰弱小者,篩選強大者。

  就像之前盧偉唐健對付葉蘇,非但勝利者無過,搶來的丹藥拿不回去,告狀的自己還將承擔失敗的一切,包括尋釁斗毆的罪名。

  也只有這樣,才能出現(xiàn)從無底深淵爬出回到平行班、重點班的人為培養(yǎng)的另類“天才”,如同無底樓前的破敗門口上立著的石碑銘刻的,“凡不能毀滅我的,必將使我強大”。

  所以,只要不是鬧出人命,或者重大傷害,學校不會叫家長,也不會受理。受傷了,學校后勤中心擁有完善的醫(yī)療設(shè)備,聘請了專門的藥師醫(yī)生團隊,而且是免費。

  因為每個學生在入學前,簽訂的校方合同里規(guī)定一則條款,就是在墮入到無底樓時自動生效,校方會承諾提供差生們一份醫(yī)療保障,每個學期至多能接受9次治療機會。

  于是,無底樓就像地獄一樣,盛行修真古惑仔的文化,而且私斗頻繁。

  “何況,校規(guī)管得著我嗎?!?p>  葉蘇猛地發(fā)力,直接把唐健、盧偉當石子扔在墻壁上,可能甩的時候用了幾分輕重的奧義,力道不經(jīng)意沒控制住。

  砰,他們撞在墻壁上,悶哼一聲,嘴角泌出血,背部一陣發(fā)麻痛苦,仿佛粉碎撕裂了一樣,而身后的墻壁,是真地裂開了幾道細縫。

  “咳咳,咳咳,慢著,慢著,菜葉,不,葉哥!”

  盧偉強撐著骨頭斷折的痛楚,艱難地保持跪伏的姿勢,低聲下氣道:“你饒了我,饒了我們,我們也只是聽趙哥的,是他讓我們這么干的,冤有頭債有主,有事你沖他啊,我們只是——”

  “冤有頭債有主,”葉蘇輕聲地喃喃一遍,笑道?!拔彝蝗幌氲?,的確,我們是有一筆債。早上還有剛才,你們說我借了你們八百,還多少,1200,1600?”

  “沒,沒有,沒有的事,你沒借我們錢,沒有?!北R偉瘋狂否認。

  “沒有?”

  “沒有?!北R偉滿是求生欲。

  葉蘇擦了擦手,將殘留在指縫手掌的頭發(fā)抹掉,冷冰冰道:“沒有就好。現(xiàn)在,我們掰扯掰扯,你們欠我的?!?p>  盧偉一個激靈,迎著惡魔般不懷好意的微笑,他抖如篩糠,哆嗦道:“欠……欠什么?!?p>  “你們兩個人一個多學期從我這兒借了2400——”

  “不,我們沒有?!?p>  葉蘇完全無視,繼續(xù)計算:“3枚積氣散,一枚一顆低品靈石,一三得三,一顆就算三千三好了,九千九百塊,化個整,一萬塊?!?p>  “哪有這么抹零化整的。”

  “我沒有四舍五入一個億,就是仁慈,畢竟我不是魔鬼?!?p>  葉蘇忍著廁所里飄來的臭味,往后退了幾步遠離,道:“現(xiàn)金你們估計拿不出來,手機轉(zhuǎn)賬吧。王璞,你手機讓他掃?!?p>  “饒了我吧,葉哥。我沒錢,也沒拿你丹藥?!?p>  盧偉一股腦地和盤托出:“葉哥,你的錢七成都是趙哥、肖哥拿了,丹藥也歸他,我們只有幾百,我們沒有錢啊!”

  “呸,盧偉你個慫娃子,軟個啥。給錢,給個屁!”

  唐健從昏轉(zhuǎn)醒,不顧肋下劇烈的疼痛,他吐了口帶血的唾沫,惡狠狠道:“不要以為擊敗我就能逞威風,趙哥這兩天就能進入六重,三天以后,他是不會放過你的。娘媽的,今天你對我們怎么樣,之后趙哥會替我們加倍奉還給你?!?p>  “呵呵,這次我連人帶狗一塊打。”

  葉蘇睨了一眼,說道:“今天,我先賞你們兩個走狗一頓吃的,狗改不了吃屎,現(xiàn)在你們就吃播吧?!?p>  “哈哈,艸你娘,老子……”唐健虛弱地大笑,口吐芬芳,臟話連篇,比廁所飄散的臭氣還臭。

  “看來你平時沒少吃,說出的話都帶著一股臭味?!?p>  雖然才兩天,葉蘇人性中對陳方平葉琴的親情尚未煥發(fā),但依然不容許有人謾罵連累家人。他一時間改變主意,一開始一直咄咄逼人,用屎尿逼迫恐嚇他們,單純只是小懲,說到底只是誤入歧途的孩子,沒必要將他們徹底人道毀滅。

  不過現(xiàn)在,他厭棄道:“這些的小孩子,該教教他們怎么做人?!?p>  “你這么喜歡‘草’、‘淦’、‘日’,那就讓你們多背背古詩,雅俗不忌?!?p>  盧偉死道友不死貧道,慌忙地辯白道:“我沒罵!”

  “我問,你答。我艸,下面你接,草什么?”

  唐健再次開口:“我艸你……”

  啪,隔著六步遠,葉蘇瞬至,一記沉沉的巴掌打在唐健的臉上,不緊不慢道:“草色遙看近卻無,你呢,草什么?”

  “草來草去哈撒給?”

  啪!

  ……

  “啊啊啊!”

  宿舍管理員是名煉氣七重的老大爺,他扯著嗓音哼戲腔,悠哉地如約而返。

  盧偉、唐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花幾條煙請管理員出去的工夫,成為了他們今晚痛苦的時刻。

  “我日——”

  “落西山紅霞飛。”

  “日你大爺!”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傳入到管理員耳朵,他順著聲音急匆匆地進入。雖然收了賄賂,對欺凌弱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答應(yīng)十點熄燈前等他回來結(jié)束,就必須這個時間結(jié)束。

  他是有原則的,除非給得多。

  “唐健,盧偉,住手,住手,差不多得了啊!”管理員看也不看,開門見山就是一句話。

  然而,葉蘇并未收手,繼續(xù)問:“我干,你答!”

  “干,干,干戈寥落四周星!”盧偉鼻青臉腫,兩眼中透發(fā)著畏懼。

  “你呢?”關(guān)了直播的王璞沒閑著,他接替葉蘇又問又打,樂此不疲,哪怕手都扇麻了。

  “你們在干嘛!”

  不看不知道,一看管理員驚得出竅,之前收買自己的兩個學生,此時此刻,正面朝著大門敞開撲鼻惡臭的廁所,跪在門口,臉被打得像豬頭,兩邊臉頰由紅到紫,向外滲著血,嘴邊掛著混有血的口水,正發(fā)抖著一張一合,在背詩句。

  背詩句?

  管理員連忙拉偏架道:“打架斗毆,按照校規(guī)是要……”

  王璞打得正起興,笑道:“錢大爺,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哪里有什么打架?!?p>  “你當我瞎嗎,他們臉上的傷哪來的。”錢大爺興師問罪道。

  “他們要求打的?!比~蘇輕描淡寫道。

  “他們自己要求?你當他們傻,還是當我也傻!”

  “我也沒從來沒聽過有這種要求?!?p>  葉蘇攤攤手,道:“他們莫名其妙要發(fā)憤圖強,找我?guī)蛶退麄儽痴b古詩。背不出來,就扇他們一巴掌,本來不想答應(yīng)的,不過他們再三請求,只好勉強答應(yīng)了。”

  “不信,你可以問問他們,是不是他們強要求的?”他瞥了眼,示意王璞繼續(xù)。

  “我日什么!”王璞問道。

  “日出江花紅勝火。”盧偉哀嚎道,不小心扯動傷口,痛苦不已。

  “日照香爐生紫煙。”唐健也熬不住了,像被馴服的犬馬,為了不被扇耳光,幾乎把他肚子里義務(wù)教育留下的古詩掏空。

  “真的是你們要求的?”錢大爺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道。

  盧偉忽地感覺到一股殺氣,搶在唐健之前,結(jié)結(jié)巴巴說:“是……是我們要求的?!?p>  “瘋了,我看你們是瘋了?!卞X大爺看出貓膩,但他們認栽了,自己也不便插手。

  “你看,既然是他們要求,當然要成全他們了?!?p>  葉蘇把從唐健、盧偉身上搜來的9張麥票,抽出三張,在走廊正道的光下,直接遞了過去。

  “再來兩張?!卞X大爺大拇指食指搓了搓,如愿拿到手。

  “咳咳,頭懸梁錐刺股,那好吧,你們就繼續(xù)背古詩吧,不打擊你們的學習積極性?!?p>  他一把將錢收入口袋,雙手負在背后,轉(zhuǎn)過身佝僂著離開。臨走前,囑咐道:“不過熄燈以后就停止,大晚上其它學生還要睡覺?!?p>  “我去——”

  “留肝膽兩昆侖!”

  “我……我……我去遼北玩兒泥巴?!?p>  唐健終于承受不住,崩潰道:“別,別打了,我還只有16歲!”

  然而,啪啪聲連綿不絕,不只在唐健盧偉的幼小心靈,也在一層寢室的其他十五六七歲的男生內(nèi)心,留下了極深的記憶,他們永遠忘不了那年高一,啪啪震天,接龍古詩,聞之喪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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