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很快就恢復(fù)嗎,都過去1個小時了,還是感應(yīng)不到靈氣?!?p> “煙月湖的說話到底靠不靠譜,他們是不是在裝逼,天上可還打著雷呢!”
“我問問學(xué)霸。我去,學(xué)霸把我拉黑了?!?p> 正當紅土林的學(xué)生躁動不安著,散漫著濃郁靈氣的石壁小窟,風吹不進,雨打不來,凌晨入睡的葉蘇美美地小憩一會兒,補了一個回籠覺,呼吸自在,吐納自如,從紅土林群山涌來的五色靈氣,像滔滔巨浪,奔騰灌入體內(nèi),沒有感覺到一絲的飽和跟負荷。
開篇《大鵬賦》,并非一蹴而就,馬上化鵬展翅,而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最先要像鯤潛伏北冥,吞食天地,采陰陽五行氣,吃飽喝足,不必做無謂的導(dǎo)氣姿勢,不用趺坐,不用盤腿,也不必像正氣訣,又講究吟誦的氣息、節(jié)奏、音調(diào),又要做一套引體的動作。
就像葉蘇現(xiàn)在,睡覺能修煉,游戲亦可修煉,坐即是修煉,站又是修煉,無拘無束,隨意隨性,也只有生性灑脫閑懶百年的李清白,才能領(lǐng)悟這等逍遙道意,性命雙修。
也是因為能這么偷懶,恰恰適合他現(xiàn)在的心境。自己大老遠回到地球,重頭開始當個人,不就是不想再執(zhí)著修煉求仙,做一個財務(wù)自由快活人生的懶人,一條沒有大理想大抱負的咸魚,只是這頭咸魚是鯤罷了。
“不煉金丹不坐禪,饑來吃飯倦來眠。”
念誦著詩,葉蘇呼吸不止,吞食不斷,終于感覺身體能容納的靈氣已經(jīng)到達極限,靈氣積存在體內(nèi)各處,以一種極低的效率緩緩淬煉著身體。
“……萬場快樂千場醉,世上閑人地上仙?!?p> 悠悠起身,取下菱形尖角插有陣引的低品靈石,翻涌飄蕩的無形靈海,漸漸如煙花般消散當空。
葉蘇低眉看了看手里黯淡的靈石,里面儲存的靈氣能量所剩無幾,這種程度的靈石支撐不住小五行集靈陣運行1個小時。
這能買多少個游戲,多少個皮膚了。
葉蘇一陣心疼,又不舍地吸了一口氣,把飄散在周圍的靈氣進入口鼻。
氣潤全身,內(nèi)觀丹田,蒼茫成的線繩,編成了一條小魚,形似鯤,游弋在遼闊的氣海,當有一縷元氣落下,一躍而起,吞食餌料一樣咽入體內(nèi)。氣霧交織,撲通入水,潛伏海底。
隱隱約約,葉蘇自覺進入到《謫仙經(jīng)》里的脫俗境。
凡世修煉,從入道修行,到登仙超凡,需要歷經(jīng)煉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返虛、渡劫、天人八重境界,最后臨門一腳,承受飛升劫難,或是雷劫,或是心劫,或是陰水,或是業(yè)火種種,九九歸一,由此羽化。
李清白豪放不羈,不拘泥百年來修煉的定式格局,獨出心裁,以詩詞的九種意境體悟印證己道,第一脫俗,顧名思義,脫離庸俗,不沾塵俗之氣,而后通達、曠達、幽邃、超我,乃至無常、蒼茫、長生,最終超脫飛仙,對應(yīng)九境。
“呼?!?p> 葉蘇悠悠地呼出同靈氣一并吸入體內(nèi)的濁氣,有濕氣,有晦氣,有塵氣,萬俗不染。
嗡嗡,嗡嗡,磚頭機在口袋里振動。
接通放在耳旁,手機那頭的王璞語速飛快,語氣焦急,“葉子,你現(xiàn)在在哪兒?”
“怎么了?”
“我想上廁所,搞場大的?!?p> 葉蘇揉了揉眼,他在王璞這兒領(lǐng)略到什么叫無奈的笑?!澳悄闳ズ昧?。”
“去不了啊,五十枚靈石都在寢室,我不敢動,可我又忍不住,嘶!”
王璞冷吸一口氣,強忍著不讓菊花綻放,驚慌道:“你快回來,我一個人承受不來。”
“我現(xiàn)在回去,你撐得???”葉蘇簡單地一番收拾。
“沒事,我頂?shù)米?,我可是有大局觀?!?p> 王璞冷汗直流,咬牙道:“舍得了小菊,顧得了大局。”
……
“臥槽,回來了,我又感覺到這股洪荒之力。”
紅土林一座座涼亭,里面的人奔走相告,大喊道:“全都回來了!”
“是不是哪個老師所為?”
一次異象也許是偶然,兩次異象,又間隔不長,難免令人不起疑。能在煙月湖修煉的學(xué)生,哪個不是學(xué)校里的佼佼者。
他們無心修煉,倒關(guān)注起里面深藏的玄機。
“不可能吧,老師都有照金嶺,怎么會看得起咱們的小破湖?!?p> “煙月湖又不比照金嶺差,靈氣只高不低,說不定是哪個老師干什么?”
“那也用不著那么大的量,都把咱們小破湖薅沒了?!?p> “那沒準,說不定又是校長在煉一味丹藥,上次不就偷偷摸摸吸了小破湖小半靈氣?”
“噓,慎言,校長鼻子可靈了,誰說他壞話,就打噴嚏?!?p> “阿秋啊!”
楊霽虹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趕緊拿出方巾擤鼻涕,同時運轉(zhuǎn)著真元蒸干濕淋淋的衣服,全身水汽騰騰。
他匆匆忙忙,沒顧著打傘,從雨里嗖地如箭一般沖入墨水峰頂,彎著腰地站在躺椅邊上,搓著手,左右為難,第一時間不敢說話,只等半闔著眼睛的江老頭先開口。
江老頭睜一眼閉一眼,不耐煩道:“你有什么話趕緊說,站在這里擋我風干嘛!”
楊霽虹好歹是寧甬一中的校長,自身又是筑基境中期的大修士,在寧甬府乃至江浙省的修真界、教育界都有名氣。
但在金丹境的長輩面前,他不敢擺架子,悻悻道:“嘿嘿,江叔,我這不是想替學(xué)校老師問問您想干嘛呢?”
“什么想干什么?”
楊霽虹是懂江老頭的,他嘆了口氣道:“唉,江叔,我知道墨水峰這點靈氣,對您修煉只是牛上一根毛,可是您老偷吃就偷吃唄,干嘛鬧出那么大陣仗,把紅土林、煙月湖跟青木谷的都吸了,現(xiàn)在學(xué)生們鬧騰起來啦?!?p> 江老頭撇撇嘴:“喂,楊二子,你好歹是校長,修真界的知識分子,你怎么能憑空辱老頭子清白呢!”
楊霽虹嗓門稍大道:“什么清白,上個月您不就偷吃過照金嶺一回嘛?”
“什么叫偷吃,咱們煉氣士修煉,不就是要服氣嘛!”
江老頭仿佛垂死病中,忽地驚起,吹胡子瞪眼道:“老頭子堂堂金丹境,一不留神大力地吸了幾口,能算偷吃嗎!”
楊霽虹一縮脖子,低聲嘟囔:“還金丹,您老臉皮可真厚,這個月更變本加厲,還兩次,都朝小孩伸手搶食,都有一百八十多歲的人,也不怕被發(fā)現(xiàn)丟了老臉?!?p> “你當我沒聽到嗎。哼哼,我說什么事呢,原來是剛才那異象?!?p> 江老頭瞪了眼,罵咧道:“楊霽虹啊,楊霽虹,你這個筑基中期是怎么修行出來的。是不是腦子昏了頭,神識被眼屎黏住啦,當時沒看仔細嘛,靈海都在紅土林上空。要找人,你自己拉著全校的老師,到紅土林蹲著,興許能逮到?!?p> “紅土林,真的?”楊霽虹將信將疑,雖然能洞察到靈海的涌聚,但遠遠不及江老頭,可以辨清靈海最后的流向。
“而且在陡崖那片。”江老頭臉色突然凝重。
“陡崖?”楊霽虹目光一滯,神情肅然,“江叔,會不會是哪個不懂規(guī)矩散修越了界?還是說,是哪個老師?”
“你是校長,這個學(xué)校歸你管?!?p> 江老頭斂下所有的表情,又變成昏昏欲睡的糟老頭,毫不上心道:“我只管我的書閣。對啦,上次讓你幫查的那個學(xué)生,查的怎么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