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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寄生開始變強

從寄生開始變強

壺記 著

  • 科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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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9-30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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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機(jī)械蟲

從寄生開始變強 壺記 10265 2020-09-29 14:17:26

 ?。ü适掳l(fā)生在架空世界,藍(lán)星別碰瓷。武器皆為外星武器。另,以上純屬虛構(gòu))

  太空戰(zhàn)艦龐大如一艘巨型氣墊船,正巨鯨般,航行在茫茫宇宙里。

  閘門打開,炮管一一伸出。萬炮齊發(fā),火球飛向深不見底的黑暗深處。

  它們原本要去往銀河系的藍(lán)星,但世間萬物都會老,別說藍(lán)星了,銀河系都早已不在。

  它們只能轉(zhuǎn)而選擇銅河系的“畫星”了,不同于其它或灰或紅的,顏色單一的行星,畫星表面看上去擁有多種顏色,故得此名稱。

  畫星與藍(lán)星有相同有不同,相同的地方嘛……至少都是圓的?總之前后兩者已毫無關(guān)聯(lián),一個生機(jī)勃勃,一個早已隨時間而毀滅。(太怕和地球沾上關(guān)系了呀)

  于是,跨越空間與漫長的時間,炮彈經(jīng)過一顆灰星,來到了畫星的外空。

  它即將抵達(dá)這畫一般的星球?;鹆鲝年懙氐淖钌峡粘霈F(xiàn),沖破云層,劃破夜空,墜落田野。

  深坑中央,煙塵裊裊??拥倪吘壉缓鲩W忽滅的火點灼燒著,一坨史萊姆般的血塊,蠕動著爬了上來。

  它沒過野草,后者像腐蝕了一樣被它吃掉,它也變得能將自身轉(zhuǎn)變?yōu)榫G色。

  它吃掉昆蟲,體型微增,背后也伸展出了透明的裂紋狀翅膀。

  一輛拉柴的藍(lán)色小卡車經(jīng)過,黃土路上留下了胎痕。車主發(fā)現(xiàn)了深坑,停下,走了下來。

  他穿著白背心,背著農(nóng)夫帽,皮膚蒼老干癟,身形消瘦。

  而他剛邁步擠進(jìn)雜草叢,一低頭,正好看見蠕動過來的血塊。

  血塊被發(fā)現(xiàn),默默停下,抬起頭。

  兩者對視。

  殺戮無聲。

  ***

  連開車路過都遭了殃,這片田野里的唯一住戶,還能逃得掉?

  只是可惜了這家農(nóng)戶的獨苗了,明明那么的單純善良。

  晚飯過后,男孩一如既往地來到家門口放松。

  他坐在臺階上,家里燈光的照明范圍有限,眼前是隱約可見的田野,更遠(yuǎn)處是深不見底的黑。

  窸窸窣窣聲響起——

  老濃從黑暗走出,投影出現(xiàn)在地上,隨著向光源靠近,斜影愈發(fā)清晰。男孩也借燈光看清了他,修長瘦弱,背著農(nóng)帽,穿著背心。

  老人看著憔悴,雙腿健全,步調(diào)卻有點一瘸一拐,還一直直勾勾地盯過來,眼睛里沒有一絲神采。

  男孩想著自己也許有能幫上忙的地方,遂按地起身,短褲上沾了點沙塵,不太確信地示好:“要來點水么……?”

  老人稻草人一般,死氣沉沉地站他面前,一言不發(fā)。

  “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找父母幫忙…”男孩的善意,眼底都透露著微光。

  老人卻默默地伸出手,按住了他的左肩。男孩轉(zhuǎn)頭看去,前者的血手,也正好陷進(jìn)了他的肩膀肉里。

  這一晚,農(nóng)戶家的燈光,一夜未熄。

  *****

  深夜,玻璃窗外,臥室投影退隱,城市燈火通明的夜景,變得清晰。

  齊定勝已經(jīng)在聊天欄打好內(nèi)容,可拇指懸在發(fā)送鍵上,久久按不下,過了好會才鼓起勇氣發(fā)出。

  “假期結(jié)束前,久違地一起吃個飯吧?”

  而后他便如釋重負(fù)地躺下,拇指一劃,聊天記錄上翻,剛好停在兩人的最后一次聊天上。

  那是快一個月前的事了,當(dāng)時,他主動道歉:“抱歉把你的生日搞砸了……”

  可備注名“唐雪聰”的好友,直至今晚,仍一個字也沒回。

  幾分鐘過去了,對方仍沒一點動靜。齊定勝的期待很快變?yōu)樽载?zé),覺得自己突然約人吃飯,好蠢好蠢,最后心如死灰。

  他十點發(fā)的消息,十一點十二點,玩游戲刷視頻的同時,等待著女神的回信,一直到了凌晨一點左右,他終于熬不住了,慢慢慢慢地松開手,手機(jī)脫落,睡了過去。

  他床靠窗臺,窗沒關(guān)緊,冷風(fēng)進(jìn),窗簾動。

  一條機(jī)械蟲也悄然掉落在臺上,食指般細(xì)長,外形像是魷魚,金屬頭部,尾部那好些觸手,在昏暗里散發(fā)著淺藍(lán)的光。

  它身體左右擺動,尾巴也跟著甩動,這樣慢吞吞地游向齊定勝。掉下窗臺,落地,爬上床沿,來到他身邊。

  齊定勝睡得平穩(wěn),機(jī)械蟲也一步步地爬上他的后背、胳膊、肩膀、脖頸、頭部,最后——對準(zhǔn)他側(cè)睡故而朝上的左耳,一頭鉆入。

  齊定勝睡眠依舊安穩(wěn),甚至開始輕輕打鼾,“哼—啾~哼—啾~”。

  而他人在熟睡,右手卻發(fā)生了異樣。

  一顆一般安在懷表外側(cè),用于調(diào)設(shè)時間的“表冠”,自下而上,鉆破了他的血肉皮層,出現(xiàn)在他食指與拇指中間那塊,即虎口的位置上。

  ****

  “嗡-嗡-嗡——”

  第二天一早,齊定勝被手機(jī)接收消息的提示音給吵醒。

  他想的是唐雪聰可能回信了,便趕緊拿起手機(jī)來看。

  果不其然。

  終于……?。∷挥傻糜蟹N舒暢感。

  畢竟女神終于回消息了啊,連著好幾條,最新一條是“不許遲到”,這條之前是她同意一起吃個飯以及她選好的餐廳的詳細(xì)地址。

  一大早就有好運好事,棒極了。

  齊定勝仍有點睡眼惺忪,他躺在床上,舉著右手,拿著手機(jī)。這時要松手,臉必然被砸。

  也因為他舉著手,他眼睛平移,無意一瞥,立馬便發(fā)現(xiàn)了手上的血痕,以及長在虎口上的那枚銅黃色表冠。

  ……?

  他不禁迷惑,眉眼微凝,后放下手機(jī),伸出左手。

  表冠就好像他與生俱來的一樣,拉扯時,拽不下來,并且還會有種皮膚被輕輕揪起來的感覺。

  那…按一按,會怎樣?

  他按下了表冠,等待。

  啊這,什么也沒發(fā)生嘛。

  然而,齊定勝并沒注意到的是,其實在他按下表冠的那一刻——

  時間,靜止了。

  窗簾輕盈易動,靜止;晨日下原本飄舞著的塵埃,靜止;就連窗臺下,街道上,絡(luò)繹不絕的人群,也無一不靜止在了“剛要邁步”、“邁步到一半”、“邁完步”的時刻。

  整個世界都共用著時間,整個世界都跟著停轉(zhuǎn)了。

  變化已經(jīng)發(fā)生,只是齊定勝沒有注意到罷了。

  他反而只感到莫名其妙,連忙拿起不知為何,有點沉重的手機(jī),緊緊按下Home鍵,想呼喚Siri,想讓它幫忙搜索下“手上長了個表冠該怎么辦”。

  可手機(jī)明明有電,也沒故障,智能助手卻沒半點反應(yīng),連屏幕都沒亮起。

  “停止的時間里,只有我們能動。你想用手機(jī)的話,得把蓋下的表冠拔回原位才行?!?p>  回應(yīng)齊定勝的反而是陣在腦海響起的男聲。

 ?。?p>  單人公寓,卻突然清晰響起了第二個人的聲音,齊定勝驚得彈坐,左右顧盼。

  房間里確實只有他一個人。

  “你看不到我的啊,因為我寄生在你體內(nèi)?!?p>  齊定勝隨即按住自己胸部,同時低頭看往心口。

  “我花了一整晚的時間學(xué)習(xí)這的語言與文化。我看你們的小說,里面的系統(tǒng)和我有些相似,你以后稱呼我為系統(tǒng)就好。”

  系統(tǒng)緊接著補充:“我是在昨晚你入睡之后,進(jìn)入的你的家,鉆入的你的耳朵。”

  “那枚表冠便是我的能力‘懷表’,能夠貫穿過去、現(xiàn)在、還有未來?!?p>  “而一艘外星戰(zhàn)艦正在夜以繼日地行駛向這顆星球,來這畫星,為了掠奪?!彼Z出驚人,“這本不應(yīng)該,但確實間接、直接影響了我們同你們,兩個種族的未來。我們不得不伸以援手,我,為此而來?!?p>  齊定勝已經(jīng)察覺窗外異樣,表冠蓋下時,世界靜止著,他照系統(tǒng)說的做,把表冠撥回,世界居然真就恢復(fù)了運轉(zhuǎn)。

  “我相信你是外星人了……神通廣大?!彼剡^頭,低頭看向虎口之上的表冠,“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對吧?可我又要如何相信,你們單單只是為了阻止敵人而來,而不是為了其它事?”

  “睜大眼睛?!毕到y(tǒng)提醒。

  齊定勝還沒來得及照做,一個恍神,他原本坐在床上,現(xiàn)卻來到了一棟廢棄大廈的樓頂。

  他仰視,超級戰(zhàn)艦,遮天蔽日。

  他俯視,熟悉的城市,炮火連天,戰(zhàn)火紛飛。

  戰(zhàn)斗機(jī)呼嘯而過,想開火,被艦炮向下?lián)袈?,以機(jī)身發(fā)起沖撞,爆炸火光在艦底盛放,煙火散去,艦身卻毫發(fā)無傷。

  人類還不了手。

  而他看得出神、乃至失神之際——他看見艦炮轉(zhuǎn)向,對準(zhǔn)了自己。

  驚慌失措之際,齊定勝又瞬間返回到了臥室床上。

  “這是我們袖手旁觀的話,你們的未來?!毕到y(tǒng)冰冷地補充說明。

  “而且,如果我們,如果我有惡意的話,我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占據(jù)你的腦袋,奪取你的身體了,但我沒有這么做。”

  “你現(xiàn)在還能奪取么…?”齊定勝小心試探。

  “時機(jī)已過?!毕到y(tǒng)也有那么一丁點無奈。

  “不過你大可放心。”它繼而安慰,“雖說它們從不放過獵物,但距離尚遠(yuǎn)。最快也要一年才能到,晚的話要五年,甚至十年?!?p>  齊定勝松了口氣:“那你們來這么早干嘛?”

  “因為它們提前派遣了小隊。”系統(tǒng)回答,“而那就夠把你們搞得亂七八糟了,我們也得爭分奪秒。”

  “而如我之前所說,我的能力是懷表,掌控著時間?!?p>  齊定勝一邊聽著,一邊看回表冠。

  “那個表冠,按下,時間停止,順時針轉(zhuǎn)動,加速自身,逆時針轉(zhuǎn)動——回到過去?!?p>  “我想用就用?”齊定勝不由得驚喜。

  “如果你愿意幫我抵御外敵,可以。”系統(tǒng)提出條件,“你不需要特地做一些麻煩事,只需要在一些特別時刻,聽從我的指令,即可。”

  “我要不聽呢?”

  “那那枚表冠會變成毫無用處的裝飾。”系統(tǒng)回道,“這份操控時間的能力,萬中無一,你可以隨意使用,前提是——我們必須得達(dá)成合作共識?!?p>  “喔——”齊定勝悟了。

  “合作嗎?”系統(tǒng)詢問。

  “合個屁,告辭?!饼R定勝臉上卻再看不出半點興趣。

  “我們應(yīng)該友好交流。”系統(tǒng)提醒。

  “可我就算罵你,你也拿我沒法子啊?!饼R定勝下床穿鞋,懶散地來到衣柜前,“‘時機(jī)已過’,不是?”

  “我不是英雄,沒有理由把自己牽連進(jìn)來。”他拉開柜子,隨便拿了幾件出來,“而且,像現(xiàn)在這樣,享受生活,偶爾再和女神一起出去吃個飯,它不香???”

  *****

  會面地點在一座綠樹成蔭的公園。樹碧綠,路灰白。

  來之前,齊定勝請教了系統(tǒng),把手上的表冠藏了起來。

  動動念頭的事,但要只是讓表冠縮回皮層下的話,虎口那塊看著會腫一大塊,所以齊定勝把它藏在了身上有衣服遮掩的地方。

  他早來了十五分鐘,可唐雪聰好像來得更早,遙遙可見。

  她一身黑,穿得比男生都帥,頭頂著個壓低著的黑色鴨舌帽。

  帽檐下,她的長發(fā)或垂落或披肩,臉蛋白白嫩嫩的,卻有點蠻橫,眼睛寶石一樣漂亮,卻寫著不滿。

  “我等了你十分鐘?!碧蒲┞敽敛涣羟榈卣f道,直盯著他的眼睛,但不像是在埋怨,只是帶有一丁點情緒地陳述。

  “可約定時間是……”

  齊定勝有點無辜,他想說自己也有提早來,卻又被唐雪聰無情打斷了發(fā)言:

  “換別人我早走了。”說時,她看了看他的眼睛,又打量了幾下他的打扮。

  “謝謝…”齊定勝能明白她的好意,弓身點了下頭。

  然而唐雪聰已經(jīng)轉(zhuǎn)而評價起了他的穿著:“你這一身比起上次是要好很多,但仍只是勉強及格。”

  說著,她調(diào)頭,自顧自地走遠(yuǎn):“那家餐廳我預(yù)訂了位置,但午飯以前,”她停步,回頭,眼神不冷不熱,“先給你這個穿搭白癡挑幾件更像樣的衣服吧?!?p>  說完,她繼續(xù)走遠(yuǎn),沒有要等他的意思。

  齊定勝原本是想快步跟上,可加快速度時,愣了一下,放慢了腳步,看著她的背影,保持著距離。

  在此之前兩人的最后一次交流,都快是兩個月前的事了。

  從幾乎不話不談到長達(dá)一個多月的無話可說,只因他搞砸了唐雪聰?shù)纳眨麜蹲∫彩且驗橥蝗幌氲搅诉@事。

  或許他就不該把表白選她生日那天,現(xiàn)在想想真是又蠢又遜。好端端一場生日會,現(xiàn)場還有那么多同校的人,他選在那時候做那種事,就算有精心準(zhǔn)備,把她表露過喜歡的東西都買來當(dāng)禮物送出了,起到的也只會是反效果。

  現(xiàn)實也確實如此。

  唐雪聰沒有接受,甚至把他那么多件禮物全灌垃圾桶丟了,還罕見的大發(fā)雷霆了次,叫罵著讓他滾。

  當(dāng)時他心如死灰,現(xiàn)在他依然慚愧。

  所以他才只敢默默跟在后頭,不敢走近。

  他覺得很是對不起。

  系統(tǒng)也在這時,又惦記起它合作的事情來了:

  “合作的話,停止的時間里,你對她為所欲為,她也只會感覺不對,但無法發(fā)現(xiàn)喔?”

  “她用帥氣來武裝自己,你大可以扒下這層皮,再逼她露出你從未見過的柔弱一面;她不是喜歡兇巴巴的對你嗎?你可以時停,把她帶到?jīng)]人知道的地方,再解除能力,隨心所欲地……”

  齊定勝聽不下去,直接打斷了它的話:“我永遠(yuǎn)都不會這么做?!?p>  系統(tǒng)沉默幾秒,解釋:“我只是認(rèn)為我們必須加緊合作,因為你需要懷表的能力?!?p>  “我說過我不可能……”

  這回輪到系統(tǒng)打斷了他:“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外星戰(zhàn)艦早已派遣了小隊的事嗎?”

  它接著補充:“我還感受不到,但那些怪物能感受到我的存在?!?p>  “這意味著你出門在外,更有遭遇襲擊的可能?!?p>  *****

  燈光淺白的廢棄大倉。

  青年人都快被切碎了,衣衫襤褸,血肉模糊,但他居然在自愈,他居然還沒死。

  血怪坐在他一旁的水泥管上,巨大的手里捏著那只剛剝離出來的、格外渺小的機(jī)械蟲。

  今非昔比,它已從最初的血塊,一路吞噬,成長為如今的血怪。

  它左手小臂上,長有一道顯眼的槍栓,寬闊胸前,也安有一面計時用的玻璃板。

  它吃掉機(jī)械蟲,片刻過后,針筒尾部,鉆破了它的右手,從虎口位置上長出。

  “按下針筒,我將免疫一次死亡,對吧?這可是我剛從你那搶來的能力。”血怪打量著手上多出來的零件,頭也不回地問向青年。

  青年趴在地上,連喘幾聲粗氣,然后咬牙切齒,死死瞪著,冷罵了聲:“怪物?!?p>  下一秒,他表情都沒變,仍是那副誓死不從的模樣。

  血怪看上去也沒出手。

  但青年的腦袋已從脖子上飛出。

  這一次,他沒法再重生。

  血怪甚至都懶得吸收掉他尸體,按下針筒,獲得一次重生機(jī)會后,便開始操作胸前的玻璃板,設(shè)置時間。

  很快,它按下了確認(rèn)鍵。

  玻璃板里隨即傳來了親切的女聲:“您將在十分鐘后引爆自身,做好準(zhǔn)備?!?p>  玻璃板連接著的,竟是一枚炸彈。

  宿主體型越大,殺傷力越廣。

  而血怪按著膝蓋起身——

  它竟是一頭身高十余米的巨人。

  *****

  金光洋溢的西餐廳。

  齊定勝提著一個袋子進(jìn)門,交前臺保管好后,跟著唐雪聰,后者跟著服務(wù)員,找到了預(yù)留好的座位。

  “下不為例。以后我們再出來吃飯,你就穿我給你挑的這幾身。”唐雪聰落座時,菜單也由服務(wù)員遞至面前。

  她只負(fù)責(zé)挑,但也好心送了條領(lǐng)帶。齊定勝本想推辭,“對男人而言,總會用到的”,唐雪聰當(dāng)時卻這么表示,然后硬把領(lǐng)帶塞進(jìn)了袋子里。

  “大小不一誒……”齊定勝指的是新衣,身上穿的還是出門時的那身。

  “但適合你?!碧蒲┞斞凵褚览?,但嘴角微抿,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

  而齊定勝仍未落座。

  “我去趟洗手間。”原來他是有急事。

  嘩嘩嘩。

  洗手臺前,水龍頭一直開著,齊定勝雙手撐著臺邊,面前便是鏡子,手上臉上都留有水珠。

  “那是叫pua么?我咋老感覺她給你顆糖,又給你一巴掌的?!?p>  鏡子里,齊定勝唇齒緊閉,別樣的聲音卻在腦里響起,來自系統(tǒng)。

  “她對所有人都一樣?!彼贿吽砷_洗手臺,邊說,正要返回座位。

  “廣撒網(wǎng)???”

  “她會兇所有人?!饼R定勝走出通道,遠(yuǎn)遠(yuǎn)能望見窗邊的位置和人,唐雪聰一會下單一會看手機(jī),也不知在和誰聊天,“但只對我又兇又好?!?p>  他返回、走近,唐雪聰抬頭正好看見他,將手中厚本合上、遞出:“我基本都點好了,包括你喜歡的和我喜歡的。”

  “但你可能還要吃點什么,所以——”沒有后話,她默默地把菜單再推近一點。

  齊定勝有接過翻開,但只為看幾眼價格。

  唐雪聰好像看出了他的意圖,靠著、看著窗外,開口道:“不便宜,但你放心,我們AA?!?p>  窗外,城市忙碌,她靠坐在角落,眼神、語氣都變得平靜:“雖說是你把我約出來的,但我沒有任何要你買單的理由,所以AA?!?p>  唐雪聰?shù)募揖呈潜人辉!?p>  齊定勝本還想說自己請客,被她搶先,打斷。

  但這份好意,哪里憋得住。

  他弱弱地低下了頭,不敢看向她的眼睛:“我想說的其實是……”

  他十指相叉,抱緊。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請?!?p>  唐雪聰默然轉(zhuǎn)過頭來。

  齊定勝也終于鼓起了點勇氣,一點點地抬起了頭,“我是沒什么錢?!彼^而投以奶狗般的眼神,“但……值得?!?p>  唐雪聰凝滯了會,眼神罕見的呆滯。

  系統(tǒng)也在這時帶著笑意調(diào)侃:“檢測到她心跳加速?”

  齊定勝沒回應(yīng)它,忽然自言自語會很傻。

  他也沒把這句調(diào)侃當(dāng)真。

  因為我搞砸了她的生日嘛。

  他這樣告訴著自己,讓自己不要多想,讓自己有自知之明。

  而唐雪聰?shù)幕貜?fù)果然和他猜想得一樣,心跳加速不一定是心動,也可能是生氣。

  “你沒什么錢,那你那天送我那么多禮物?”她環(huán)抱著手臂,冷冷地盯著他。

  齊定勝答不上來,又一次低下了頭。

  誰知——

  “但……”唐雪聰又一次看向窗外,可這次,好像不是因為感到無聊,而是為了……移開視線?

  “你送我的那些東西……我不討厭。”她好像只是在簡單表述,又好像話中有話。

  結(jié)果便是,用餐時,氛圍安靜到有點燥熱,明明餐廳有開冷氣。

  結(jié)賬,齊定勝主動聯(lián)系了服務(wù)員,買了單,正如他先前所言。

  這直接招來了唐雪聰?shù)牟粷M視線。

  “我不想讓你花錢嘛……”齊定勝無奈地笑。

  兩人到前臺拿購物袋時,唐雪聰一路沉默,此刻開口:“各回各家吧?!?p>  這無疑是句拒絕,很可能連帶著拒絕了從今往后,齊定勝可能發(fā)出的所有邀請。

  這也讓他拿到袋子時,先是一怔,然后垂下雙手,肩膀聳拉。

  唐雪聰卻還有后半句。不知是有意無意,她扭頭看向門外,垂下來的長發(fā)遮擋了她的眼和臉:“當(dāng)然,我們也可以趁時間尚早…多走一會?”

  ***

  比起吃飯時的沉默,兩人在外面散步,都聊開了。

  從高三備考——兩人大學(xué)志愿居然一致,還都是文科生,各自擅長的還都是對方的弱項,正好互補,所以經(jīng)常相互補課,還一度鬧出了傳聞。

  再到高二運動會——齊定勝被迫拉上了一百米跑道,本來是極不愿意的,畢竟沒有揚短避長的道理,但一看男女組同時進(jìn)行,再一看唐雪聰也是參賽選手之一,男生跑完了就到女生跑,便立馬有了大展雄風(fēng)的想法。

  他的身體也確實對得起自己的想法,至少前半段是這樣。

  他原本遙遙領(lǐng)先,跑到一半?yún)s摔了,血肉從膝蓋一路裸露到小腿,當(dāng)場報銷。

  他不可能再沖線了,只能一瘸一拐地,可憐兮兮地去往醫(yī)務(wù)室。

  可他轉(zhuǎn)眼卻成為了眾人羨慕的對象。

  唐雪聰看他摔了,居然直接棄了賽,陪他去看腿傷。

  而她事后對此的解釋是:“我也是被生拉硬拽上的跑道?!?p>  最后是高一,兩人的初遇。怎么說呢……夢開始的地方?

  齊定勝被爛仔們圍堵在校內(nèi)小賣部的背面區(qū)域,那兒基本沒人經(jīng)過,這場霸凌,他本該孤立無援。

  可唐雪聰偏偏路過,還關(guān)注到了這幕。

  她不僅正義感很強。

  她阻止了他們。

  她居然還賊能打。

  她…打跑了他們?

  “那時你就像個女惡霸,但又和常規(guī)印象里的完全不同?!饼R定勝當(dāng)時真覺得她美而帥氣,女神?女武神。

  兩人散步依舊和會面時一樣,唐雪聰走在前,他跟在后。

  而這件高一時發(fā)生的事,間接甚至直接促成了唐雪聰生日會上鬧出的糗事。她大概也知道這一點。

  “或許我當(dāng)初就不該救你?!彼谇斑呉粋€勁地走,說著,但不回頭。

  “這樣你人生中為數(shù)不多的生日,也不會變成污點了嘛…”齊定勝能聽出她的耿耿于懷,嘴上笑,心里苦地附和。

  沉默。明明兩人好不容易才聊開了的?;蛟S比起唐雪聰,他自己才是真正的話題終結(jié)者。

  唐雪聰卻放慢了腳步。

  她仿佛鉚著一股勁,以致于開口時,聲音突大:“但!現(xiàn)在想想…”她停下腳步,頭低下,睫毛也低垂,語氣認(rèn)真,“讓我再重復(fù)經(jīng)歷那一場景……”

  她微微顫抖著,慢慢地轉(zhuǎn)過身,睫毛微掀,眼如光海。她罕見地笑了,卻因不太擅長,生硬,不過真誠:

  “我更不可能放棄你?!?p>  齊定勝也聽得愣住了,挪不動腳步。

  這是什么意思?他一瞬間產(chǎn)生了無數(shù)美好幻想,但又因為有著前車之鑒,不敢再多想。

  她不把話說清楚的話,他什么都屆不到。

  唐雪聰左手緊緊抓住了右手食指,垂于下身前。她居然還有點扭扭捏捏的,不敢和他對眼,耳根也異樣地紅:

  “那天的事,我也非常抱歉……”

  她頭埋低,唇咬起。

  這表態(tài)的架勢,仿佛故事來到了終點,即將迎來美好的結(jié)局。

  “檢測到自爆的高能反應(yīng)?!?p>  如果系統(tǒng)的警告聲,沒有緊跟著在齊定勝腦海里響起的話。

  “當(dāng)時…人本來就很多嘛……”唐雪聰有點語無倫次,太緊張?zhí)y為情,以致于她好像一副快哭出來的神情,“你對我吐露那些,我頭本來就很熱了…還準(zhǔn)備得那么好,我頭太熱了,就,就……”

  兩人面對著面,都全神貫注,專注于眼前人。

  與其說是沒聽到,倒不如說他們都沒在意、下意識地忽略了,遠(yuǎn)處中心區(qū)里,發(fā)生的爆炸。

  火浪沖天,但這也應(yīng)該波及不到他們才是。

  可爆炸有好幾輪,有點像是俄羅斯套娃,一個最大的炸了,好幾個小的被炸散炸飛,再發(fā)生第二次爆炸。

  “我不應(yīng)該讓你滾的…”唐雪聰“咕嗚”地鼓起嘴,委屈巴巴地說,“我應(yīng)該把你留下……”

  “你送我的那些,我其實有從垃圾桶里,翻找出來……”

  火石飛散,從高空拋落。它們看著像火石,其實正是會炸第二輪的小炸彈。而其中一枚,正好落在街對面,離兩人不遠(yuǎn)的,一家便利店門前。

  唐雪聰笑了,特別燦爛:“其實啊…我也是從一開始,就喜……”

  轟!

  更燦爛的火光,照亮、覆蓋了她的側(cè)顏。

  齊定勝很幸運,只被擴(kuò)散的沖擊波傷到,被震倒。

  他還能爬起來,可他剛半跪在地,便怔住了。

  因為唐雪聰再也不可能站在他的面前了。她側(cè)倒在地,臉一半完好一半被燒傷,血橫著流下,覆蓋面頰。

  她的黑帽被風(fēng)吹得飛滾,一塊冰錐般的碎石有一半插進(jìn)了她的頭蓋骨,有一半裸露在外。傷口被她散亂的黑發(fā)遮擋了不少,但齊定勝想象的到,卻不敢想象。

  唐雪聰?shù)乖诘厣?,如睡美人,靜而美艷。

  同時也意味著一擊斃命,香消玉殞……

  齊定勝無助地跪在地上,大腦一片混亂,目光匯成兩根細(xì)針,盯直了,腦袋也跟著嗡嗡地振動起來。

  血液從她身下漫出。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摸了一下。猩紅里混著點腐黃,腥臭十足。

  “啊…啊……”齊定勝嘴巴微張,好似窒息,明明并沒有被誰勒住脖子,呼吸卻時斷時續(xù)。

  與此同時,血怪咆哮著、猙獰著拔起而起,一頭頂破了一家購物商場的屋頂。

  它血色的外皮,正冒著蒸汽,獨眼之下,牙床沒有嘴臉遮擋,完全裸露,兩排尖牙,合攏在一起。

  它后背像老人一樣佝僂得很低很低,脊椎也裸露,骨刺一整列的凸顯。

  它雙臂垂下,指尖幾乎要碰到地面,一如一頭渾渾噩噩的餓狼。

  血怪理應(yīng)和齊定勝八竿子打不著,可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它原地掃視一圈,正好瞄到后者,便再也挪不開視線。

  像是鎖定了獵物。

  它開始行動,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走動,天橋從中斷裂,車站一下就變得扁平,就連寫字樓,頂部還完好,血怪穿過,缺口就變成了這血色怪物的形狀。

  鋼筋水泥擋在它的前路上,都像是一張張吹彈可破的白紙。

  一頭頂天立地的巨人,橫穿城市,所到之處,自然都是斷壁殘垣。

  “唐雪聰…?唐雪聰……?”齊定勝聽到了,卻根本沒管它,手在她半閉著的灰色眼眸前晃了晃。

  可她靈動的眼睛如今如一小面樸素的鏡子,他從中能看見映照出的,自己的手指頭,再看不見其它。

  他繼而摸她的手腕,甚至破格地,俯下身,耳朵貼上,聽她的心跳。

  她不是木偶啊…?她不是木偶啊……?

  沒有一絲生機(jī)。

  跳動、觸動,齊定勝什么都沒感覺到。

  人們滿大街地逃竄,好幾輛黑車,卻逆流而上。

  血怪每次呼吸,都伴隨著一道肉眼可見的熱氣。它舉起左手,小臂上一道身細(xì)頭圓的灰色槍栓,它將其拉動——

  血色的小臂繼而變成了灰色的金屬,而后匯集、形變,一挺帶瞄鏡的、和它一樣巨大的加特鱗(畫星就叫這牌子,已經(jīng)爆了的球球,別碰瓷)機(jī)槍,就這樣替代了它半條左臂,彈鏈連接著胳膊。

  槍管束成一捆,抬起,對準(zhǔn)了齊定勝,紅點上的點,也指準(zhǔn)了他。

  黑色車流正好齊刷刷地甩尾急停,車門踹開,和齊定勝一樣的、被機(jī)械蟲附身的“選中者”們,紛紛下車,紛紛亮出武器。

  有人拉動手腕上的拉繩,電鋸從手心破血而出,咆哮著轉(zhuǎn)動;有人把彈匣拍進(jìn)手掌,再對著血怪做出槍的手勢,食指變成了槍管,拇指變成了瞄鏡,隨時開火;

  還有人把腦后的伸縮槍托拉長,整個頭部繼而變成了鋼鐵,鋼鐵向前匯集,形成一桿重狙,槍管和槍身都是扁長長方體,槍口對準(zhǔn)了血怪。

  狙擊手開槍,勢如開炮,彈殼,不,炮殼從他腦后退出,伴隨著硝煙。

  血怪的面部發(fā)生爆炸,火浪先是噴出,然后迅速擴(kuò)散。狙擊手的炮轟似乎有了成效,雖然烈焰遮擋住了血怪的臉,但血怪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死了吧?死了么?

  可煙火散去——

  血怪毫發(fā)無傷。它臨時決定先把齊定勝放一放,于是,槍口對準(zhǔn)這批膽敢忤逆的選中者們。

  槍管轉(zhuǎn)動、彈殼頻飛、機(jī)槍咆哮。

  槍聲響徹在街道上空,金色的槍林彈雨也橫掃了街面。

  這一邊,齊定勝慌急了,害怕到手機(jī)都拿不穩(wěn)。他一廂情愿地咬定唐雪聰還能救治,于是打電話給醫(yī)院,可不是忙線,就是無法撥通。

  “接啊…接啊……CNM!你給我接啊……!”齊定勝急得跳腳,恨不得把手機(jī)都摔了。

  可這終究只是無能狂怒,他想打通,救人要緊,可一個都通不了。

  他心如死灰地抱起唐雪聰,抱緊,正好,消息接收聲,響起,震動,也從她的口袋,傳來。

  齊定勝知道自己不該窺探她人隱私,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掏出了唐雪聰?shù)氖謾C(jī)。

  然后,他不再顫抖,只是面目呆滯。

  血怪那邊,槍彈掃在地上,濺起的火花,比一些矮樓都高。巨大的血怪,用巨大的外星機(jī)槍,打出的也是巨大的子彈。

  選中者們胸口中彈,身體瞬間爆成血點,只剩腦袋;手臂中彈,圓形的血洞,在半邊身子炸開;腿部中彈,下半身瞬間消失,腸子流一地……

  “你們應(yīng)該早點找到、再消滅它的?!饼R定勝沒留意這邊的戰(zhàn)斗,但系統(tǒng)有在旁觀,冷淡點評。

  槍聲停了,戰(zhàn)斗結(jié)束。

  血怪把選中者們殺完,幾乎沒付出代價。它放下手,槍管點地,燒紅,冒著煙。

  這件火器暫時不能用了,變成廢鐵脫落了,它重新?lián)碛辛俗蟊邸?p>  它繼而悠悠轉(zhuǎn)身,重新面向齊定勝,邁步,靠近,踩扁滿地彈殼,撞破、摧毀前路上的建筑。

  齊定勝跪在地上,唐雪聰安靜地躺在他的懷里。

  他默默地放下她的手機(jī),再輕輕地放下她。他能聽見令地動山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可只有唐雪聰?shù)乃?,令他恐懼、手足無措,現(xiàn)在,他沉默,而鎮(zhèn)靜。

  “給了它太多時間了啊?!毖诌h(yuǎn)看如塔,近看如山,單單一條小腿,便能霸占人的整個視野,系統(tǒng)卻還是一副閑聊的語氣,“它吃得太多,長得太大了?!?p>  “但你能贏它吧?”齊定勝低頭看著地上一睡不醒的人,垂下的頭發(fā)擋住了眼,只見他側(cè)面緊繃,咬牙切齒,聲音含怒,“你的能力,怎樣都輸不了吧?”

  系統(tǒng)不語。

  齊定勝輕輕伸出手,先是撇開唐雪聰?shù)念~發(fā),再按下手掌,為她閉上眼。

  然后,他按著膝蓋,單膝跪地,站起身。

  “我記得你說過……”額發(fā)晃動,臉陰沉,他頭發(fā)擋住了臉,“你的能力,除了停止時間,加速自身,還能回到過去……”

  系統(tǒng)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正要開口。

  齊定勝已扭過頭,額發(fā)搖晃、叉開,目眥欲裂地瞪向血怪,卻又矛盾地保持著冷靜:“我和你合作?!?p>  被他放地上的,唐雪聰?shù)氖謾C(jī),屏幕再度亮起。

  時間從后往前,她好閨蜜發(fā)來的消息,分別如下:

  “收到請回話?!?p>  “我看新聞……你們約會地點附近好像出大事了,都沒事吧……?”

  “他是叫齊……齊啥來著?你不是總跟我夸他好棒他好棒的嗎?你們到底搞上沒有哇?”

  偷看到這些之前,齊定勝會救她,偷看到這些以后——

  他-一-定-會-救-下-她。

  “合作的話……即使今后你有一次不聽我的指令,你身邊再有誰死去時,我不會再允許你使用懷表的能力,都無所謂?”

  “都無所謂?!饼R定勝一邊回答系統(tǒng),一邊走動。血怪朝他走來,他朝血怪走去。

  血怪如山,他卻平凡。一個自左往右,一個自右往左,后者卻要干碎前者。

  血怪怎樣就能殺了他?抬起腳,踩下,即可。簡簡單單。

  但齊定勝也垂下了雙臂,左手握住了右手,食指拇指,繞過了手心手背,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匚兆×嘶⒖谥系?,那枚表冠?p>  “因為我要殺了它?!?p>  血怪低下頭,獨眼瞇,尖牙咧,沖他笑。

  他眼皮也壓得極低,這樣殺意凜然地,熊瞪著血怪。

  “我還要救下她。”

  血怪慢悠悠地抬起了腳,陰影頓時籠罩住了齊定勝。

  “我們回到這一切的起點?!?p>  陰影在他腳下擴(kuò)大,他即將變?yōu)橐粸┭唷?p>  “我們更改這無力回天的結(jié)局!”

  他惡狠狠地轉(zhuǎn)動表冠!

  但…現(xiàn)在想想……讓我重復(fù)經(jīng)歷那一場景——我更不可能放棄你。

  我也一樣。

  第一章:我會回到你絕對打不贏我的過去,再殺了你

壺記

“O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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