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可剪不了腳,兩人都坐到了床邊。
齊定勝已拉開左腕拉鏈,血噴涌,但沒變?yōu)檠?,而是直接變成了一根鮮紅的,且相對來說,極細(xì)極長的指甲剪,這樣才伸得進(jìn)大腳趾的發(fā)炎區(qū);且力度、硬度都不低,才能把長肉里的指甲剪斷。
童乎本在旁側(cè)默默的看著他“呵護(hù)”自己的腳,看著看著,她眼睛一眨,長長的睫毛一低,俏皮的問:
“舔一下?”
齊定勝默默投以看到奇葩的無語眼神。
他本以為童乎應(yīng)該是壞笑著問出這話的。
誰想后者緩解完氛圍后,雙臂垂直地?fù)卧谕魏?,微癟著嘴,臉也漲得通紅,畏縮、敏感的目光只敢落在自己發(fā)炎的腳趾上,不太敢正視他的臉。
“你可不能用力聞喔…”
她飛快地瞄了齊定勝一眼,又立馬把頭低下,肩膀也緊緊縮了起來。
李在擔(dān)心什魔?齊定勝搞不懂她的想法,一臉茫然地往兩側(cè)轉(zhuǎn)動下手。
“我畢竟有甲溝炎嘛…”
童乎能看明白他的眼神,使勁瞥著左側(cè),又是抿抿嘴,又是自我肯定、輕輕點點頭的,聲如蚊訥的解釋說:
“而且你來以前,我就穿了好久的拖鞋了…”
????齊定勝一聽她這解釋,更加不解了。你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表達(dá)??
“所以啊…鞋穿久了,腳上就不可能沒有汗吧……?”
她難為情極了,雙手交叉著握住膝蓋,連肩膀都害臊到不斷地往里縮。
“也就是說……你幫我剪到一半,真的聞到了什么異味的話——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能接受的吧……?”
聽完,并且可算聽懂了以后,齊定勝簡直想默默扶額,再搖搖頭…
我尋思著……只要你不是真有腳臭,我又不想舔你的腳,修剪時,也有刻意保持距離,這明顯什么都不會聞到啊?
——
————
忙活了快二十分鐘,齊定勝可算完事了。童乎所住的36號房,明明干凈、甚至奢華,可他關(guān)門離去時,人有點灰頭土臉,精神狀態(tài),也有些萎靡。
他是萬萬沒想到,一個在他進(jìn)門,就拿冷水潑他的“Badwoman”,反而成了現(xiàn)階段,和他關(guān)系……算是處得最好的?
想想就心累,齊定勝步履松緩地返回自己的39號房。
而他把手一拉、門一推——
門后并沒擺放異物,可齊定勝還是停住了腳步。
因為骨頭人、章之籟,不知何時,溜入了他的房間。
眼下,章之籟并著雙膝,跪在地上,整個人都伏在地上,并著的雙手,也緊按著他額前的地面。一副罪孽深重,故上門道歉的態(tài)勢…?也不知他在家門口,保持了這個姿勢多久。
“額……”齊定勝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
“對不起噢噢噢噢噢!!”章之籟卻肩膀一振,大聲道起歉來。
???齊定勝站在自己房門前,反而挪不動步了,左眉直挑。
章之籟一抬頭,察覺了他的不適,姿勢立馬從“俯首跪地”轉(zhuǎn)變?yōu)椤肮虻卣保载?zé)的解釋說:“我打游戲又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想找你道歉,你又不在,就一直留在門口等了……”
齊定勝卡機了幾秒,隨后,長長的嘆了聲氣。
“最后,小籟無論是罵了你,甚至打了你……都希望你能原諒,別放在心上。”
孟辰海的勸說,齊定勝還記得。
“因為他只是打游戲時,容易沖動嘛。”孟辰海無奈苦笑,“本質(zhì)還是一個剛滿16歲不久的好孩子?!?p> ……
…
荒野??蔹S草地里,那塊銀白色的石頭,已吸收能量成長到一座棺材那么大。
而它包裹、保護(hù)、供養(yǎng)著的生命……
也已從最開始的黑蟲、到變成一團(tuán)乳白色的黏稠物——
再到如今的胚胎;橢圓的半透明薄膜中,胎兒已初具人形,蜷縮著浸泡在淺紅粘液里。而外界的能量從白石內(nèi)連的絲線一陣陣地流進(jìn);
胎兒也一明一熄的由心臟散放著銀白之光。
它還有不少路要走,去野蠻生長。
……
……
…
正午,日光猛烈。
但下水道永遠(yuǎn)享用不到它的恩澤,一直如此。
巨大的下水道,已被白色絲網(wǎng)所布滿,構(gòu)成了一枚巨大的繭。
現(xiàn)在,這枚繭的某一層——
被來自內(nèi)部的一刀,劃出了一道缺口。
淺黃色的黏液噴涌,沿地面流淌,很快便讓污水,更加渾濁。
劃破繭的刀,原來是一根蟲爪,來自一頭山一樣大的白色飛蛾。
它終于在繭里完成了最終進(jìn)化。繭被劃破出來的間隙后,巨大、黝黑的蟲眼,徐徐平移。
飛蛾在確認(rèn)外界安全。
確認(rèn)無誤后,它吃力地、開始從“搖籃”里掙脫——
*****
特行隊第五分隊正在一家紅木風(fēng)格的小餐館里吃早餐。
孟辰海安利的這里,服務(wù)好,吃得爽,人還少。
這個時間點,店里幾乎就他們兩桌客人。
隊長、新人、骨頭人一桌,董如泥和童乎坐鄰座。
但回響在店里的除了對話聲、碗筷聲,還有動畫片的外放聲。
老板的小兒子,正趴在前臺桌上,津津有味的看著吊天花板下的電視機里,播放著的少兒動畫。
沒錯,就是那“一對棕熊兄弟,從光頭反派手里拯救森林”的故事。
不止董如泥,章之籟也在座位上跟著一塊看,結(jié)果不小心把瘦肉粥灑了,拎著衣擺,直奔廁所去清理。
“你今天不用上課?”孟辰海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回頭看向坐正對面的齊定勝,問。
“晚上的課程?!饼R定勝聳了下肩,頭也不抬,一直低頭喝著枸杞粥。
電視里,光頭反派一如既往地找到了片好樹林。
“那~”孟辰海饒舌笑,“昨晚和隊員們的進(jìn)展如何?”
相同的配方,不變的味兒。光頭眨眼便準(zhǔn)備好了工具,電鋸拉響,要開始砍樹。
“嗯……怎么說呢…?”齊定勝摳了摳額頭,再伸開了下手掌,”妹子們好看得能去當(dāng)偶像,但…一個比一個怪?“
孟辰海樂了,哈哈一笑。
少兒動畫也無愧其名,棕熊兄弟一如既往地救場,在反派剛要砍下第一顆樹的時候。
兄弟倆指責(zé)、放出豪言,光頭哥不屑,放下狠話,再掏出高科技——一場理性來說并不智勇的斗智斗勇,即將上演。
而就在雙方都作出猙獰表情,并于空中飛撲向彼此的時候——
動畫播到一半中止了,因為緊急新聞的突然插入。
壺記
回歸正軌了,這兩天的寫法,除了字?jǐn)?shù)多,批用沒有 還是原來的好這一章的后半段,我也換用回了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