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這么大,人生這么長,總會有這么一個人,讓你想要溫柔的對待。——宮崎駿】
簡汐接起電話,那邊很嘈雜,等了好一會兒,那邊傳來宋煜宸的聲音。
“簡汐,對不起,我不該強吻你,可是我不后悔,我就是要讓顧允澤知道,你早晚都是我的,讓他早些死了那條心。”
神經(jīng)病,這樣的道歉她不接受。簡汐心里恨恨的想道,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你別生氣好嗎?你想怎么懲罰我都可以,別氣壞了自己,我心疼,嗯?!?p> 簡汐掛斷電話,難得聽他胡說八道。
宋煜宸聽見掛斷電話的嘟嘟嘟聲,郁悶的一拳打在墻上,心里很不好受。
他抵了抵牙齒,眼眸里凝聚著戾氣,他沒有喜歡過別人,也沒有追求過女孩,他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簡汐才會接受。
靠!追個人怎么就比登天還難?
回到包廂,顧允澤旁邊坐著池蕊,姑娘一雙眼睛灼灼的看著他,可他不為所動,喝他的酒。
宋煜宸點了一支煙叼在嘴里,眼睛微瞇,自然而然的想起簡汐,不得不承認,還真是沒有一個女孩比得過她。
安妍累了想回去,溫墨軒走到宋煜宸身邊問他:“煜宸,要走了嗎?”
宋煜宸眼眸微瞇,玩味的看著顧允澤,“你們先回去,我和顧允澤今夜不醉不歸。”
“喝什么啊,改天不行嗎?”兩個倔脾氣,把他兩人放一起,還不打起來。
顧允澤也不服輸?shù)恼f道:“你們先回去,喝就喝,誰怕誰,誰認慫誰是軟蛋。”
宋煜宸把車鑰匙遞給溫墨軒,讓他開自己的車回學(xué)校。
偌大的包廂,只剩宋煜宸和顧允澤兩人,宋煜宸將音響關(guān)掉,在服務(wù)生把兩件啤酒抬進屋后,門也關(guān)上了。
溫墨軒將幾人紛紛送回寢室,始終不放心還在ktv的兩個倔強鬼,又把車開了回去。
池蕊上樓,寢室里幾人已經(jīng)關(guān)了燈睡覺,她哀怨的看著簡汐,眼里蓄滿了淚水,她心疼顧允澤同時也怨簡汐的冷漠。
她寧愿簡汐和顧允澤在一起,也不想看見顧允澤傷心難過。
人就是那么奇怪,明知道別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但卻還是忍不住為他擔心,看著他受傷比自己受傷還難受。
這一夜,注定了不安穩(wěn)。簡汐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做起了惡夢。
宋煜宸把她禁錮在懷里吻她,顧允澤拿起酒瓶敲在了宋煜宸頭上,頓時鮮血直流,宋煜宸的一張臉被血染紅,嚇得簡汐瑟瑟發(fā)抖。
“不要!”
她猛地醒過來,抓著被子,看著漆黑的窗外,床頭的小夜燈亮著,她的臉模糊的映在玻璃上,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滑落,呼吸沉重。
第二天,簡汐精神狀態(tài)很不好,上完課后,她和溫如雪在食堂吃飯。
溫如雪喝了一口湯,說:“簡汐,你對宋師兄真沒感覺嗎?一點點都沒有?”
“你知道的,我媽媽不讓我找外地的男朋友?!?p> 溫如雪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里,想了想沒說話,這么說簡汐不是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而是因為家里原因。
抬頭正要和簡汐說話,溫如雪就看到林澄端著餐具往她們方向走來,她連忙用手肘碰了碰簡汐。
簡汐不以為意,繼續(xù)吃自己的飯。
林澄走到簡汐對面坐下,放下餐具:“你是不是喜歡煜宸哥?”
簡汐自然知道她是在問自己,沒有理會,低著頭繼續(xù)吃。
林澄沒有得到回答,覺得胸口堵得難受,她是什么意思?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不說話是幾個意思?
“我問你話!”
簡汐抬頭瞥了她一眼,“我和你很熟嗎?”
“……”
溫如雪努力憋住笑,把頭垂得很低。
林澄咬了咬牙,平復(fù)了一下情緒,保持著風(fēng)度又道:“你如果不喜歡他,請你離他遠點。”
簡汐放下筷子,抬頭看她:“你喜歡他,請你去找他,也請你離我遠點?!?p> 意思是我也不喜歡你,請你也離我遠點。
林澄死死的盯著她。
“有精力來警告我,不如好好把他守著,說不定他現(xiàn)在正和別的女生卿卿我我呢,你就一雙眼睛,還是盯著他比較好。”簡汐端著餐具起身,“如雪,我們走。”
溫如雪有些同情地看了眼林澄,簡汐通常都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的,誰要覺得她人畜無害好欺負,那就大錯特錯了。
……
過了幾天,池蕊約她去酒吧玩,她想著反正也沒事,答應(yīng)了池蕊。
溫如雪和寧佳怡兩人都有事,最后簡汐和池蕊兩人去了酒吧。
六點,人還不是很多,池蕊換了衣服上臺,簡汐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她會喝酒,酒量不大,所以她從來不單獨在外面喝酒。
她要了一杯檸檬青桔,池蕊正在演唱汪蘇瀧的一笑傾城。她的嗓音婉轉(zhuǎn)動聽,簡汐握著杯子專心聽她唱歌。
“美女,介意我坐這里么?”看是在詢問,人卻在旁邊坐了下來,簡汐的手包被路過的客人劃拉在地。
簡汐彎腰撿起手包,并未理會坐在身邊的男人。
簡汐漫不經(jīng)心的喝著飲料,一曲完畢,池蕊彎腰致謝,臺下響起稀稀啦啦的掌聲。
“那是你朋友嗎?”身邊的男人沒話找話。
簡汐點了點頭。
大概七點左右,簡汐感覺頭有些暈,看東西特別模糊,她想拿出手機打電話,卻暈在了桌子上。
池蕊唱完歌,朝簡汐所坐的位置看去,沒見著簡汐,她的包卻還放在桌上,她暗叫不妙,去上廁所也不可能不拿包啊。
她給店長請了假,問了下周圍的客人,卻都說不清楚。
她只得給溫如雪打電話,溫如雪那邊接到電話通知了顧允澤和宋煜宸。
宋煜宸是第一個趕到酒吧的,汗水打濕了他灰色的襯衣,一張臉黑得可怕。他心里的兵荒馬亂自己最清楚。
他讓酒店老板調(diào)出了監(jiān)控視頻,簡汐所坐位置偏,是監(jiān)控死角,只有最后出去的背影,男人抱著簡汐,腰略彎,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板寸頭,上身一件白色襯衫,下身黑色西褲……
宋煜宸此時殺人的心都有,他一再控制自己的情緒,告訴自己要冷靜,找到人是關(guān)鍵,他不敢想晚了會有什么后果。他轉(zhuǎn)身走出酒吧,打了電話給轄區(qū)派出所。街道路邊的監(jiān)控只有去派出所查看。
顧允澤和溫墨軒兄妹二人也趕來了酒吧,宋煜宸看了眼顧允澤沒有說話,上了車甩上車門。
池蕊在一旁哭紅了眼睛,溫如雪沒有時間理她,和溫墨軒一起上了顧允澤的車。
宋煜宸去派出所查了監(jiān)控,男人抱著簡汐走了很長一段路,然后轉(zhuǎn)了一個彎,彎道的那邊是一排準備拆遷的老屋,所以沒有監(jiān)控。
過了大概兩分鐘,男人一個人原路返回,他頭埋得很低,根本看不見他的臉。
宋煜宸將視頻拷貝到手機發(fā)給溫墨軒,自己開車去了那個路段。
天已經(jīng)全黑,簡汐暈暈的醒了過來,窄小陰暗的房子沒有燈,不遠處的桌子上放著一部手機開著燈,旁邊坐著兩個頭發(fā)染得五顏六色的少年。
童年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黑夜就像魔鬼吞噬著她的靈魂,她的身體因為恐怖開始顫抖,她緊緊抓著衣服下擺,牙齒緊緊咬著下唇,一雙眼睛呆滯無神的看著兩個少年,很快冷汗浸濕她的短袖。
黑色短袖少年發(fā)現(xiàn)她已醒了,幾步走在她的面前,“呦,醒了!”
簡汐渾身抖得厲害,像一灘爛泥軟在了地上,汗水打濕了頭發(fā),臉上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少年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樣,轉(zhuǎn)過頭問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哥,這女人怎么回事,該不會是有心臟病吧?”
男人起身向前,吐了一口唾沫,“我呸,模樣倒是不錯,沒想到是個病秧子,真他媽晦氣。”
“怎么辦?。扛?。”
少年被簡汐的樣子嚇到了,他們只是想玩玩而已,可不想鬧出人命。
“走了吧,能怎么辦,等著警察來抓啊?”
“可她會不會死啊?”
“讓小六想辦法打120?!?p> 兩人還沒走出門,被人堵了回來,還沒看清楚進門的男人,兩人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趴著,緊接著聽到肋骨斷裂的聲音,兩人痛得叫爹叫娘。
亮著燈的手機踢到了簡汐面前,她狼狽的樣子讓宋煜宸呼吸一頓,感覺心被什么撕裂般了疼痛。
他放在心尖上疼愛的人,他卻沒有保護好她,他此時此刻真想抽自己兩耳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她面前的,只感覺到天塌了一般,他只伸手把她摟進懷中,那懷抱是緊窒的,但仍然感覺她抖得厲害,渾身冰涼,呼吸急促。
他的聲音低沉暗啞,眼里是滿滿的心疼,“簡汐不怕,我在?!?p> 簡汐伸手緊緊摟住他緊窄的腰,臉埋在他的胸膛,輕啟唇瓣叫出他的名字,“宋煜宸!”
他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脊,那英俊的眉眼間,映著又濃又烈的情緒,他輕聲安慰道:“嗯,不怕了?!?p> 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顆顆滾落,燙濕了宋煜宸的心。
過了好一會兒才涌進來一群警察,將地上兩人逮捕,為首的警察走到宋煜宸和簡汐面前,“當事人得和我們一起回去做筆錄?!?p> 聽到陌生的聲音,簡汐又止不住的顫抖,宋煜宸抱著她的手緊了緊,完全不把眼前的警察放在眼里,他淡然開口,“她現(xiàn)在不舒服,有空再說?!?p> 這幫警察,若不是自己先找到人,那兩個家伙早就逃之夭夭,他們又上哪去抓人?這時,倒是著急起來。
顧允澤幾人隨后趕到,看著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放下心來,顧允澤眼神復(fù)雜的看了他們一眼,隨后將視線移開。
宋煜宸就是那種天生便有掌控他人的能力。顧允澤輸?shù)眯姆诜?p> 簡汐,我決定放棄你了,只要你開心平安就好!
警察拍了照片收隊,宋煜宸讓溫墨軒開車,他抱著簡汐坐在了車的后排,溫如雪坐在了副駕駛。
找了半晚上,所有的人都疲憊不堪,溫如雪看了一眼站在車旁的顧允澤說道:“顧師兄,你一人開車慢點?!?p> 顧允澤苦澀的點了點頭,對著幾人擺了擺手。
到宋煜宸公寓已晚上十二點,宋煜宸小心翼翼的將簡汐抱上樓,溫如雪兄妹二人也跟著上樓。
到家了,簡汐還死死抓住宋煜宸的衣服,一張臉白得嚇人,嘴唇也沒血色。宋煜宸抱著她直接坐到了沙發(fā)邊的地毯上,簡汐窩在他懷里,眼睛閉著,眼睫毛微顫,精神狀態(tài)還是很差。
溫如雪在一旁說道:“簡汐有黑夜恐懼癥?!?p> 難怪,以她的身手完全可以將那兩人打趴下,宋煜宸總算明白了簡汐為何會嚇成這樣。
宋煜宸的心疼得不行。他心尖上的女孩啊,卻被人如此對待。
溫如雪打了一盆溫?zé)岬乃旁谧雷由?,想幫簡汐擦臉,毛巾剛碰到她,她抖了下?p> 宋煜宸拿過毛巾,輕輕地在她耳邊說道:“不怕,我?guī)湍悴痢!?p> 他動作很輕,慢慢的擦她的額頭和臉,生怕又嚇到她。簡汐的手抓在宋煜宸另一只手臂上,宋煜宸疼得皺了皺眉。
溫墨軒這才發(fā)現(xiàn),宋煜宸那只手臂上有傷,灰色襯衫上有一條口,傷口好像還有點深,干涸的巴,這會兒又滲出了血跡。
“你的手……”
宋煜宸對著他搖了搖頭,“沒事!”
溫如雪幫著他擰毛巾,看他溫柔深情的樣子,心里感動不已,得有多愛一個人,才會那么溫柔啊,寧愿自己痛也不愿她受到一點驚嚇。
她真的為簡汐高興,有這么愛她的一個男人。
幫簡汐把臉擦干凈,宋煜宸輕輕的將她額前頭發(fā)別到耳后,溫柔的對她說道:“睡會兒吧,不怕了。”
接著又對一旁的溫墨軒兄妹說道:“墨軒你去睡我那間屋,溫如雪睡客房吧,你們也折騰累了。”
溫墨軒問道:“那你們呢?”
“我們就在這將就一晚?!?p> 燈光輕輕柔柔的照在簡汐臉上,宋煜宸垂下眸子吻了吻簡汐的額頭。
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
四五點,簡汐開始發(fā)燒,一張臉燒得通紅,意識不清楚的一直在說胡話。
宋煜宸沒辦法只得打電話叫溫墨軒起床,送他們?nèi)メt(yī)院。
宋煜宸抱著簡汐想試著站起來,試了幾次都不行,腳和手都麻得厲害。
“你把她先放沙發(fā)上吧?!?p> 溫墨軒搖了搖頭,沒見過這么傻的男人。一晚上就這么抱著,那腿不麻才怪呢。
他的狀態(tài)比簡汐好不到哪里去,頂著大大的黑眼圈,臉色蒼白,四肢不協(xié)調(diào),可他卻小心翼翼的護著懷里的姑娘,生怕摔了她,輕輕將她放在沙發(fā)上,才慢慢起身,眼睛擔憂的看著她。
靠!溫墨軒一個大男人都被他感動得掉眼淚。
宋煜宸起身活動活動了手和腳,又彎腰準備抱起她。
“你不去換換衣服嗎?”
要知道宋煜宸有多重的潔癖,像今晚這樣不換衣服不洗澡,可能是人生第一次。而且是熱得冒火的夏天。
“不換了,看病要緊?!?p> 溫墨軒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走在前面打開門,等他把人抱出去,鎖好門跟著下樓。
到了醫(yī)院掛了急診科,醫(yī)生看了看說是沒什么大事,讓護士打了一針退燒針就讓他們回去。
簡汐還在昏睡,好看的眉毛緊緊皺著,看得宋煜宸陣陣心疼。
宋煜宸忍不住罵道:“靠!什么庸醫(yī)?”
人都還意識不清,怎么會沒事?
溫墨軒白了他一眼,“她這是那什么應(yīng)激反應(yīng),她這屬精神科,……”
“你閉嘴!”
什么精神科,好好的人看什么精神科?
“得,當我沒說!”
這時候和他講道理,純屬找虐。
幾人回到家,天已微亮,溫如雪起床熬了一鍋粥,宋煜宸讓溫墨軒把他床上的被單被套換掉。
這男人竟然這么明目張膽的嫌棄他,兄弟果然沒有女朋友親。
宋煜宸將簡汐放到床上,用手試了試她額頭,燒退下來了,他才放了心。
六點左右,簡汐才醒來,臉色還有些蒼白,不過比昨晚好了很多,看著坐在床邊的宋煜宸,她不好意思的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好點沒?簡汐?!?p> 宋煜宸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他的眼神是那么溫柔,那么深情。
床上的人兒不自在的點了點頭。
“傻瓜,把頭捂著不難受嗎?”宋煜宸將被子往下拉了點,露出她微紅的臉蛋。
“如雪呢?”
太尷尬了,睡在他的床上被他盯著,感覺心跳的特別快。
“你個沒良心的,是我守了你一晚呢,醒來就找別人。”
他嘴巴得理不饒人,心里哪里舍得怪她,站起身去幫她叫溫如雪。
簡汐看著他的背影,他好像也沒有那么討厭啊,昨晚聽到他叫她的名字,她心安了不少。
如果世上真的有什么人不可辜負,非那個疼你疼到骨子里的人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