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潔明了的公寓里。
凝結(jié)的空氣漸漸開化。
肖媽見閨女又往丈夫身上瞅去,像是犯罪后,修女留發(fā)去修道院修行,但眸中遍布的依舊是執(zhí)迷不悟。
便提醒,“再怎么著他也是個豪門公子哥,有錢,生活再不濟,也過得瀟灑?!?p> 歇了一口氣又說,“人啊,貪了情,就別想七七八八,得過好煙火氣,所以你得想清楚,這女人要是真的出軌了,可就像掉在地上的豆腐渣?!?p> 后長嘆一口氣,拍拍手掌心,蹙額愁眉喪氣的說,“撿都撿不起來了。”
肖美玉看著自己母親把這件事說的這么歇斯底里,拿著九零后特有的眼神看向這個跨著二十多年代溝的女人。
越發(fā)覺得有韻味。
看來時間也把自己變成了一個世俗的人。
不變的是。
枕邊人依舊高枕無憂,做著孩提時該有的夢。
但骨子里的倔強讓她吃不了跨代溝的虧。
便說,“媽,我這么本分的妻子,竟在你這兒成了骯臟體的代表了,”說完還不忘用眼神斜膩著她,心里卻膈應(yīng)得慌。
“我跟你說的可是本分話。”
肖美玉故作姿態(tài)的輕拍了下自家母親,示意她不要想的那么遠。
但她老人家卻揪著不放,說起了陳年往事。
這要放在顧堯面前還好,打著哈哈,左耳進,右耳就出了,但自個兒做不到,硬是成了活生生的樹洞。
顧堯見他們母女兩個怪談的來的,倒是沒什么過多的心思,但眼神卻時不時的往那邊瞥。
就像美玉評價的一樣,他就是小孩子的心里。
好奇心賊強。
“她們娘倆這是交心,我們這些大老粗就不要過去打攪他們了。”
肖父見他明澈的眼神里透著疑惑的光,便專門說給他聽的,好讓他不要起什么歪心思。
“我知道,這么長時間沒見,交心是肯定的,”說完還不忘傻呵呵的笑。
肖父倒從他的臉上看出沒心沒肺的。
當(dāng)肖媽帶著跨越太平洋的驚天秘密說給他聽時,覺得該出山了:
說是兩人雖在同一屋檐下,卻婚姻不和。
不僅如此。
在加州時又偶然撞見閨女跟一個陌生男子擁抱在一起。
這讓他萬事喜歡打腹稿的人來說,該補給女兒這些年來欠下的思想教育。
后續(xù)如何,還得看她的造化。
顧堯見肖父上下打量自己,微笑示意表示。
這個舉動倒是讓肖父對他的喜歡又上了一層。
看來也沒婆娘說的那么差嘛,彬彬有禮,玉樹臨風(fēng)的,配上女兒那可是綽綽有余。
也就她們女人們喜歡情情愛愛的。
要是一無所有的窮光蛋,再帥氣,你們也不會喜歡啊。
顧堯被肖父倒是盯的不好意思,又繼續(xù)哈哈回應(yīng),看來自己沒錯,男人之間的交流就應(yīng)該是這種云淡風(fēng)輕的。
不說淡如水,最起碼能做自己。
肖父也笑著回應(yīng),做出老丈人應(yīng)有的禮儀來。
但心里卻像觀看魔術(shù)一樣,對自家的女婿越看是越喜歡。
畢竟是大家族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沒經(jīng)過世俗的捶殘,哪有什么煙花獻柳,諂媚逢迎的。
而這種人重感情,既然許諾了婚姻,就會維護好這樣的不易。
況且豪門又不是什么樣的女人能進的。
想到這里,倒是自家閨女太貪心,什么都想擁有,到頭來卻又一無所有。
顧堯見肖父的眼神發(fā)生了轉(zhuǎn)移,心里的兀楞楞倒是消了下去。
轉(zhuǎn)而又看向不遠處的二人,期間瞥了好幾眼,發(fā)現(xiàn)她們依舊笑呵呵的,心里堵的石頭漸漸沉了下去,反問自己,應(yīng)該是嘮的家長吧。
這聲疑惑,不僅對自己,更是多年來相親不易的嘆息,與世人的不理解。
年近四十,卻母胎單身,雖背靠盛夏這棵大樹,也沒成為市場上的香餑餑,反而反其道而行之。
“不好意思,你太沒有情趣了,”拒絕的正是另一位豪門千金,倒還有禮。
“你到底是不是豪門?怎么沒有一點豪門公子哥的風(fēng)流倜儻,”這位是某高層的女兒,具體的倒是記不清了,但眼神里的嫌棄之情卻不溢言表。
最后一次,倒讓他斷了今生相親的念頭。
而這也成了他多年的噩夢,甚至是揮灑不出的夢魘。
上帝仁慈的是,在他四十歲這年,遇到生命中懂她的這個人,肖美玉。
她是他的學(xué)生。
真可謂窮途末路終未了,人間處處是清歡。
肖媽見自家閨女一直打著晃晃,質(zhì)問道,“那天跟你抱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誰?”
見肖媽的目光如炬,她躲閃著眼神,含糊其辭,“大學(xué)的男閨蜜。”
“我可不相信什么,男閨蜜,女閨蜜的,我只相信清白?!?p> “他結(jié)婚了,我們就平常偶爾見見面,你不要想那么多?!?p> “偶爾,那也不能抱在一起啊,”不知是肖媽有意為之,還是突然失了心神,嚇的肖美玉連忙捂著她的嘴,“你能不能小心點?!?p> “行,我不一驚一乍的,你是不是心里有奸情,怕泄漏什么,”肖媽亮出她那火眼金睛,生怕錯過什么。
“沒有,”她依舊躲著肖媽的眼神,環(huán)抱雙手,好做出敵對的態(tài)勢。
既然閨女長了張燙熟的鴨嘴,也不好說什么,要是母女兩個鬧翻了,她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不好氣的回應(yīng),“沒有最好,”最后還不忘提醒,“野花再香也沒家花好。”
“哎呀,媽,我知道了,”說完瞥了眼自家的母親轉(zhuǎn)身走向顧堯他們。
肖爸見老婆子把為人婦的思想帶到了,便以家里煤氣忘關(guān)為由,拉著肖媽就先行走了,走時還不忘叮囑他們好好生活。
起初肖美玉也在尋思這么大的事情父親這么心細的人不應(yīng)該忘記啊。
等顧堯下樓送他們二老離開的時候,才明白他們的心意。
看來父母再不是,人心再涼薄,終究還是為兒女著想的。
轉(zhuǎn)身回樓的顧堯碰見杵在門口的迅猛龍,環(huán)顧四周后,見沒人,才上前打招呼,“你怎么跟來這個世界的?”
“我也不知道,”說完好不忘展開前爪,表示毫不知情。
“看來應(yīng)該問問創(chuàng)世神到底怎么回事?!?p> 迅猛龍贊同的點點頭。
顧堯見他“救場”結(jié)束了,該走了,倒是依舊杵在門口,擋了他前行的道兒,便不悅的問,“你不走嗎?”
“等你啊。”
顧堯指了指自己的鼻頭,“等我,”然后又笑了笑,“你這個小不點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p> 見他一語道破,迅猛龍也不扭扭捏捏,直接開門見山,“我想知道為什么我和人妖女子不能在一起,您能幫忙解釋一下嗎?”
“其一,你們不是在同一屬類,小蝌蚪和小氣球是不會相容,準確來講是存在排斥的?!?p> “其二,巨人和有些生物可以交配,因為他們都是靈長類生物?!?p> “其三,你不是靈長類生物?!?p> “也就說我連身穿巴袍的人妖女子都不能接近唄?!?p> 顧堯笑了笑,摸著他那還未消去隆包,一臉和藹的回應(yīng),“你最多就是人妖的玩具,千萬不要最后被騙的連全尸都沒有?!?p> 涉世未深的迅猛龍疑惑,“難道他還會把我賣了嗎?”
“從進化的本質(zhì)上,你應(yīng)該屬于靈長類生物,但.......這......僅限于思想?!?p> 迅猛龍倒是很不開心的咕噥著,“準確定義是思想不純潔唄。”
“你何止啊。”
“你不僅跨越了生殖隔離,更跨越了世紀?!?p> “可我就不能有喜歡的人嗎?”迅猛龍不僅說的一臉委屈,更在顧堯現(xiàn)實的理論打壓下,心生悲痛。
“你到你們種族尋一個美麗的女子不行,”顧堯說的言之確鑿,但語氣上表現(xiàn)的很是強硬。
這倒不是倫理層面讓他接受不了。
是不想他小小年紀變成了人妖手中的一張皮。
本來身子就光溜溜的裸露在外面,要是連皮都沒有了,那還不得茍延殘喘,成為自己圈層中的笑柄。
思考了一會兒的迅猛龍倒是實打?qū)嵉倪x擇坦誠相見,畢竟認識他這么久了,倒沒有巨人的嚴刑拷打,鞭刑伺候。
準確來講。
就像是多年來未見的老熟人一樣,讓他有種莫須有的親切感。
抬著頭倔強的看向顧堯,“可是我們這個圈層的女子沒有像她珍珠一樣白的身子,看起如水中浸泡的大理石樣,讓人垂涎欲滴,藥勁兒上頭。”
聽他說的這么直白,顧堯差點沒暈過去,但想著好歹自己也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學(xué)者,人家是來取經(jīng)的,怎么能對自己研究領(lǐng)域相關(guān)的問題失了態(tài)。
便硬著頭皮說,“每個人的審美觀都是不一樣的,這也是你最終進化的樣子,但現(xiàn)在定論........,你僅僅有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
以為顧堯又會像伏羲說的那么直白,但他解開了心中的小秘密,倒對他另眼相看。
此時此刻,他的話像是吃了一顆麥芽糖,甜化在心間,于是,歡呼著身子,“你說的我很贊同,但伏羲說我饞她身子又是什么鬼?”
顧堯真的想要逃離這種思想不純潔的旋渦,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溜進去了可怎么辦。
便打著哈哈回應(yīng),“那只能說明你這個年紀正是對異性好奇心重的時候,只不過是跨了點,”說完還不忘用眼神兒示意自己差不多該進去了。
迅猛龍盯著他斜瞅著門框的眼珠子,是在暗示什么嗎?
于是好奇的轉(zhuǎn)身,也看向門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