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冬瓜與小冬瓜
老人沿小路向前走,他的身旁跟了一只小豬。
它是小七,是七只小豬中最討人喜愛的一只,也是七只小豬里僅存活的一只小豬。
“小七,你是說,三天前去殺宇兒的,是風(fēng)城的人?!?p> “老曹你相信我,誰看錯我都不會看錯,去外面打聽打聽我名號,它們都叫我‘七神’。”
小七走在老人曹一笑的身旁,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它在那使勁地自賣自夸。
“你看,”小七猛地想到了什么,他摸摸自己小小的儲物袋,從中間翻出一個令牌。
令牌上有字,風(fēng)。
老人看了眼手上那嶄新的令牌,他望向前方的無盡山川,仿佛已經(jīng)看到那座剛?cè)肓鞯娘L(fēng)城。
如今的風(fēng)城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一旁的小七攔在曹一笑的身前,“老曹,去風(fēng)城的時候記得帶上我?!?p> 小七永遠(yuǎn)是這種性格,哪熱鬧他到哪去,像這種打架、說理的事情他非常喜歡。
說理咱會鼓掌,打架咱會加油,再說了,有老曹這么厲害的人撐著,實在想不出啥理由不去。
老曹沒有回答,他沿著夕陽一路往前。
星引村有七只小豬,這是附近各個大小村落都知道的一件事。
天啟23年,星引村成立。建村老人曹一笑因救過大師陸東來的命,順便也拐走了他女兒的心。
陸東來只好為了他女兒的安危,耗時七年之久研發(fā)了七只小豬,頭發(fā)都禿完了。
那年婚禮之后,陸東來給他詳細(xì)說了下七只小豬的用途。
“小豬有七只,你可以通過他手上鐲子的顏色來判斷誰是老大,誰是老二,紅橙黃綠青藍(lán)紫,把這個順序記下來,帶紅色手鐲的就是老大,橙色的是老二,依次往后推?!?p> “老大可以協(xié)助管理這個村的大小事?!?p> “老二可以給村民普及文化知識?!?p> “老三可以教村民自身靈力及武力的運用?!?p> “村里也可以開個教舍,讓小孩子從小就能受到良好的教育。早上學(xué)習(xí)文化知識,下午進(jìn)行武術(shù)學(xué)習(xí),再找一些閑人來管教孩子?!?p> “學(xué)習(xí)時間就按黎春城新制定的來算,一周有七天,五天上課,日出到日落?!?p> “嗯嗯,”當(dāng)時年輕的曹一笑小雞啄米般地點著頭,拿小本本記錄在冊。
“那只綠色的小豬可以幫助村民更好地管理農(nóng)園,教給村民一些正確的農(nóng)園小知識,”陸東來指著前方中間的那只小豬說著話。
“老五可以帶一些愛冒險的村民去附近探寶,探寶的時候記得叫上老三?!?p> “小六會治病,會看風(fēng)水,順便可以去上上課。”
“小七呢,平時可以跑跑腿,通知村民開會或者參加一些活動。比如,讓村民觀看一些文藝表演,調(diào)節(jié)調(diào)節(jié)情緒,放松放松心情。”
曹一笑正在記錄老丈人的語錄,突然頭部被打了一拳,“岳父,你說就說唄,干嘛還要敲我頭?”
“這女兒,養(yǎng)了二十年還養(yǎng)不熟,到頭來反被你這個小子給拐走,”陸東來眼中流露哀傷。
“岳父你放心,我會對她好好的?!?p> “曹一笑,你給我聽好了,萬一哪天你惹我女兒生氣,你就想想我身上掛著的這枚勛章,這樣的話你就會知道有多少人會揍你?!?p> 曹一笑回想往事,夕陽傾灑,他似乎又回到了當(dāng)年。
每月都會有幾次,老曹站在殘破的石碓上,他看著夕陽,對著他的愛人說著話。
小七也不打擾老曹,他很識趣地走遠(yuǎn)了。
“老伴,好久沒找你說話?!?p> “今天我們的小冬瓜終于醒了,”老曹坐在山坡上,碩大的夕陽掛在眼前。
老曹的心情看上去還不錯,“小冬瓜小的時候比較喜歡玩耍,你也知道的?!?p> “他和村子里的小孩們一起玩捉小偷,那次的他竟然躲在冬瓜里睡著了,到了半夜才找到他?!?p> 那年的事對于老曹來說記憶猶新,村里晚上火把齊聚,大家都在找突然消失的曹家小孫子。
忙活了許久,大家最終在阿福后院的大冬瓜里找到了年幼的他。
他正在大冬瓜里熟睡,那樣子一看都睡得可香。
小冬瓜的外號便這樣在小小的星引村被傳開了。
老曹笑著感慨時間飛快,一轉(zhuǎn)眼當(dāng)年的小孩都比他高,“咱們的孫子未來可期,以后肯定是咱們曹家的頂梁柱?!?p> 老曹坐在空地上,夕陽灑在老人的臉上,他繼續(xù)嘮嗑日常。
“老伴,我想你了?!?p>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沉默的夕陽,孤獨的眼淚已懸掛臉龐。
“我想讓時間重來,我想再次看到你的笑容。”
“老伴?!?p> “我愛你?!?p> 老曹眼角的淚水不知何時已滴落兩行。
葉下太陽,西風(fēng)正落,有多少春秋已被掩埋。
“風(fēng),風(fēng)太大,”老人給流著眼淚的自己找了個借口,害怕那貌似在他身邊的老伴擔(dān)心自己。
從那以后,老曹卸下了戰(zhàn)甲,重新回到了村莊,也多謝各位村民抬愛,他重新當(dāng)上了村長,管理村里的大小事。
他每天和鄉(xiāng)親們?nèi)ゼ泄涔?,說這家菜賣貴了,說那家的那個東西一定是個寶貝。
偶爾也有小販來驅(qū)趕,老曹便開始磨皮子跟他理論,最后咬牙忍痛,勸著自己的銀子,買了那件好東西。
如今的他已經(jīng)好久沒動過功夫,但不代表他不會。
風(fēng)城,擱在數(shù)十年前,也就只是一個小小的,談不上名號的村莊而已。
曹一笑認(rèn)為他有必要去那邊喝喝茶,和風(fēng)城的城主談一談人生的理想。
“老伴你放心,我一定會給咱們孫子找個說法?!?p> “和他們談?wù)勅松??!?p> “談不動的話,那就用實力說話。”
曹一笑剁剁腳,方圓數(shù)百丈的地面整個陷下去數(shù)尺。
一時間塵土飛揚。
“老曹,你……,”漫天塵土中出現(xiàn)一道人影,他被周圍突然生出的塵土給噎到。
阿福脫下了自己的一雙草鞋,草鞋順?biāo)氖殖喜茱w去。
“我,我阿福,豈是好惹的?”
塵土飛揚,阿福的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