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同道中人
兩人坐在桌前,桌上擺了兩盞玉杯,一把小刀。
古月看著手心的竹冊。
“取適量的女子鮮血,”古月抬頭看了眼曹宇。
曹宇看向窗外悠揚的風(fēng)景。
“取適量的男子鮮血,”曹宇假裝鎮(zhèn)定。
“鹿茸三兩,甘草半兩,紅參一兩,新鮮的羊奶一杯?!?p> 古月呼了口氣,她平復(fù)心情又繼續(xù)看向竹冊上的內(nèi)容。
“明火熬制六時辰,將寶漿澆灌到花的枝葉,便足以解封愿力花?!?p> “愿力花,可竊時光,可聽人心,它會告訴你答案?!?p> 古月終將竹冊看完,竹冊被放在桌上。
古月拿起短刀割裂一條傷口,鮮血往杯子里漸漸滴落,“一杯夠嗎?”
古月扯下一段衣袖,她放下短刀,獨自將傷口包扎,似乎這樣的事早已不痛不癢。
曹宇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應(yīng)該夠了?!?p> 他是學(xué)醫(yī)的,藥材的搭配用量還是能感覺到大概,一杯血應(yīng)付凡品藥材還是綽綽有余的。
“其他藥材呢,準(zhǔn)備好了?”
“還差一味,”曹宇有些緊張,他從小就怕痛,“適量的男子鮮血。”
古月整理傷口,“刀在桌上,你自己割?!?p> 曹宇瑟瑟發(fā)抖。
“姐,能不能幫我一下?!?p> “伸手,”古月將傷口也整理得差不多。
曹宇將手伸在玉杯的上方,玉杯旁是染血的刀。
“姐,你輕……”
曹宇的話還沒說完,他的手掌中便破開一道傷口。
曹宇忍著痛,鮮血一滴滴落入桌上的玉杯。
古月坐在窗邊看風(fēng)景,她真心想問一句,真的有那么疼嗎?
沒過多久,兩杯鮮血便已備好。
曹宇敷著藥材,緊緊地擠眉,他終究將傷口包扎好。
他來回擺弄藥材。
燒火架,小型煉藥器,在小白羊藥店買到的幾副藥材。
一個藥壺,藥壺里裝著羊奶,保鮮。
兩杯血。
藥材齊全,設(shè)備完善。
“姐,你別坐在那個窗口,等會可能有煙。”
古月坐在床沿看曹宇擺弄燒火架,“弟弟你哪里人?”
兩人應(yīng)該是第一次走心交流。
“黎國人,”曹宇盡可能地將燒火架擺正。
“家里人對你一定很好吧,”古月問著令她自己傷感的話題。
曹宇點點頭,“爺爺對我挺好的,爸爸很帥,媽媽也很美。”
古月有些自嘲,自己干嘛問一個只有自己傷感的話題。
曹宇將燒火架擺正,他將煉藥器擺在上面。
“姐姐,能不能聽聽你的故事?”
曹宇拿起藥壺朝煉藥器里倒新鮮的羊奶,神色認真。
“正如你所知道的,我是古城人,”古月看了眼左手心的“古”字。
“你應(yīng)該聽說過,古城在數(shù)百年前便已破滅?!?p> 曹宇做個走心的聽眾。
“我爹逃過一劫,他是如今的古城城主,我娘在我出生沒多久便撒絕人寰?!?p> “從小我就繼承了父親的意志,以后要率領(lǐng)古城子民,要打破古城數(shù)百年來的厄運?!?p> 曹宇來回走動,他將藥壺放在桌上,拿著從小白羊藥店買到的幾位藥材走到了窗前。
“一歲,我在訓(xùn)練場拿起棍棒揮舞?!?p> “兩歲,我學(xué)習(xí)槍法?!?p> “三歲,我有了自己的槍?!?p> “四歲,我學(xué)習(xí)兵法。”
古月回憶自己歲月,“風(fēng)雨無阻。”
“沒有幾個人知道我是個女孩子,稍微長大些的我都是以男子模樣示人?!?p> “男女不應(yīng)該平等嗎?”曹宇將兩杯鮮血倒進小型的煉藥器。
“古城的城主歷來沒有女性,古城城主的任選中沒有一位女性挺到最后?!?p> “你父親的決定?”
古月沒有回答。
但顯然也有了答案。
曹宇看了眼古月,“姐,你喜歡怎樣的生活?”
“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每天在牡丹浴池里靜心,每天都有件不一樣的新衣服穿。”
“姐姐你穿哪件都好看?!?p> “原來你不是木頭,”古月看了眼正在生火的曹宇,“怎么,想好要娶姐姐?”
“姐姐,弟弟不配,”曹宇想到一個還不錯的理由。
曹宇不敢想象,如果他們以后真的在一起,古月姐手握一柄金槍指向自己,“說,你錯了。”
一副被吊打的模樣。
相比之下,還是聽雨好一點。
曹宇搖搖頭,自己又想到哪去了。
他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兩杯茶,一杯又一杯。
再添一杯,
三杯不倒。
“姐,追逐內(nèi)心,做你自己?!?p> 窗口的輕煙飄動,古月在思索未來的方向。
有敲門聲傳來,曹宇走出房間,閉上了房門。
“壯狗哥,有什么事?”
“曹城主,樓下有特使大人找你?!?p> 曹宇看向門口站得筆直的紅衣人,他準(zhǔn)備朝往樓下走去。
“曹城主,你房間里是不是有什么東西燒著了?”
“沒有吧,可能是隔壁在煉制什么東西吧,”曹宇不慌不忙地說話,“我先下樓一趟?!?p> 壯狗獨自思考,他去敲打隔壁的房門。
“三天后巳時燭城故居,城主會議正常進行?!?p> 紅刃看向眼前的少年,“需要帶路嗎?”
“有圖紙嗎?”
紅刃拿出一份圖遞到曹宇的手上。
女子模樣,
衣服,嗯,衣服飛了。
“不好意思,圖紙拿錯了,”紅刃不慌不忙地調(diào)換,一看都是老司機了。
曹宇的手上握有一份新的圖紙。
“對了,有人要見你,你可以提前一天來。”
“我還有事,就不留了?!?p> 曹宇看著優(yōu)雅的同道中人越走越遠,漸漸地看不到身影。
紅刃朝連燭道趕去,此刻二哥應(yīng)該也差不多說完該說的話,他可以去打紙牌了。
單手吊打他們,讓他們知道誰是王者。
茍子風(fēng)塵仆仆地從外面走來。
“王兄,你這是干嘛?”
“曹兄,我還有些事,這兩天便要走了?!?p> 茍子真心被這里的房價嚇到,他拿出他的九大遁法擺攤售賣,賺的錢依然不夠租房。
這就是外面的世界嗎?
他需要低調(diào)地離開這里,去一個房價還行的地方。
茍子想想加上自己身上所有的錢,最多付兩天的房錢。
“王兄,我也沒什么禮物,給上你幾本書吧,看得出你是個喜歡鉆研的人?!?p> 茍子捧起手上的書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生活壓力太大,賣書沒有錢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