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乾家少爺出去后，小灰和小繁并沒有分開，兩人靠著等著坐在桌邊無所事事。小灰倒是無所謂，小繁有些不安并不想獨處。
“我總覺得這地方有點不對，我們要在這待多久？”
“不對很正常，乾銹那個年輕人看不出來，但是那群老狐貍動動腦子就能想明白咱倆是誰。我是帝國使徒，你是白王的女兒，除非他們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覺的干掉咱倆，不然還是得供著。你可不要慌啊，萬一讓他們產(chǎn)生了某種咱們好欺負的錯覺，那咱們的好日子就提前結束了。”
白繁聽了心里壓力更大了。“那你的陣圖呢，也是騙他們的？”白繁將之前收進包裹的陣圖重新拿出，放在桌面上看來看去，并沒有看出什么特別之處。
“什么叫也是騙他們的。我這陣圖……”小灰突然說不下去了。這陣圖是他剛來白國那會，還住在大陣師家的時候大陣師教的。當時自己是全然不明白這是些什么東西?，F(xiàn)在自己學了三元升仙術中的空明心，開悟明智之后漸漸能看懂當年大陣師教的陣了。可畢竟時間也短，又未完整的系統(tǒng)學習?，F(xiàn)在就連這陣圖究竟是普通陣圖還是無字天書的一部分都搞不清楚。想到這陣圖有可能是無字天書的一部分，媽耶！這玩意賣不得！
當年大陣師對我期待這么高嗎？小灰有些沾沾自喜，但事實上當初自己確實沒達到大陣師的期望。不過不如此自己也去不了觀星閣，也就遇不到師姐了。學陣的天賦不夠也未必是什么壞事嘛。
誰能解世間禍福？唯悠悠歲月爾。
小灰想了想，把前前后后套有九陣的山河變陣圖原圖賣給他們肯定不行，要不去掉其中三個陣？高深的典籍改掉一字一詞含義便大不相同，陣圖直接抽掉三分之一自然也發(fā)揮不出原本的效果。大陣師的陣及時發(fā)揮不出全部的效果，估計也不會差到哪去。抽去小陣是簡單，但是該抽掉哪三個，抽掉之后剩下的六個陣如何相互呼應，這些還得動腦子想想。
他說道，“小繁拿紙筆出來。”拿過紙筆，小灰開始了他的忙碌。
另一邊。乾家的一處小屋里聚集了乾家所有說得上話的大人物，乾家的小少爺乾銹在這里根本排不上號。他在此是因為他最先與那兩人接觸，而那兩人也正是他領進門的。
乾銹交代了一路的經(jīng)過，見長輩們神色凝重，他便鼓起勇氣多問了一句，“莫非這兩人身份有假？”
他爺爺乾家當主清楚孫兒的脾性，于是也不向孫兒透露，只說，“身份是不假，觀星閣的人咱們也不要怠慢了。你與他們相熟便前去相陪吧，搞好了關系無論是對我們乾家還是對你都大有益處。那陣圖咱們家也要，不過今日先給客人接風洗塵，明日你再去賬房拿銀，千兩白銀我乾家還是出的起的?！?p> 聽了爺爺?shù)脑?，乾家少爺心里的石頭總算落地。他朝屋子里的長輩們行禮，然后告退了。他先去伙房喊人準備酒食，然后打算先處理完日常瑣事再去見那兩位觀星閣的高徒。
乾家少爺出門后不久，屋子里的氣氛便冷了下來。許久之后乾家當主才開口，“那兩人我在門口看了，女娃娃在靈動上境到靈動巔峰之間，男娃兒雖看著是靈動中境，可身上的威壓做不得假，我想他正是打穿青山城青家的灰使徒。身上的傷說不定就是那時留下的。無論如何，此人來我蘇陽城是我乾家的機遇，如何利用這個機遇則是重中之重，事關家族興衰，老夫也不敢自作主張，還得聽聽諸位的意見。”
乾家的二老太爺說，“哥哥，我看還是早日送走妥當，連青山城青家那樣擁有數(shù)位通玄的大家族在使徒手里都不堪一擊，我們乾家還是別趟這渾水?！?p> 三老太爺緊跟其后，“聽聞歷屆使徒之爭觀星閣總是作壁上觀主持大局，可這次居然在使徒之爭開始之前蹦出來一個來自觀星閣的灰使徒，難說這是不是白王的意思。這水太混，真的趟不得。而且聽聞屠殺飛巖氏的醉使徒已經(jīng)回到觀星閣了！”
在場一共七人，其中兩人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而那些搖擺不定的人則漸漸偏向這種看法。畢竟乾家只有乾家當主在即將摸到通玄境，實力不足分量不夠，這是他們擺在明面上的缺點。作為沒有通玄境界的大修行者做為支撐的家族，他們確實沒有勇氣向一位背景深厚的使徒發(fā)起進攻，哪怕那位使徒身有重傷。
可乾家家主不甘心?。∫朗雇街疇幹?，若是哪個勢力把使徒干掉了便可繼承那名使徒的稱號，還有資格選出新的白王候選，若真能如此那離掌控天下就差一步之遙！他們乾家確實勢單力薄，可帝都之中尚有一位勢力龐大卻缺少使徒認同的二皇子。再退一步說，若是真的能做二皇子的馬前卒，說不定二皇子給些賞賜自己便能突破夢寐以求的通玄境了呢。乾家當主實在是想賭，不過他更想要名正言順的賭。
此刻風向正往另一邊吹，乾家家主愁啊。他這模樣被奸猾狡詐的乾家四老太爺看出來了。于是賊眉鼠眼的乾家四老太爺開口試著說?！斑@灰使徒確實是我們乾家的機遇，若是錯過了恐怕祖宗都會怪罪下來。究竟能從那小子身上榨取多少利益，我覺得還得細細謀劃，免得白白錯過了千載良機！”
乾家家主給了四弟一個算一功的眼神，四老太爺面露微笑的后退半步，此為功成身退。
乾家家主撫須說道，“那小子身有重傷，恐怕要在咱家待上一段時間，咱們也趁機試試此人的深淺?；蛟S我乾家也有名揚天下的一天?！?p> 眾人一愣，卻是都聽出了當主的隱意，能夠名揚天下的事可不就只有把那灰使徒一刀宰了嗎？想了想使徒名額帶來的利益，幾人心中又不免貪婪起來。
剛才乾家四老太爺只是試探，沒想到大哥居然真的是這個想法，他瞬間就有些頭疼。但此刻只能順著家主的話往下說，“那小子說他的陣圖價值千兩白銀，想必自有獨到之處。咱們雖然都不懂陣，但可派銹兒去學。軟磨硬泡之下或許能淘出些真東西……”乾家四老太爺還在侃侃而談，而他兄弟們的心思已經(jīng)不在一幅小小的陣圖上了。人心向來蛇鼠一窩，難有出淤泥而不染。
與此同時，小灰在房間里高高的舉著新畫的陣圖，從外表上看和之前那幅幾乎一模一樣，而內(nèi)里卻是之前那幅的降級版。小灰把之前那幅一把火燒了，然后打開門窗通風換氣。
小繁在房間里看他鼓搗了一下午，覺得他那意義不明的舉動真的是傻，而盯著他看了一個下午的自己更傻，傻透了。
“怎么了？不開心？”小灰一邊欣賞自己的新作一邊說。
“是有點不開心。”
“怎么了？”小灰又問。
“不知道，心情這種東西很多時候不由自己做主的?！?p> “那怎么樣才能讓你開心？”
“沒想好，你讓我想想。”小繁突然打起精神，“哦！你什么時候學會用陣的？”
“學是在帝都的時候跟大陣師學的，會是前兩天剛剛領悟?！睂W習三元升仙術之后小灰確實覺得自己脫胎換骨了。
小繁覺得這不像是真話，不過也不想追究。
小灰還以為她的失落是聽到了大陣師那三個字。于是說，“那個，關于大陣師我還知道些小秘密，你要不要聽？”
“算了吧?！闭f完她在此趴回桌子上。小繁覺得或許是前些日子天天上山打獵，日子過得充實，突然間閑下來不知道該做些什么，所以心情才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