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長孫淹就驅(qū)車回到了長安郊外的侯府。
侯府門口,早就已被知道了長孫淹今天回府的下人和莊子上的人們給圍滿。長孫淹的馬車到了后,就都圍了過來。
“見過侯爺。”統(tǒng)一的聲音,讓長孫淹也感覺有些訝然。
在人群里,長孫淹看到了莊子上的那些老人們,還有府中仆役們,眾人的臉上都浮現(xiàn)出尊敬和崇拜的眼神。長孫淹在搖平所做的一切,都傳到了侯府和莊子里,甚至長孫淹被搖平縣立為圣人的事,都被傳了開來。讓得莊子上和府上的人,都對他更加敬服了起來。
長孫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卻對于人們的心理,無能為力。算了,這些人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不過,這種感覺還不錯,他又自戀地傲驕了。
與莊子上的老人寒喧了一陣,這才讓得這些人都散了去?,F(xiàn)場只剩下府上的人,站在侯府的門口兩旁,恭迎著自己侯府主人的歸來。
打頭的是長孫淹最想見也是最為思念的兩女,蘋兒和柳兒。另外還有一個讓長孫淹想像不到的面孔,高陽公主。
心里默默地想著,今天怎么連高陽都來了,他不應(yīng)該是呆在長安里的公文府上嗎?
“微臣見過高陽公主殿下,今天殿下怎么來了?”
“我正好在我的公主別院里,聽人說你今天回府,所以就來了。”微紅的眼睛,高陽矜持著給長孫淹回了一禮,臉上微紅的說道。
蘋兒和柳兒站在一旁,微笑的望著正與高陽交談著的長孫淹,臉上滿溢著甜甜的笑容,眼睛里也是微紅著,顯示著已經(jīng)哭過。
“公主,既然來了,入我府中坐一會兒。殿下請。”長孫淹做一個請的手勢,對著高陽說道。
“不了,我今天還要回長安皇宮,給母后請安呢。今天是因為你回府,才耽擱了時間。就此別過,侯爺。”
“那我送送公主吧?!?p> 對于高陽的說詞,長孫淹并未懷疑。
高陽其實也想與長孫淹多呆一會兒,哪怕是一會兒也好,但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才借口要進宮給母后請安,推辭了長孫淹的邀請。既然他已經(jīng)回府,我也該是回宮里見見父皇和母后了。
等到目送著高陽的身影消失在路的盡頭,長孫淹回過身,望著身后的兩女,張開手臂。兩女再也忍不住,向長孫淹身前撲來,力道都讓長孫淹都退了二步,這才穩(wěn)住。
抱著兩女,在一群府中人的簇?fù)硐拢哌M了侯府大門。
穿過影壁,周圍的仆人都已散開,回到了自己的崗位。因為侯爺回府,好像府中多了一種生氣,這是主人在家,才會有的氣象。
“兩位,是不是該從我懷里出來了。我知道,因為他們在,所以你們害羞才躲在我懷里,不敢出來?,F(xiàn)在他們都已經(jīng)散了,也別在窩在我懷里了。讓我好好的看看你們,我都好幾個月沒見過你們了。”
兩女這才從長孫淹懷里脫身出來,睜眼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只剩下他們?nèi)?,這才放下了心來。蘋兒和柳兒對視了一眼,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來。
“蘋兒,柳兒,你們難道就沒有話對我說嗎?或者哭著說想念我也行啊,怎么互相看了一眼,還低下了頭了?”長孫淹打趣著問道,讓得兩女的頭低得更回的低了。如果有地縫,她們有可能都鉆進去,不出來了。
“好了,不要害羞了,走,我們回院子里,讓我好好看看你倆。有沒有變瘦,有沒有好好的吃飯,這些我都將會檢查?!?p> 拖著兩女的小手,軟軟的很是舒服。長孫淹往自己住的后院走去。
望著熟悉的場景,和熟悉的人,長孫淹的心終于平靜了下來。什么地方都不如自己的狗窩呀,雖然這個窩,大了些。
“少爺,你都瘦了。你都沒有好好的吃飯嗎?那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碧O兒瞅了瞅長孫淹全身,聲音有些傷感的說道。
長孫淹對此有些無語。“我是去處理天花疫情的,可不是去游山玩水,每天東奔西跑的,能長得了肉才怪。不過,雖然如此,肥肉沒有,肌肉倒是有了點,要不要摸摸?!?p> 說著,長孫淹故意的把手伸了出來,做了一個大力士的動作,如大猩猩般走了幾步。
長孫淹那夸張的表情與動作,終于讓得兩女臉上綻開了笑顏。
“對嘛,我不是已經(jīng)回來了嗎。所以呀,你們多笑,你們少爺我才能卸下所有的苦累,好好的休息休息。”摸著兩女的俏臉,長孫淹微笑著道。
“是,少爺。少爺吃過午飯了嗎?”兩女福身應(yīng)諾,問道。
摸了摸還真是有點餓了肚子,早上起床已經(jīng)很晚了,也沒有給父親請過安,因為他已上朝去了。只是給高氏請了安后,長孫淹便駕著馬車就回來了。飯都沒來得及吃,現(xiàn)在已將近中午,肚子早就餓了。
“沒呢。今天起得有點晚,給母親請安過后,我就回來了,來不及吃了。有吃的沒,給我備點?!?p> “少爺稍等,我們這就去廚房準(zhǔn)備?!?p> 看著兩女轉(zhuǎn)身匆匆而去的背影,長孫淹很想說,你們?nèi)ヒ粋€人就好了,留一個人陪我說說話啊。怎么就都走了呢?望著空空的院子,長孫淹有點麻抓的感覺。
這時候的太陽已高高的掛在天空的正中,暖意讓站了一會兒的長孫淹,很是覺得舒服。突然,長孫淹興起興趣,如果在太陽底下睡一覺,倒也算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說做就做,去到書房,那張?zhí)梢稳耘f放在原來的角落。把這搬到院子里的太陽底下,躺了上去。瞇著眼睛,嘴里哼著不知什么的曲調(diào),悠然自得。
“好小子,聽說你回來了,過來看下你,沒想到,卻是看到你在曬著太陽午睡?!?p> 聽到聲音,長孫淹從躺椅上彈身跳了起來,忙叉手行禮道:“李師,您怎么來了?正準(zhǔn)備下午再去找李師請安呢,您就來了。我們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來的正是李綱,李綱原本在書院,聽到先生們在傳說,長孫淹回來了。已經(jīng)有幾個月沒見了,李綱也有點想念,所以今天正好休沐,所以請來了。
侯府有三個人可以自由出入,一個是李綱,一個是孫思邈,還有一個牛進達。這三個人都是長孫淹所敬之人,長孫淹交待,這三位長輩來侯府,下人們不用通報。
“心有靈犀?還真是一個新詞,甚有詩意。全詩是什么,念出來吧?!闭f著夜,李綱坐在了讓出來的躺椅上,學(xué)著長孫淹的樣子,躺了下去。
“昨夜星辰昨夜風(fēng),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
嗟余聽鼓應(yīng)官去,走馬蘭臺類轉(zhuǎn)蓬?!?p> 李綱睜開眼,望著長孫淹,摸著花白的長須,贊許地點了點頭。
“看來,最近詩文也并沒有放下,甚好甚好。”
“李師說過的,淹哪敢不尊?!遍L孫淹在旁邊笑道。雖然是抄襲的,長孫淹是不會承認(rèn)的。
“你既然已經(jīng)回府,那么學(xué)院那邊,你的課也要恢復(fù)正常了。我給你一天時間,后天去學(xué)院報道。”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一張紙,遞給了長孫淹,這是他的排班表。
接過紙,長孫淹臉上帶著苦色。
“李師,我這在外奔波幾月,才剛回府。你就讓我去學(xué)院上課,這也太著急了吧?!?p> “我還不知你的小算盤,你那叫奔波幾月,不是由孫道長去主持的嗎,你有啥好辛苦的。廢話少說,后天,我會在教室里等著你?!毖劬Χ紱]有睜開,只是淡淡地說道。
“您這也太急了。算了,去就去吧。正好這些日子以來,我也沒有去過學(xué)院了,是該好好的去走走看看?!?p> 面對著以上三位長輩,長孫淹總是說不出拒絕的話,唯有苦笑著點頭答應(yīng)。
將那張紙展開,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排班,長孫淹不淡定了。
“李師,您這是不是排得太多,也太密了?!?p> “我也沒有辦法,學(xué)院算學(xué)方面的人本就不多,你又出去了幾個月,課程已落下太多,現(xiàn)在你回來了,需盡快補回來。”李綱淡淡的丟出一句道。
“不是還有一位嗎?我讓他幫我頂班的。怎么,他不干?”
“那倒沒有,他的算學(xué)雖然也算可以,但哪比得上你的師承得來的好,所以,我沒有讓他代?!?p> 有些無語,那些最基礎(chǔ)的東西,還需要自己去補回來?沒聽錯吧。
“行,那我也只好辛苦下了。誰讓是李師您來通知的呢。淹,唯有遵從?!?p> “好了,事已通知,我先回去了。抓緊這兩天好好休息吧,過了,你就該忙起來了?!?p> 李綱頭也不回的走了,長孫淹連忙追了上去,將李綱給送出府去。直到李綱上了牛車,漸漸走遠,長孫淹才回到府中。
蘋兒兩人準(zhǔn)備的午飯,已經(jīng)在中廳布好。
還是熟悉而又想念的味道,長孫淹胃口大開。吃完都感覺有點吃撐到了,止住蘋兒收拾碗筷的手,讓他陪著自己去花園走走,消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