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剛送走李恪,今天長孫淹又要出門了。不是長孫淹想去,而是不得不去而已。如果要長孫淹先一個他最不愿意去的地方,那么除了皇宮,那就只剩下程府。
面對別人不怕,但面對程妖精,長孫淹也得悚。太不要臉,也太霸道了。每次長孫淹去往程府,都是躺著回來的,不是被打了,就是被灌的。滿了十六歲,長孫淹解了酒的封鎖,那就是苦日子到了。因?yàn)樵僖矝]理由阻止別人的灌酒,特別是程家除了程咬鑫,還有五個小的程妖精,一樣的難纏。
不過,今天長孫淹不得不去,因?yàn)槌烫幠貋砹?。三年戍邊,一朝回省,做為兄弟的長孫淹,不得不去,也不能不去。
一直拖到下午,長孫淹才啟程趕往了長安程國公府。
長孫淹是被早就等著的程處默給迎進(jìn)去的。程處默比去年長孫淹見到的時候,更黑更壯了。剛才見面的時候,還偷偷錘了程處默的胸膛一下,硬邦邦的像錘在一塊石頭上。
“不錯啊,默哥,一年沒見,你倒是比以前更壯了,也更黑了??磥?,這幾年西域生涯,沒有白過?!?p> “淹弟,你這話在我聽來,怎么就有點(diǎn)幸災(zāi)樂禍的感覺多一點(diǎn)呢。你是沒有長期地在西域那地方待過,那簡直是地獄般的生活。夏天的話還好,如果是冬天,那個場景,那簡直是一片白,看久了,眼睛都痛。幾個月,什么都干不了,冷,非常地冷?,F(xiàn)在,我總算是熬了過來?!?p> 西域草原上的光景,長孫淹曾經(jīng)在前世的時候見過,一片白,人呆久了,容易得雪原病。嚴(yán)重的,還會失明。這個時候的西域駐軍,沒有墨鏡,全靠一代一代的戍卒們,口口相傳,才避免了更多的瞎子。
“不要再想那些了,回到長安了就好。長安雖然也是偏處西北,但比起西域那個地方,暖和多了。對了,聽說哥哥你已經(jīng)升為偏將了?”
“是啊。”聽到長孫淹說起這個,程處默也嘿嘿的笑了起來,樣子很是得意。像他這樣的年紀(jì),能混到這個職位的人,可不多,大小也統(tǒng)率著五千騎兵。
“可以啊,只是比我還差了些?!遍L孫淹見程處默那一副得瑟樣,忍不住打擊道。
程處默翻了個白眼,給長孫淹比了個手勢。長孫淹作勢欲打,程處默笑嘻嘻的躲了過去。想不到,自己教會的東西,有一天會被人送給了自己。
“你,這天下大唐有幾個你這樣的妖孽?跟你比,我去尋死的心都有了?!?p>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豈是隨便一個人都能比得上的?”
“弟弟,你臉皮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厚了?不賴嘛,下次我們出去切蹉下,如何?”
程處默怪笑著,提議道。對于是什么,長孫淹當(dāng)然知道,無非是與女人有關(guān)的,長孫淹表示自己并沒有那個興趣。對于紈绔們翻來覆去那幾樣,長孫淹嗤之以鼻,不屑為之。
“孩兒們,快來呀,你們的長孫大哥來了,還不出來見見?!?p> 剛進(jìn)入后院,程處默就一頓喊,四個仿佛自制般的小程咬金出現(xiàn)在了長孫淹面前,讓長孫淹雖然有所準(zhǔn)備的心,也是驚了一下。
“見過侯爺。”四人齊聲行禮道。
長孫淹愣過后,忙回過神來,向他們回禮。但眼神中的驚異,也暴露出他內(nèi)心的震驚。這位程妖精的基因是多么的強(qiáng)大啊,竟然沒有一個是隨他們母親的,都隨了程咬金這位的樣貌。
“長孫家娃兒來了?進(jìn)來吧,在那外面干嘛,看什么呢,已備好酒晏,我們不醉不休。哈哈哈”聽這聲音,就是長孫淹最不愿見到的程咬金的聲音,在內(nèi)院飯廳的地方傳到院子里的長孫淹的耳朵里。
“淹,見過程叔叔。程叔叔萬安?!眮淼胶髲d,長孫淹連忙向程妖精行禮問好。
“好,好,好。不要學(xué)那文人那一套,我們將門,可不興這個,娃兒,坐過來,我們喝酒。今天的你,已到了喝酒的年紀(jì)了,老夫看你今天還怎么逃?”
說起這個,程咬金就是一肚子的郁悶。這位長孫淹,安城縣侯,就像泥鰍一樣,始終是讓他抓不到把柄,為了喝酒的事,可是鬧出過很多關(guān)于他程咬金的笑話,還受到了陛下的訓(xùn)斥,說多了,那都是淚啊。今天好不容易自己送貨上門了,豈能錯過。
“叔叔,今天是不是能夠放過小子,我可不敢與公爺這般比試酒量,我認(rèn)輸,行不?”
“認(rèn)輸,那可不行。酒里見真章,就是,可別再推辭了,小心我翻臉?!背桃Ы鸬芍L孫淹,惡狠狠的說道。
得,這位,還真是盯上了自己了,看來,今天這頓酒是免不了了。好吧,既來之則安之,我就不相信,喝過就是了,大不了,明天睡一天。想到這里,長孫淹也是放開了,雙手抓過一個酒壇,將一個大陶碗拿了過來,倒了滿滿的一碗。
“程叔,今天淹就借花獻(xiàn)佛,向程叔敬上一碗,請恕侄兒之前的孟浪之罪?!闭f著,將一碗酒一飲而盡??赡芤?yàn)楹鹊锰保€把長孫淹給咳得滿面通紅,如蝦子般將臉賬紅了。
“好,不愧是我將門之人,就是這么的爽快。”程咬金對著長孫淹豎起大拇指,大笑著也給自己倒上一碗,一口喝干。
程處默坐在旁邊看著自己兄弟那咳得漲得通紅的臉,忙起身拍了拍長孫淹的后背,幫他順著氣息。那一頓咳,差點(diǎn)去掉了長孫淹半條命,眼淚都出來了。
“沒事,我就是喝得急了點(diǎn),也很少喝酒,才會這樣的?!遍L孫淹擺了擺手,表示沒關(guān)系的說道。
“小娃娃,雖然夠豪爽,但這喝酒的活,也還是需要鍛煉鍛煉才行啊。將門的人,怎么可能不會喝酒呢,這點(diǎn),你可要注意了。”程咬金淡淡的看了長孫淹一眼,嘴中一副語重心長的勸道。
“謝叔叔提醒,淹謹(jǐn)記?!甭犞桃Ы鹉且桓闭Z重心長般的語氣,長孫淹有點(diǎn)哭笑不得,真想一口酒噴到他的臉上,怎么從他那話里,聽出一股得瑟的味道。
“孩兒們,都上來給你世兄敬酒。好不容易有貴客上門,怎么能慢待了呢?!?p> 程咬金這一吆喝,四個小的程妖精,集體轟然應(yīng)了一聲,都向長孫淹一個一個的敬起酒來,那說詞,那霸道的語氣,真的讓長孫淹說不出拒絕的話來。行,今天就舍命相陪,想灌倒我是吧,前世也曾經(jīng)歷過酒桌的長孫淹,怎么會認(rèn)慫呢。于是,一陣陣敬酒聲響起。
程處默并沒有上前,只是擔(dān)心的看著長孫淹喝酒的樣子。他太知道自己這些兄弟們的脾性,那與父親那是一脈相承,當(dāng)然也包括了酒量。不知自己這位兄弟朋友,能不能承受得了,可不要喝得太醉了才好。
“還有誰,上來呀,我怕你呀,再喝?!遍L孫淹不知道什么時候站起了身,身上的衣服,早就沒有了來時的整齊,松松垮垮的粘在了身上。程家除了未加入酒局的程處默,其它四兄弟,都趴在了桌子上,正呼呼大睡著,顯然已是醉倒了。
至于程咬金,那是在旁邊看熱鬧的時候,一杯一杯地把自己給灌倒了,旁邊零散的散落著五六個酒壇。
“好了,好了,淹弟,不在再喝了,他們都已經(jīng)醉了,我送你去休息吧?!背烫幠φ酒鹕韥恚鲎∩碜訐u擺著,快要醉倒的長孫淹的身體。
“我沒醉,再來百杯,我都不會醉的。你相信嗎?”
“信,我信,我信還不行嗎,你真不能再喝了?!?p> 等了一會兒,見長孫淹已經(jīng)沒了反應(yīng),再看長孫淹,只見他低著頭,臉上浮現(xiàn)出酒后的殷紅,已經(jīng)睡去,口中還流著唾液,都滴成了線。
程處默搖了搖頭,就知道今天長孫淹來到自己家里,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喚過在門外候著的仆人,將父親與四個兄弟都扶去臥室休息。自己則是扶著長孫淹,將他放到了客房里,安排丫鬟們注意服侍。
“頭,我的頭,好痛?!币魂嚿胍髀暎岄L孫淹從夢中醒來。抓著床沿,坐起身來,倚在床頭上。
“侯爺,您醒了。我這就去打水來,請侯爺稍等?!蓖忾g的丫鬟可能是聽到了醒來的聲音,忙走進(jìn)房來,對著長孫淹說道。
長孫淹打量了下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自己這是在哪里。想起昨天下午的事,才猜測自己應(yīng)該現(xiàn)在身處程國公府上。
晃了晃頭,頭好像在咣咣作響,痛,這是長孫淹目前的感覺。該死的酒醉后的后遺癥,蒸餾酒就是有這個毛病,那種感覺,能讓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被誰給換了,已經(jīng)不是昨天長孫淹來時的那一身。這是誰幫我換的衣服?
這時,丫鬟將水打來,端到了房間里的洗漱架上,將毛巾放在了水里沾濕,扭了下后,拿到床前,給長孫淹擦臉。
水的涼意,讓長孫淹清醒了許多。
“昨天晚上是誰幫我換的衣服?”
“回侯爺,昨晚侯爺喝醉了,而且吐了自己一身,所以,我和姐妹給侯爺擦洗身子后,給換了一身。衣服已拿去浣衣房洗去了,正晾著呢。”
換衣服,還幫他擦了身子,這是把自己全身都給看去了?長孫淹睜大了雙眼,有點(diǎn)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