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被林仰摘了下來,林仰對上了白霞驚慌的眼神。
“佳佳,我……”
白霞也不藏著了,林仰就這么看著她。
她的嘴角與臉頰有兩塊兒淤青,林仰就站在床邊,低著眉眼,眼中充斥著無盡的深幽。
手機(jī)響了兩聲,她沒管,就那么站著。
“媽,你還要忍到什么時候?”林仰說這話聲音很小,看似在對白霞說,其實(shí)更多的說給了自己。
她內(nèi)心脆弱的防線,正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決堤,直到化為虛無。
林仰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白霞,她的身形在屋內(nèi)顯得很瘦小。
“你不反抗,那我來!”
林仰一步一步走了出去,腳步聲極其清晰,踏在白霞心上。
“佳佳,你回來,回來!”
白霞此時已經(jīng)慌亂不堪,下了床立馬追了出去,但她怎么跑得過林仰,出去之后早已不見她的蹤影。
白霞無力的扶著門框大哭,她恨極了自己,恨極了自己給不了林仰一個完整的家,恨極了自己,面對林德天的殘暴,生不起一點(diǎn)反抗之心,他只能在自我責(zé)備中頹廢的活著,像提線木偶一樣。
此時的林仰剛出了家門口
“林仰,站住!”,林子豪伸手?jǐn)r下林仰。
“讓開!”
林子豪盯著林仰,面前的林仰陌生極了,沒有了以前在他們面前的乖巧,反而是滿臉的乖戾。
林子豪攥緊了手,又無力的放開。
“是媽太軟弱了?!?p> 林子豪被林仰盯得有點(diǎn)發(fā)怵,林仰拍開林子豪的手,向棋牌室走去。
林子豪望著林仰離開的背影,自嘲般地笑笑,摸了摸口袋里的消炎膏,離開了。
“吱呀”
林仰推開棋牌室的門,不大的棋牌室里坐著十幾個人,抽著煙,打著麻將。
林仰一眼就找到了人群中的林德天。
林德天此時也抬起了頭,父女倆撞上了目光,氣氛頓時有點(diǎn)微妙。
旁邊的人也看到了林仰,笑著說:“是佳佳啊,快坐過來,老林正打到關(guān)鍵呢,再等幾分鐘啊”
林仰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滿臉的戲謔。
“爸,你出來一下?!?p> 林德天從看到林仰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她所謂何事了。
林德天也明白,這聲久違的爸,只不過是林仰給他的最后一塊遮羞布。
“老李,你先頂我一局,回頭分你兩個子兒!”
林德天起身和林仰走了出去。
坐在這兒的人都明白林家的那點(diǎn)事兒,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wù)事”他們自然不會摻和。
林仰走進(jìn)了棋牌室后的一條小巷,站定,林德天就在她后面。
忽的,林仰林仰轉(zhuǎn)過來一拳砸在林德天臉上,林德天猝不及防,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挨了一拳。
“操”,林德天啐了一口痰。
“死丫頭,你干什么?”
林仰冷冷的開了口“這一拳是給媽的”
眼看著林仰并未就此罷休,林德天這暴脾氣也上來了,抬手朝林仰臉上打去。
林仰抓住了林德天的手,又往他肚子上一腳,手段干脆利落。
“這一腳也是給媽的?!?p> 這一腳力道很大,林德天手捂著肚子,他從不知道林仰力氣這么大。
“我看你今天是活膩歪了!”,
林德天立馬揮著拳再次朝林仰頭上砸去。
“哐!”林德天向后一個趔趄
“你誰啊,踢我干什么?”林德天指著林仰面前的人大罵。
林仰斂了斂眼底的鋒芒,但仍舊退卻不了恨意。
“楊深,你怎么來了?”
林仰臉上沒有一點(diǎn)被抓包的難堪。
楊深穿著三中的校服,一米八的個子,很有氣場。
“我給你打電話你沒回,就去你們班找你,有個女生說你回家了,我就過來看看。”
楊深又轉(zhuǎn)向林德天
“林叔叔,你不認(rèn)識我,你們村長可認(rèn)識我!”
林德天心里一頓,看向面前的少年,十七八歲的模樣,說話不卑不亢,早褪去了青澀與稚嫩。
“佳佳,走”
楊深拉著林仰,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在原地傻站著的林德天。
“楊深,你放開我?”
林仰剛剛緩過神來。
楊深不說話,從兜里拿出一把匕首。
林仰征住。
“佳佳,你可以殺了他,我知道你不怕?!睏钌钔A艘幌?。
“但你知道怎樣可以比殺掉他更解氣嗎,那就是活的更好,更優(yōu)秀!”
林仰望著楊深手中的匕首,眼眶紅紅的。
這是林仰最脆弱的一面,是她極力掩護(hù)的一面,她有多強(qiáng)大,只是在應(yīng)該被疼愛的年齡被現(xiàn)實(shí)擊的遍體鱗傷。
楊深脫下校服,披在林仰身上。
“你答應(yīng)過我的?!?p> 林仰抬起頭
“對不起,楊深。”
楊深仿佛又回到兩年前,看到了那個拿著嗜血的,不把人命當(dāng)一回事的林仰。
這是他第一次見林仰這樣,在他看來林仰是堅(jiān)強(qiáng)的,是她把自己偽裝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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