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 波瀾
草料場內(nèi)驟然變得異常安靜,靜悄悄的,一種令人可怕的氣息開始蔓延。秘閣的黑衣人消失了,所有的侍衛(wèi)消失了,只有偶爾飛過夜空的鳥烏拉一下掠過,聲音凄厲。
西戎鬼王、姤夫人、黃袍客、黃衫少年,四人驚望相覷,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情。鬼王倒是顯得鎮(zhèn)定從容,旁邊的黃袍客卻有一點急躁,他恨不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并不是秘閣讓他可怕,也不是侍衛(wèi)們的陣法讓他驚懼,而是眼前這個西戎鬼王,還有那個不知道突然有什么變故的關(guān)小乙,因為他們知道他的死穴,這可是習(xí)武之人最大的忌憚。
鬼王假寐調(diào)息,聽的黃袍客站立不寧,啞然失笑。這家伙害怕了,他不是害怕別的,他是在害怕我。鬼王心里輕笑了一下。
來到鄭國,鬼王當然想試試中原的武功,可惜到現(xiàn)在……他皺皺眉,高手!高手不是這個黃袍客,而是關(guān)小乙。這小子身上竟然融匯有七十年的功力,他西戎鬼王這么多年來潛心修煉,突破了層層障礙,終于讓他習(xí)得金剛狼拳的奧義,甚至讓他的內(nèi)力陡然增長,可是他現(xiàn)在微微有些失望。那個小子居然輕而易舉的修煉了歸藏訣。
哼,歸藏訣沒有什么特別的,我看過他那本歸藏訣,無非是一些強身健體之術(shù),就算是那些吐納的功夫也不見得有多么稀奇。但是他們說的逆行真氣之法,卻是令人咋舌。
他與關(guān)小乙沒有正式交過手,但是剛才與姤夫人聯(lián)合攻了關(guān)小乙一掌,他隱隱覺得自己吐出的內(nèi)力好像進入了綿綿無盡的黑洞,這是最可怕的,因為你的內(nèi)力沒有找到受力點,可是卻在一點點的消耗,這怎么可能。
那就是他們說的歸藏訣中的逆行逆行真氣之法。非??膳?!鬼王瞇著眼,默默的調(diào)息。接下來必有一場惡戰(zhàn)。那秘閣中的黑衣人適才與那小丫頭的一番對話甚是奇詭,看上去很是不滿意將那兩個小子放走,但又顯得不得不如此,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看起來他那股怨氣一定要有所發(fā)泄,看來,我們這幾個人將是他拿來發(fā)泄的對象。他的武功平常的很,但是武功再高又有什么用,還不是被這么多的侍衛(wèi)圍困?
陣法,陣法!鬼王哼了一下,不過是仗著人多而已。可是,鬼王顫抖了一下,他模糊的覺得他們這幾個人不知道能不能出的去這草料場。
你不能安靜點嗎?鬼王驟然斥道。仍然瞇著眼。姤夫人一愣,她不曉得鬼王在說哪一個。她抬眼看看黃袍客,又看看黃衫少年,沒人作聲,他在說誰?
你說誰?姤夫人問。西戎鬼王沒有作答,輕哼了下。有一場大戰(zhàn)在即,那么緊張干什么?仍然瞇著眼。
姤夫人黃袍客黃衫少年互望一眼。黃衫少年悄聲道:“鬼王!”鬼王嗯了一下。那就是說的黃袍客,姤夫人和黃衫少年齊齊望向黃袍客。
本是閉目養(yǎng)神的黃袍客陡然一驚,將眼睜開,瞥了下姤夫人和黃衫少年。怎的?你很緊張么?姤夫人有點兒輕蔑。黃衫少年瞄了眼姤夫人,似乎覺得她的口氣有點生硬。
大敵當前!黃衫少年輕聲咕噥了一句。緊張什么?姤夫人又道。黃袍客怒氣乍起,不滿的望了望姤夫人。說你呢,姤夫人沒好氣的說。
他娘的這個老女人竟然跟他說話像對待她的下屬一樣。黃袍客悶哼一聲,竟然沒有回應(yīng)。這讓姤夫人感到詫異。這個人怎么了?不像往日的囂張,要論武功的話除了鬼王可以和他一拼,還有那個關(guān)小乙,似乎其他人都不在他的心上。
但他變了,突然的變了。姤夫人又瞄了他一眼。發(fā)生什么了?姤夫人合目調(diào)息,接下來的大戰(zhàn)可以說生死之戰(zhàn),不可怠忽。姤夫人又想到黃袍客。
他是周王的人,就是那個背叛了她們申國和西戎的人。姤夫人這個世界上最痛恨的就是姬掘突和洛陽的所謂的周王,母國破碎,她是申國的公主,卻無能為力。
黃袍客是絕頂?shù)母呤?,他為什么害怕呢,或者說他在緊張什么?那個矮子喊得幾句話竟然讓他停止了行動,真是奇怪。鬼王滿不經(jīng)心的嘲諷,他竟然不敢還口,這是怎么回事?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姤夫人凝思閉目,她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一點點的開始回憶,沒錯,變化就是在祭城的這里,那個狂妄囂張又不可一世的黃袍客變了。
慢著,再回想一下。鬼王一定是抓到了他的把柄。但是他有什么把柄可以被抓的,他們本來就是烏合之聚,各取所需,各為其主。鬼王到底抓到了他的什么致命之處?
再想,再慢一點。關(guān)小乙竟然是他的同門,是關(guān)小乙迫使他改變的?他的這個改變準確的說不是改變,而是害怕,而是恐懼,是什么讓他恐懼?關(guān)小乙說了什么。
他的師父?他陷害師父,好像不是這一個,他知道他的師父沒有死,居然一點也不吃驚也不害怕,說明他根本就不怕他的師父來找他。
那是什么?歸藏訣?哎,這部書太神奇了,他沒辦法停止修煉,但是只有殘破的幾頁,是他給他的,本來是用來提升她的功力,破除修煉上的障礙,一旦得到提升,就必須將習(xí)練的歸藏訣忘記。他每次都這樣跟她說,而且他要眼看著她把歸藏訣毀掉才放心。
他不知道自己被騙了,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毀掉那幾頁武功之法。他明明看到她親自燒毀了的,嘻嘻。姤夫人心底突然涌起一抹少女般的調(diào)皮。我已經(jīng)將那幾頁背的滾瓜爛熟,燒毀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嘻嘻。
她太著迷那幾頁的武功了,但是他反復(fù)的勸她放棄修煉,說什么會反噬自身。哼,他就是怕我贏了他。是的,我最終還是贏了他。姤夫人心底一沉。
我怎么又想到了他,都怪關(guān)小乙。是他攪動了她本來平靜的心,那個小子。姤夫人的臉上驀然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