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們也懷疑過自己是宇宙中第一個文明，但是從概率上來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概率太低太低了。那可是小數(shù)點后非常多個0的概率?！?p> “與其做這種極低概率，甚至像自欺欺人的猜測，不如繼續(xù)投入資源人手，努力從宇宙微波背景輻射中尋找文明存在的蛛絲馬跡，這是那時候的共識。”
“于是，文明依然在發(fā)展，我們的探索隊伍也依然在前進。他們不斷前進，而且隊伍愈發(fā)壯大，人手越來越多……但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p> 旁邊外星人巴拉特入神的聽著，它的觸角蜷曲成了美麗的對數(shù)螺旋結(jié)構(gòu)。莫余也讓苔蘚記下了對方的話，聽到這里他已經(jīng)有了預感，對方一定能夠解開自己的疑惑。
樂尋北繼續(xù)說道：“起初的不安開始壯大，并在我們之中蔓延。有那么一段時間，整個社會的發(fā)展速度甚至都放緩了下來。”
“我們甚至大大拓展了尋找的范圍，將視線放在了各種各樣理論上甚至小說中的文明載體上，不管是硅基、磷基、電磁波還是等離子體，亦或是蜂巢意志、星球意志都考慮過，但是什么都沒有。”
“這種反常最終讓不安變成了越來越深的恐懼，到處都在討論那些可能的外星文明遭遇了什么，許許多多恐怖的設想被提出來?！?p> “很多人深信自己是被圈養(yǎng)的文明，或者感覺世界都是假的，是虛擬的信號或者干脆就是個幻想、夢境。也有人認為那些文明都遭遇了不測，或者遇到了極其可怕的敵人不得不隱藏了起來?！?p> “為了抵御可能的危險，我們建造了世間無敵的強大艦隊，時時刻刻在宇宙中巡游。但什么都沒有，我們一無所獲，沒有盟友，也沒有敵人，于是恐懼越來越深，壓力也越來越大?！?p> 說到這里，樂尋北沉默了片刻。
他的神情凝重，眼神略顯空洞，似乎已經(jīng)將心神與感觸代入了那個久遠的時代。
“后來呢？”巴拉特率先問道，他是第一次聽說這些，十分好奇。
樂尋北輕輕嘆口氣，笑道：“后來啊，這種境地就結(jié)束了?！?p> “在走向宇宙第六個千年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我們終于收到了一束意外的電磁波。是的，電磁波，非常原始的通訊手段?！?p> “在接觸足夠的資料之前，你們估計很難想象當初大家的喜悅，在距離核心區(qū)沒幾個星系的近處，這縷粗糙微弱的電磁波，將絕大部分黑暗猜測扔進了垃圾桶，也撕開了籠罩在我們頭頂?shù)暮裰仃幱??！?p> “大部分的恐懼在一瞬間被撕得粉碎，最精干的探索隊被調(diào)回來，帶著整個文明大多數(shù)個體的目光，去研究那個開始探索遠程通訊的新生文明。那是對我們來說，用于研究宇宙、未來，以及我們，最珍貴的樣本。”
接下來的故事就平淡許多了。
隨著第一個未知文明的發(fā)現(xiàn)，新的文明如同雨后春筍般誕生在宇宙中，相當一部分遠未走到可以利用電磁波的階段就被探索隊發(fā)現(xiàn)，然后被小心地觀察。
隨著一切走上正軌，學者們終于得出結(jié)論，原本以為不可能的小概率事件，竟然發(fā)生了。
在真切的意識到之前，沒有人敢于聲稱和確認自己竟然是宇宙中第一個文明。
龐大的艦隊開始解散降級用于它處，探索隊也各自轉(zhuǎn)隸迎接新的觀察任務，祛除了陰霾的文明，帶著數(shù)千年的抗壓韌性，開始了飛速的發(fā)展。
對新生文明的觀察，也給了社會巨大的驅(qū)動力。
為了保護這些新生文明，本文明也制定了大量的條例和措施，避免他們受到太多來自于觀察研究的干擾。
于是就有了一個百花齊放多姿多彩欣欣向榮的宇宙。
“最后，我們被大家稱作先驅(qū)者文明，其實就是說我們要早一些?！睒穼け闭f道。
巴拉特晃動了下觸角：
“不止不止，這樣的稱呼，也是對偉大先驅(qū)者文明的敬意。你們維護了這個宇宙，而且如今也早已經(jīng)達到了我們永遠到不了，甚至無法想象的高度，這些許詞匯，也遠遠表達不了我們的崇敬與愛戴。”
“敬先驅(qū)者們！”他舉杯提聲說道。
聽到最后這句話的周圍人，也將目光投了過來，然后紛紛舉杯。
………
在回去的路上，莫余思索著所見所聞。
好友胡欣婷說的完全沒錯，在繼續(xù)向外探索之前，先沉下心來研究下自己所在的文明，對接下來的調(diào)查十分有益處。
雖然他說不上來自己的收獲。
但莫余感覺，下一次調(diào)查任務，自己應該會做的更好，也能寫出更加優(yōu)秀的報告。
耽擱的這段時間，從這次入職積分比賽的角度來說，純賺。
想了想，他開口吩咐：
“苔蘚，我們先不要回去交還飛船了，你幫我撰寫申請，繼續(xù)使用這艘飛船吧，我要直接開啟下一次調(diào)查任務?！?p> 趁熱打鐵。
極快的時間之內(nèi)，事情便已經(jīng)處理好。
飛船使用申請被同意批準，中央主機也傳來了新任務所在文明的位面坐標，十位巨大的數(shù)字串，它在操控界面上一閃而沒，然后便是準備完畢的提示。
“開始躍遷吧，苔蘚，我們出發(fā)?！?p> “好的，請坐好，不建議在躍遷過程中爭奪操控權(quán)或嘗試跳出飛船?！碧μ\播放了全新的提示語，然后飛船座艙外點綴著星點黑絨布般的太空，瞬間變成位面切換過程中的絢爛繽紛。
“這艘飛船不錯。”莫余對苔蘚道。
由于一點擁有欲，在飛船相關知識上，他已經(jīng)不再是菜鳥，已經(jīng)可以根據(jù)從論壇上得到的知識，根據(jù)自身的感受，略顯笨拙的去品鑒一艘飛船各方面的性能。
至少在穿越位面這項任務場景中，這艘飛船的表現(xiàn)很不錯。
躍遷結(jié)束后，飛船切換到星際航行模式，飛向目標處。
“苔蘚，先掃描下目標星系的環(huán)境?！?p> “好的，掃描已結(jié)束?！?p> 莫余開始閱讀眼前的掃描結(jié)果，嘗試了解這次任務目標的基本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