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看熱鬧了,還比不比賽了?”
臺上的爭執(zhí)逐漸告一段落,吳漢陽在程于洋的目光中,灰溜溜的下了臺。
現(xiàn)場編導(dǎo)才在導(dǎo)演的指揮下,驅(qū)趕起一堆看熱鬧的參賽選手。
主持人林若,重新走上臺前,主持著比賽的進度。
“雖然經(jīng)過一點波折,但是,我們依然要恭喜謝言,成功晉級八強。”
剛才的爭執(zhí),好像對她來說,只是一些小時。站在臺上,依然可以泰然自若,微笑著主持。
而謝言,卻做不到。
陰沉的臉,帶著吉他走到后臺。即使贏了比賽,謝言卻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
說句實話,謝言現(xiàn)在心中真的有種被惡心到的感覺。
“別生氣了,都過去了。吳漢陽那家伙,都沒臉在這呆,早都滾回家去了?!蓖可谥x言的身邊,也沒了往日的嬉皮笑臉,輕聲的安慰著謝言。
“沒事,就是覺得有些惡心?!敝x言對著涂生勉強的笑笑,開口說了一句。
不過謝言心中卻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讓他頗為煩躁。
剩余的幾場比賽,謝言也沒了欣賞的心情。呆到比賽結(jié)束,宣布可以退場之后,就和涂生一起離開了場館。
比賽一天只進行一輪,今天的已經(jīng)超出正常時長太多時間了。
“早點休息,養(yǎng)好精神,明天還得比賽呢?!蓖可呐闹x言的肩膀,叮囑了幾句,就和謝言分開了。
背著吉他,謝言走到酒店門口,卻又不想進去。
猶豫片刻,謝言直接轉(zhuǎn)身朝公園的方向走去。
不順心的時候,彈彈琴,沒有什么可以比這更能舒心的了。
夏季炎熱的下午,公園里除了幾個老人,正坐在躺椅上乘涼之外,空無一人。
找了個太陽曬不到角落,謝言坐在草地上,慢慢的爬起了格子。
爬格子,這個在他初學(xué)吉他時,吃夠了苦的技能,如今卻是信手拈來。
然后就是爬音階,彈和弦。往日練習(xí)過的技巧,再一遍的回味。
想起什么節(jié)奏,什么樂段就彈什么。直至最后,謝言也沒有彈起一首完整的曲子。
或許從一開始,謝言便只是想要重溫起那時的快樂時光。
蓉城的夏季更顯悶熱,公園里的那棵百年老樹,也抵不過太陽火熱的炙烤。在陽光下垂下了枝條,收起了枝椏。
鳥兒困倦的在樹枝上打著盹,借以尚未萎縮的枝葉,遮擋那天空的火熱。
樹下的老人相對而坐,面前是一桌頗有年代感的棋盤。多年的老友,在棋桌上廝殺,使的旁邊看熱鬧的人群連聲叫好。
遠處走廊里的老奶奶們,聽到笑聲,轉(zhuǎn)過頭看去,還是那幾個老家伙們挑事逗弄。
笑著搖搖頭,回過神來,繼續(xù)說起那誰家姑娘生的漂亮,誰家那小伙生的俊俏。
說著說著,扯到某位當年的趣事,再拉出來聊上一陣。當事人或害羞,或潑辣的打鬧上幾句,嘻嘻哈哈。
快樂的氣息彌漫在公園里。
而這一切都與謝言無關(guān),他只會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里,體會享受。
或許是因為工作日,前幾天還一堆湊在一起聽音樂的人群,今天卻是寥寥無幾。
這讓謝言心中頗有些失落。
待得天色漸暗,謝言才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拿著吉他回酒店休息去了。
比賽并不是直播,節(jié)目組的視頻也不可能當天就剪輯播放。
所以,雖然在節(jié)目組鬧出挺大風(fēng)波的爭執(zhí),在網(wǎng)絡(luò)上卻沒有一絲動靜。
當然,其主要原因可能是,節(jié)目的知名度,影響力實在不大。
本來就只是小眾圈子的比賽,節(jié)目組也只是個三流的制作公司。評委就更不用說,除了柳如煙在網(wǎng)絡(luò)上有些知名度以外,其他三位評委都是些名聲不出圈的老前輩。
憑借這樣的陣容,實在很難讓人對此產(chǎn)生興趣。
不過,吳漢陽卻不會這么想。
在他灰溜溜離去的半個小時之后,就在微博上發(fā)了動態(tài)。
“當邪惡之手伸向小眾圈子,我們又能做些什么呢?”
以他微博不過十萬的粉絲數(shù)量,其中大部分還是僵尸粉。發(fā)出這樣一條爭議性的微博,也只是博得寥寥幾條粉絲的關(guān)心評論。
“陽哥這是怎么了,不是去參加比賽了嗎,是被欺負了吧?!?p> “陽哥,有什么話直說,我們肯定站在你這一邊。”
“+V,27363813,有你想看的。”
......
很多時候,小人物的悲哀就是如此。
他的流量根本不足以,去引起一些話題的討論,去上熱搜,上頭條。
所能得到的,除了一些鐵桿粉絲的安慰之外,或許也就只有那些賣片的朋友的支持了。
—————————
經(jīng)過下午的發(fā)泄,謝言倒也算排出了心中的郁氣。吃過晚飯,就開始準備起第二天的比賽。
賽制和之前說的沒有太大變化,依舊是抽簽選擇對手,兩兩對決,選出八強。
而這場比賽,謝言選擇參賽的便是高難度的《無題》。這首后得自系統(tǒng)的異世界的曲子,不同于之前幾首的簡單風(fēng)格,這首曲子用到的技巧頗多,需要多加注意。
“喂,糖糖,怎么了?!?p> 正當謝言專心致志的研究者曲譜,想要從中發(fā)現(xiàn)一些新東西時,電話響了起來。
“謝言,你是不是在蓉城參加比賽啊?!?p> 糖糖甜美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謝言一時間有些失神。
“喂,謝言。能聽到嗎?”
“能聽到,我在蓉城,怎么了?”謝言回過神,連忙回答道。
“就是,我們節(jié)目馬上就播出了,你要不要看看?!碧铺峭蝗慌つ罅似饋?,說話語速都放慢了下來。
“好啊,今天晚上嗎?”
謝言仔細一想,從唐糖參加集訓(xùn),到正式開錄,這都已經(jīng)過去兩個月了。節(jié)目也到時間上線了。
“不是,明天晚上八點鐘,你要記得看哦?!?p> “肯定的,得冠軍了沒?!?p> “還沒總決賽呢,我肯定加油,你也要加油啊,我們一起拿冠軍?!?p> “嗯,加油?!?p> 掛了電話的謝言,在網(wǎng)上搜了些關(guān)于《街舞》節(jié)目組的一些花絮視頻。
視頻中的唐糖看上去變化不大,可能是有濾鏡的存在,顯得倒是比本人蒼白很多,少了很多現(xiàn)實中的靈氣。
視頻里的她,依然是那么的活潑開朗,和朋友們開著玩笑。即使是一些練舞的視頻,也依舊是帥氣十足。
以前倒是不太覺得,突然分開良久,個人有個人要做的事情之后,謝言還是有些懷念那些吵吵鬧鬧的時光。
感情總是讓人心力憔悴,所以謝言總是在逃避。逃避到現(xiàn)在,讓整個場面變得無法收場。
煩躁的抓了抓頭發(fā),謝言也沒了繼續(xù)看譜的心情,躺在床上,閉上雙眼。
夢中一切都能回到最初的時候,那個初初相識,那個兩相狼狽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