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妖女張敏
“璇暄……哎你廝,許久不見,還是這般無恥,拿著我的名頭做盡壞事不說,臨莫了還要倒打一耙,你,還能做個人不?”
這天樞平時為人最是少言寡語,冷漠狂傲,此時見她一席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是為你好的趾高氣揚樣,不由惱怒斥罵道。
“大兄,你可小心點,可別一不小心就被這毛頭小子給活活戳死了。眾兄弟們可都是有福同享,有難可不同當(dāng)?shù)?!大兄,你為我璇璣宮第一人,可要好生活著才好嘞!”
她身著粉紅色襖裙,淡青色云錦小鞋,凌云髻上插著赤金飛鳳長簪,額間點著三葉翠色花鈿,遠山細眉下一雙妖嬈眼,一面若隱若現(xiàn)的白色面紗罩著下半面臉。
“這位小公子真真好生俊俏,我從未見過如此標(biāo)志的人兒!現(xiàn)在就隨我走吧,姐姐帶你去領(lǐng)略領(lǐng)略這世間的閨房之樂,讓你明白情為何物如何?小弟弟且放下心去,有姐姐在,這璇璣宮沒人會為難你的”
她同天樞斗嘴時,卻縱身一閃,待眾人發(fā)現(xiàn)時,那右手五根纖纖玉指已經(jīng)牢牢扣住那慕容瓊的左肩頭。
詭異的速度
莫測的心機
“咦,呵呵,果真有趣”
她那高翹靈敏的鼻子微皺,忽而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斜身以左手在那慕容瓊的胸間幾點,隨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后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
各路英雄一時間默不作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放肆無忌的調(diào)戲捉弄著慕容瓊。
“放下,哼,慕容公子豈是你這種,腌臜下流的風(fēng)塵女子可以取笑羞辱的,給我死來”
璇暄正自錯愕得意間,一柄寒幽幽的九尺銀白長槍朝她頸部戳來,卻正是那槍王陸毅。那陸毅看她第一眼就厭惡橫生,此刻見他竟欲調(diào)戲染指慕容瓊,一時間怒氣沖天,出手就是絕殺狠招。
“陸教頭,你,這是在教我做事?正好,我閑來手癢,便領(lǐng)教領(lǐng)教一下槍王的高招”
璇暄一驚,忙提著慕容瓊飄離三尺開外,轉(zhuǎn)過身來,冷聲說道。整個人如九天玄女般,威嚴十足,再也沒有半點剛才那副流氓魔女模樣。
“不,我是在叫你做人”
陸毅同樣冷漠無情道。
這陸槍王一柄九尺長槍,果真名不虛傳,那銀白色的長槍在他手中猶如蛟龍在天一般,靈敏而勢足。陣陣槍暈將他周身一丈范圍內(nèi)盡皆籠罩,那槍尖不時發(fā)出一縷縷槍芒,刺向璇暄的手段,殺伐而果決。
“大鵬展翅”
“九鳳囚凰”
“蛟龍出?!?p> “呵呵,陸教頭,你若只有這點手段,便絕不是我天璇的對手,快快退下去吧,別傻傻的待著這里白白丟臉了”
這璇暄一身武藝超群絕倫,內(nèi)力更是在登峰造極之時。右手提著慕容瓊,但出一只左手,就拍碎擊破陸毅一路路殺招,端的異常厲害。
“縱然我武藝遠不如你,但我陸毅何懼,你這妖女,有何本事,盡管放馬過來就是”陸毅不屑道,手中槍更是舞的虎虎生風(fēng),空氣中到處都是獵獵作響的槍鳴聲。
天氣陰森森的,空氣中到處彌漫著血腥味,江南之雨相較北方,本就豐沛,況今年雨水相比去年更甚三分。秋雨到處蔓延緩流,染的大半竹林地上都鋪上了紅妝。
慕容復(fù)緊蹙劍眉,之前便欲要走,但因這慕容瓊恣意妄行,又惹來了璇璣宮這一強敵。只好駐足,遠處觀望,以他那生性涼薄的性格,本是不多管這種閑雜瑣碎之事的。
然慕容家族本就子嗣凋敝,姑媽慕容洛又因慕容博在世時,只一心將復(fù)國大業(yè)放在心上,整日間為此勞累奔波,從未將她放在眼中,故而含恨于心,早就不姓慕容啦!
他作為晚輩,對于這種事情,那有什么資格去質(zhì)疑!
如今人至中年,情傷發(fā)作的更為厲害,性子越發(fā)孤僻淡漠,到處抓捕負心漢,偷心賊,許多人因此慘遭橫禍,家破人亡。
三年前,因大明寺被囚一事,他躬身親自往大明寺賠禮道歉,被大明寺落了面子不說??傻筋^來一句答謝話也沒有,他很是不忿,雖是晚輩,但作為慕容氏當(dāng)代家主,當(dāng)然有權(quán)過問處理此事。但二人話不投機,沒說幾句話來,就言語相擊,各自相互熱潮冷諷。慕容洛更是放言要與慕容家族斷絕來往,不許慕容家的任何人再踏足曼陀山莊半步。
這些年,每當(dāng)思及此事,他都后悔不已,早知如此,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如此強勢威逼她,恐嚇著讓她知錯回頭。所以每逢元宵,端午,中秋,重陽等節(jié)日,他都曾派心腹朱碧二人前去送上厚禮拜帖,但還沒進的島嶼就被打罵了出來。
他雖仗著武功,可以自由出入曼陀山莊,看望表妹,但每次都被慕容洛怒目相對,指鹿為馬后的一頓臭罵。每次面對表妹那哀怨喜悅,滿眼水潤的雙眸,他都頭疼萬分,痛惜不已。
他乃慕容氏當(dāng)代家主,身承復(fù)國大任,這幾年來,披星戴月,各處布局,來去奔波勞碌甚是疲倦,那還能在為這些事牽扯到許多功夫?
況兼年歲漸長,責(zé)任愈重,玩心大泯下,又不忍見到表妹那傷心垂淚的悲涼模樣,故而,這些年漸漸的去的次數(shù)少了許多。
這次他遠赴大理,奪取逍遙派的鎮(zhèn)派神功,即欲借玄悲和父親兩人那深厚的內(nèi)力,強勢突破家傳太極玄功的第九層。再以移魂換魄這驚天手段,直接封印改變父親的記憶,讓他安度晚年,脫離走火入魔帶來的苦痛!
卻不想道竟是:
陰差陽錯
功敗垂成。
父親沒被治好不說,卻身遭如此慘禍,如今兩人陰陽相隔!百善孝為先,他妄為人子,真應(yīng)了那句俗語,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
莊生曉夢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鵑
他雖非親子,卻融合了原身慕容復(fù)的七分記憶,慕容博與王宛如的音容深藏在他的心間,豈能心安理得?
可他能怎么做,狠婉兒,還是狠自己,卻又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復(fù)生,再痛苦又能如何,但卻依舊忍不住的悲哀凄苦。
這些天來,奔途中也是迷迷糊糊的,白天常迷惘,父親于密室中對他的淳淳教常浮現(xiàn)于眼前;晚間久不眠,借酒消愁,夢中慕容博那慘烈不堪的身影一直襲擾著他,醒來又是一大陣迷茫。
此時遇到這自稱是他弟弟,號位慕容瓊的男子,對他來說,可真是雪中送炭,使他暗喜一晚,好好彌補了一下心理上的不安與愧疚。
故而雖對慕容瓊做事離譜,為人狂傲的舉止感到不悅。但他如今惹了大禍,將遭被困之難,卻還是因著他的名頭,他猶豫幾次,還是停足遠望,確保他人身安全。
“呵呵,你這有色心,沒色膽的廢物,也有臉罵我?就這不上臺面的功夫,也好意思在我面前顯擺”
璇暄拎著慕容瓊,邊言語辱罵陸毅,邊右手還擊,一道道凌厲的掌風(fēng)拍擊而出,直打的陸毅進不了她周身丈許之內(nèi)。
“你什么意思?你這妖女,怎么平白無故,如此污我清白”陸毅鎮(zhèn)定精神,白潔俊逸的臉上浮選一絲絲昏暈,睜大眼睛,強自辯道。
“什么清白,你還有清白?你那能要點臉不?天下就沒有我上官璇暄不曉得的事情,你心里究竟想些什么,敢不敢當(dāng)著在場的眾英豪眼前說出來”
這璇暄本就古靈精怪,說話時九真一假,常以詐術(shù)欺人,那陸毅為人又最是光明磊落,那能斗得過她來,幾句話就被她點破了內(nèi)心所想。
“胡說八道,吃我一記”
陸毅聞言盛怒,右腕一抖,左手跟著后曲借力,一槍又朝她頭上橫劈而下,璇暄點足后退時,又是連環(huán)腿朝她胸脯飛踢。未待那璇暄落地,又是一招干凈利落的掃堂腿襲過,跟著銀槍直刺而上。
可無奈陸毅用盡諸般手段,璇暄從頭到尾都是毫不在意,邊一手還擊邊滿嘴盡情嘲弄挖苦,整個人如同起舞的蝴蝶,衣袂飄飄,極是逍遙灑脫。
“敢做不敢當(dāng),堂堂槍王,你妄活三十有六,你這狺狺狂吠之犬,不縮手縮腳于鬼殼蛇穴之間,竟敢在天下英雄面前朝我動手。”
璇暄嘴上更是來勁,陸毅縱然被氣的雙眼通紅,一柄銀槍使的出神入化,但礙于璇暄一生武藝遠超于他,也只是白費力氣,終為笑話。
“到此為止吧,過了上百招,你連我一扇衣袖也沒摸到,嘖嘖,你可真夠差勁的!”璇暄話音一落,跟著將慕容瓊往身后一拉,左右手交錯合力,連著三道罡風(fēng)十足的摧心掌向他拍出。
陸毅大驚失色,忙退后三丈外,雙掌齊出,使盡平生氣力,才堪堪應(yīng)付下來,可未等他喘出口氣來,璇暄就近他身前不足尺版之距,一掌往他胸膛蓋去。
她這雷霆萬鈞,洶涌澎湃的全力一掌,若真被他蓋住胸膛,不死也殘。旁邊黃渤,王剛,普賢,三人忙使刀劍禪杖相救,皆拼盡全力去救,均被她左袖中飛出的幾枚袖中箭一一震開。
璇暄右掌離陸毅胸膛不到半寸之間,驀的一股柔和的寒冰氣罩出現(xiàn)在二人中間,這氣罩雖薄薄一層,卻堅不可摧,那璇暄的如此排山倒海的全力一擊,竟如化入空氣般無影無蹤,消彌不在。
“咦,你是何人”
璇暄即驚又喜,看著自陸毅身后步出的白衣人,笑吟吟問道。
“二位不覺得太過意氣用事了?”來人不答反問,正是慕容復(fù),他自璇暄話音未落時已閃身飄來,不過一來因為他武藝太高,二來眾人又聚精會神于六人激戰(zhàn)中,所以未曾有人注意到他前來此處。
“鬧夠了?”
慕容復(fù)未曾理會璇暄,眼光轉(zhuǎn)向慕容瓊,寵溺的笑道。
“過來讓為兄仔細看看,這十幾年你怎么過的,這群豺狼虎豹沒被嚇到吧”
慕容復(fù)右手伸出,五指分旋并攏,一招一引,慕容瓊直覺身子不由使喚,竟騰空而起,輕飄飄的被拉到慕容復(fù)前面三尺處。
眾人大驚失色,這江湖中的武學(xué)宗師,會擒龍控鶴這種奇功的雖不多見,但亦有所聞,可能把一個活生生的人,自三五丈外如此輕描淡寫憑空擒來,這就真是驚世駭俗了!
慕容復(fù)倒是不做他解,拍了拍慕容瓊的肩膀,似笑非笑的望著天龍寺枯榮一行人,問道“大師想要個什么說法”,又轉(zhuǎn)眼看向璇璣宮一行人,不做多言,只道“你們呢”
“多謝諸位好友對我二弟的保護照料,但復(fù)今天還有要事,恕不能在此一一道謝了,改日復(fù)定會親自登門拜訪?!蹦饺輳?fù)欠身作揖,拜別眾人,不等眾人答言,拉著慕容瓊直接就走。
“慕容公子切住,你可認錯人了,她叫張敏,本就一女的,又怎會是你的弟弟?聽我一言,此人來路不明……”看他要走,璇暄疾步走上前去,攔在他身前,急聲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