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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慕容復

第四十章:娛風箏湖中驚生死

江南慕容復 絕歆 2579 2021-05-23 23:58:40

  接上文:

  已是夕陽時分,晚霞璀璨,瑰麗奪目,萬里藍天上飄散著幾抹白云,蟬鳴聲時起時落,大雁排成一行行自蒼穹中飛過。

  張敏出了酒樓,舉目四顧,只覺得茫然無緒,也不知往那里去才好。她順者大街往北而行,眼前是一座白色雙曲玉石古橋,橫跨三丈,矢約丈許。她信步而上,渡過石橋,往前走了不到一里之地,人影大是驟減,遠方看到一道長巷,街巷近處有一賣風箏的地攤。

  攤主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穿灰色布衣,見她立即就迎上前來,很是熱情的招呼“這位公子,需要風箏嗎,我這兒什么樣式的都有,您看看!”

  “什么樣的都有,老板你可真會說大話,要是沒有的可如何是好?”張敏笑吟吟的回道。

  “我哪敢欺騙公子您,公子,這樣,如果公子想要的小的這兒沒有,那公子您隨便在小的這兒挑一個您喜歡的,我也不收公子半文錢,可使得!”攤主見狀立馬急著回道。

  “那好,攤主,我要一個有食鐵獸的,有沒有?就是那種胖胖的,黑白相間的,憨態(tài)可掬的,兩眼圈都是黑色的熊”張敏蹲下身子,翻著一個個風箏,對著攤主說道。

  “這,我這兒確實沒有這兒,我說話算數(shù),公子你在這里隨便挑一個拿走就是了”攤主一愣,一想確實沒有這個式樣,不由的悶聲悶氣道。

  “好啊,好啊”

  張敏話音一落,就滿攤位翻了起來,這攤主的風箏樣式確實繁多,張敏只看的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有孔雀開屏的,有斑虎飛奔的,有神龍遨游的,有鳳凰臨梧之類的;亦有芙蓉、曼陀羅、薔薇、青竹、寒松、云杉之類的;更有西子、昭君、貂蟬、玉環(huán)之類的;還有盤古、女媧、嫦曦,莊孟、諸葛亮、曹操、趙云、漢武帝,秦始皇之類的。

  “我就要這個”

  張敏找出一張山水圖,上面也是夕陽、晚霞、白云、高山、流水、大雁、畫舫、長橋、紫竹、櫻花、水榭,美不可述。

  此圖左上書: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xiāng)之客二十個字。右下寫: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二十個字。畫舫精刻: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二十個字。水榭細雕: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十四個字。將王勃的獨家絕唱與這秀山麗水相融為一體,毫無難容不協(xié)之意,很是不凡。

  “公子你可真是好眼色啊,識貨的很,這是我花了大半日功夫才做出來的!好,我這就給你綁上線輪”攤主笑著稱贊道,隨即拿出一個圓形云松軸輪,靈巧的綁在骨架低端,又還給她。

  “多少錢”張敏問道。

  “公子說笑了,我剛才說了,送給你就是,這風箏雖然廢了我不少功夫,但這做生意不就講個信字不是”攤主搖搖頭說道。

  張敏拿過風箏道“你啰里啰嗦的干什么,是我自己要付你銀子的,與你有什么關系?你也是窮苦人家,憑著汗水掙錢,還有老婆孩子一大家子人要養(yǎng),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別廢什么話”說著自荷包中取出一塊二兩碎銀,塞在他手心,扭頭轉(zhuǎn)身就走。

  “姑娘,你順著這條巷子,一直往外走,到了盡頭,那兒有一面小湖,湖岸邊有大片大片的草地,視野很開闊,是個放風箏的好地方”攤主高聲道,他收了銀兩,又給她出個主意。

  “嗯,多謝了”

  “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xiāng)之客”張敏看著風箏,一時百感交集,喃喃自語道。

  過了巷子,人影更是稀寥,一眼望去,只四五人而已。果然有面湖泊,徑約四五十丈,周圍草地環(huán)繞,還立著數(shù)十株搖曳生姿的柳樹。張敏大喜,當即自線輪中抽出兩丈來線,左手向空中一拋,向前急走數(shù)步,這風箏就隨風而起,至上云霄。

  風箏展翅翱翔,一盞茶功夫就飛上了百丈高空,成為一個細小的影子。高處風力很大,直把張敏拉著一路朝東北方跑,張敏無奈,只好將它纏在一顆柳樹上,才松了口氣。

  不一時,天色就晚下來,月兒自東邊升起,隱在柳后,這時周圍一個人影都沒了。張敏坐在岸邊的石頭上,脫了鞋襪,將腳放在湖水中,湖水涼嗖嗖的,張敏頓感煩躁消彌,無比清爽。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晚風不時吹過,湖面漣漪不絕,明月,柳樹,以及她的容顏皆在湖面上漂浮不定。

  她坐在青石上,低垂著眼,茫然的望向湖面,思索著今后要去向何方,又要去做什么事兒,又要和誰一起去。想了大半天,最終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又望向夜空那漫天的繁星,不由懊惱自己那時的莽撞。不過細想來,有沒什么可悔恨的,不是自己的永遠不是自己的,早點抽身而退,也免得他日多情被辱。

  “大哥,你是這世上第一個待我這么好的人,對不起,終究是我騙了你,辜負了你的期望。我如今雖已不是你的妹子了,你肯定再也不想看見我。但我會永遠記得你,為你默默祈福的,你一定會長命百歲,子孫滿堂,做出一番大事業(yè)的!”她自言自語道,神色滿是真摯和祝福。

  “爹,娘,你們到底在哪里?為什么要拋棄我?我究竟做錯了什么?為什么其他孩子都有爹有媽,雖然窮,但一家子卻是快快樂樂的,而我呢,從小到大,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師門中苦苦求生?!彼阅饺輳陀窒肫鹚母改竵恚妥詰阎刑统瞿前呀疰i來,摸著上面的龍鳳呈祥的精致紋路,落寞的說道,此時臉上已沒有了一絲乖戾之氣。

  “我恨你們倆”

  她話音一落,怒氣叢生,隨手猛的向前一拋,這金鎖遇水即沉,瞬間就沒了蹤影。

  “不要”

  她剛丟出去,剎那間就反映回來,立時便懊悔不已,她一時情急,二話不說,就站起身來,徑直跳入水中。

  “咳、咳、咳”

  她卻忘了,自己根本就不會游泳,且身體還受著重傷。冰涼的湖水一瞬間就盡往她的口鼻中猛灌,嗆的她大咳不斷。

  “救命,救命,救命”

  她邊撲騰邊大聲求救道,無奈方圓百丈之處,那里有一個人影來?縱她使盡渾身解數(shù),胡拍亂打,上蹬下踢,也不起半點作用。半響過后,她直覺胸悶氣短,頭昏目眩,全身上下不剩半點力氣。心中便不由頓生絕望之意,雙眼一閉,手腳一停,不想再費盡心思盡力掙扎了。

  “這樣就好了,反正不管是死了活著、也沒人在意”她這樣一想,心中便釋然許多,臉上就滿是從容,再沒驚慌之色了。

  她心態(tài)一放松,身體竟未下沉,反而卻逐漸上升,最后漂浮在湖面上,真是否極泰來。胸中那股沉悶的壓抑感一散,她整個人立馬就清醒過來,迷惑的睜開眼,不由欣喜不已,緩緩呼吸,一炷香時間才覺得全身重新有了力氣。

  方才由死轉(zhuǎn)生,驚慌感登時驟減,心下不覺大定,她知道胡亂拍水亂蹬肯定是不行的。便抱著嘗試的心態(tài)活動著手腳,在水中緩慢的做出各式各樣的姿勢。她不愧是這世上第一聰慧之人,幾個呼吸間就摸索出了技巧,很是順利的游回了岸邊。

  她雖已上岸,心中仍是驚悸難安,周身上下都濕透了,且現(xiàn)已是戌時過半,加上晚間寒氣過重,又是一陣冷風吹過,冷的她忙將雙臂抱在懷中,汲取心中的那一點點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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