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陳峰。不是來買蛋糕的，是來應(yīng)聘做糕點師的?！敝芤阏嬲\地說道。
“啊？我們招聘的是有五年從業(yè)經(jīng)驗的糕點師?。俊迸习逵行╁e愕。
“我知道。我小時候家里就是開糕點店的，所以算起來從業(yè)不止五年了?！?p> 周毅憑借這對小學(xué)生副本模糊的記憶，拼湊出了這個故事。
“哦，哦，這樣啊。那你簡歷作品帶了嗎？”女老板反應(yīng)過來繼續(xù)著流程。
“不好意思，因為我自己的一些問題，所以并沒有之前的照片?！敝芤憬忉?。
“一定要作品圖片嗎？我可以現(xiàn)場動手做的，材料費我自己出就行……”周毅說到最后，聲音小了很多。
他在極力表現(xiàn)一種沮喪的神態(tài)，奈何他知道自己有些面癱，演技不達標，只好低下了頭。
“啊，這倒是不用。直接動手測試也可以，材料費不用你給?！迸习逵行┗艁y地揮了一下手，似乎不知道怎么安慰周毅。
“真的嗎？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p> 周毅一下抬起頭，滿眼的驚喜。驚喜是真的，既有能得到測試機會的驚喜，也有演技經(jīng)得住考驗的喜悅。
“嗯，是真的。”莫名其妙被派了好人卡的女老板，撓了撓臉頰。
“你等一下，我通知人帶你去測試?！迸习鍖χ芤阏泻粢宦?，從收銀臺下面拿出對講機。
“……呲……阿弟，出來一下。有人來面試了。”女老板接通對講機。
“……呲……好。”對講機傳來簡短的回復(fù)。
片刻。
蛋糕店盡頭的木門被推開。一個戴著白色圍裙，頭戴檸檬圖案頭巾的男青年出現(xiàn)。
“這個是我弟弟，趙顯義。這個是陳峰。對了，我叫趙芳。”女老板趙芳在中間介紹道。
“你好?！壁w顯義朝著周毅點點頭，手上拿著一塊白毛巾擦拭著水漬。
“你好?！敝芤阋颤c頭回應(yīng)。
趙燕簡單介紹了一下周毅的情況后。趙顯義就帶著周毅穿過木門，進入了后廚。
“你都擅長做什么類型的糕點？”趙顯義帶著周毅來到一處齊腰高的大桌前，詢問道。
“我中式西式的糕點都會做一些，各式蛋糕都可以做，海綿蛋糕，水果蛋糕，巧克力蛋糕，慕斯蛋糕，黑森林蛋糕，都做過?！?p> 周毅說出早有準備的托詞，他已經(jīng)將自己的水平往低里說了。畢竟他也是一個有著二三十年糕點經(jīng)驗的人。
“嗯。那先做一個普通的生日蛋糕吧?！甭犕曛芤愕慕榻B，趙顯義的眉頭明顯皺了起來。神色有些懷疑，但沒有發(fā)作。還是給周毅布置了任務(wù)。
“就這種吧。8寸的草莓蛋糕?！壁w顯義在桌子一側(cè)拿出一張小票，念著上面的信息。
“沒問題?！敝芤憧粗葺案獾亩ㄐ驼掌?，示意沒有問題，心里有了想法。
然后，趙顯義從一個大的冰柜里拿出了一個蛋糕坯。
周毅接過蛋糕坯之后，不再多言，熟練且快捷地操作著。切片，定型，抹邊，放餡。每一步操作都行云流水，賞心悅目。
趙顯義看著周毅熟練的操作，眉頭逐漸松開。
十多分鐘，草莓蛋糕的制作進入尾聲，來到最后的裝飾階段。只見周毅找來一把小的刻刀，拿起一顆草莓開始地雕刻切割起來。
如熱刀切黃油，刻刀滑入嬌嫩的草莓內(nèi)，借著勁力劃出一道口子。
然后刀鋒轉(zhuǎn)向，折返。小巧鋒利的刻刀，在周毅手里似乎轉(zhuǎn)出花來，如臂使指。
在用牙簽剔出一些草莓果肉后，一朵花瓣薄如蟬翼，嬌艷開放的小玫瑰花出現(xiàn)。耗時不過一分多鐘。
緊接著，周毅又拿出草莓雕刻了四朵玫瑰花。小心地放在蛋糕上面，擺好位置。又用奶油點綴了一些空白的地方。
最后還用了些巧克力，勾畫了一對Q版男女的頭像，寫上一句工整的祝福語。
周毅放下手中的工具，看了下時間，耗時不到三十分鐘。
“你看一下我可以入職嗎？”周毅看著趙顯義問道。
“……”趙顯義沉默了片刻，定定地看著周毅做出來的草莓蛋糕。
“我出去商量一下?！壁w顯義對周毅說完，就快步走出了后廚。
周毅站在原地有些懵，看了看面前的草莓蛋糕。
蛋糕他是很認真做的啊，各方面都沒有問題。難道是不可以自由發(fā)揮？只能按照照片定型的那樣做？
“大意了。”周毅嘟囔。他是想著小露一手，虎軀一震，輕松入職的。
沒過多久，趙顯義帶著趙芳走進了后廚。趙芳在看了幾眼周毅的蛋糕后，微笑著對周毅說道：
“恭喜你通過了測試。我們來談一下薪資的問題吧。”
……
周毅和趙芳，兩人回到收銀臺。
趙芳打開電腦上的合同文檔，示意周毅看一下有沒有其他問題。
周毅接過鼠標，開始一點點的瀏覽起合同。
薪資定在了八千五一個月。這個價格，對于普通的五年經(jīng)驗糕點師來說，已經(jīng)很不錯了。
但以周毅所表現(xiàn)出來的專業(yè)水平，并不止這個價。
前面趙顯義離開后廚，找趙芳商量的問題，就是關(guān)于這個。
趙顯義看出了周毅表現(xiàn)出來的高專業(yè)水平，但問題是他們只是要招一個普通的熟練糕點師。
預(yù)期的薪資底線是八千。但不普通的周毅，顯然不止這個價。
所以，趙顯義才會猶豫不決。
最后，趙芳開誠布公地和周毅闡明了問題，給出了八千五的薪資。
周毅直接就答應(yīng)了，他入職就不是為了錢。
“有一個問題，關(guān)于這個試用期……”周毅指著合同中試用期的調(diào)理，說道。
“試用期可以從一個月改為十五天?！壁w芳快速作答。
“不是，是試用期從一個月改成三個月。”
“什么？”趙芳一下有些錯愕，以為聽錯了。
“就是試用期從一個月改成三個月，最后再加上試用期考核?！敝芤阊a充道。
“陳峰，你這是？”趙芳奇怪地看著周毅，滿是疑惑。
“很奇怪對吧。這個，是因為我和家里面的一個約定。他們把我送去了一家糕點廠里，但我并不喜歡里面機械化的生產(chǎn)方式……”
“最后，我和家里有了這樣的約定：三個月的試用期和試用期考核?！敝芤沔告傅纴怼?p> 故事是他參照了高中時看的霸道總裁文。有錢人家的公子，為了不繼承家里的財產(chǎn)，定下奇怪的約定。
“哦，這樣啊。那就加上吧。”趙芳面帶微笑。
……
夜里，趙氏糕點店打烊。
趙顯義看著手上合同里被修改過的條例，笑道：
“陳峰這理由也太拙劣了。我看他分明是怕工資太高，我們后面會解雇他。所以才寫三個月試用期，拿八成的工資。”
“嗯?！壁w芳擦拭著櫥窗，也笑著回應(yīng)道。
“不過，姐。你覺得他是為什么想留在店里啊，這處心積慮的?！壁w顯義放下合同，調(diào)侃地問道。
“我怎么知道?？赡苁恰麤]找到合適的工作吧?！壁w芳說著說著，想到周毅的專業(yè)水平，說出的理由連自己都有些不信。
“姐，我看他是沒安好心。這哪里是想打工啊，分明就是想做老板！”趙顯義擠眉弄眼的說道。
“別瞎說！”趙芳耳朵通紅，埋頭打掃著衛(wèi)生。
“姐，你都二十五了。是應(yīng)該談男朋友了，這個陳峰看起來就挺合適。”趙顯義繼續(xù)念叨著。
“別說這些了。時間不早了，你趕快去把后廚的垃圾清理掉?！壁w芳轉(zhuǎn)移話題。
“行?！壁w顯義笑著回到后廚。
趙芳默默地擦拭著玻璃櫥窗。但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在同一個地方重復(fù)擦拭了十?dāng)?shù)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