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法器:太昊鏡
四周環(huán)境突變,原本在綠意山間穿行,忽然變成黃沙遍地,枯樹上落有烏鴉,“呱呱”叫的人瘆得慌。
約一米寬的青石板路曲折綿延,一眼望不到頭,除了烏鴉啼鳴之聲,寂靜的可怕。
天上一輪淡黃色的太陽,照射在身上卻沒有絲毫暖意,反而透露出絲絲寒冷之感,秦庭衛(wèi)不自覺的扯了扯衣服。
“黃泉森林黃泉道,跨步黃泉見忘川,忘川兩岸彼岸花,花盡酆都臨鬼川?!?p> 二號淡淡的說道,似乎在給秦庭衛(wèi)講述此為何地,將去何處,卻又不甚明朗,秦庭衛(wèi)聽的云里霧里。
“到這里基本上就安全了,這里是冥界邊緣地帶,有陰兵巡視,一般鬼怪不敢在此造次?!?p> 秦庭衛(wèi)在后面認真的聽著,這是前輩的教誨,以后自己上道了可別鬧出笑話才是。
急行了大約半個小時,終于走出黃泉深林,秦庭衛(wèi)向后望去,一株株枯樹聳立在沙漠之中,枯而不倒,也不知死了多久了,從這里看去,確實是一幅森林之貌。
繼續(xù)前行,身旁景象再次變換,一條寬數(shù)十丈河流從遠處流下,再流往遠處。河流兩邊火紅一片,卻是那彼岸花,花開不見葉,葉落方現(xiàn)花。
阡陌彼岸花彷盡,繪影嫣然殘陽醺。千秋清涵蝶戀舞,久忻郁別淚無痕。
特別是忘川彼岸,漫山遍野開滿了彼岸花,將忘川映的通紅,天空中昏黃的太陽似乎都被映出了一絲火紅之色。
“擺渡人,過河?!倍柭曇粼谕募钡耐ㄖ姓?,一道身影漸漸出現(xiàn)在對岸,用力的搖曳著一艘小船,小船破破爛爛,似乎是那唐伯虎點秋香之中最快的船。
不過那速度卻是極快,只見那人用力搖曳了兩下船槳,小船已到面前。
秦庭衛(wèi)這才認真大量著這個所謂的擺渡人,頭戴斗笠,身穿蓑衣,下身長褲挽起褲腳到小腿位置,赤裸雙腳。斗笠壓的極低,看不清擺渡人長相。
擺渡人左手持槳,伸出右手,低沉的聲音說道:“一百文?!?p> 二號在身上摸了摸,手上出現(xiàn)一個天圓地方的銅錢,上面沒有字,直接遞到擺渡人手中。
擺渡人接過了銅錢,做了一個揣兜的動作,秦庭衛(wèi)卻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他身上并沒有衣兜。擺渡人側身讓幾人登上船,手持雙槳,用力一劃。
秦庭衛(wèi)并未感覺到有風,只是原本在對面的彼岸花眨眼之間就到了眼前,甚是神奇。
“到了,請下船?!睌[渡人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
二號直接跳下了船,李鎮(zhèn)國也跟著跳了下去,秦庭衛(wèi)連忙跟上,下船后回頭看了看,那擺渡人及所劃的小破船已不見了蹤跡。
“走吧,前方就是酆都了,到了哪里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p> 幾人不做停歇,彼岸花間青石板路綿延曲折,也不知道有什么特殊之處,還不如修成直道來的舒坦。
又是半個時辰路途,前方有一座巨城,城墻黝黑,綿延到視野盡頭,其高數(shù)十丈,宏偉恢弘,其勢浩大,如山岳,如海川,如矗立于天地間一巨大磨盤。
城門之外,有黑甲鬼兵持長槍立于兩旁,兩眼幽深如有鬼火閃爍,面容枯朽,無血肉之色。
有鬼將立于中間,身穿鎧甲,盔豎長纓,胸口護心鏡有一獸,形似虎,獠如象,仿佛隨時要撲將而出。手中持有一把大刀,有青龍偃月之勢,冷光凌凌。
二號直接越過守將,來到城門位置,有一留三戳胡須之人,頭戴兩扇帽,身穿紅色繡野雞袍子,立一案牘于城門側,上放數(shù)卷卷宗,筆架上掛數(shù)只毛筆,有一壇墨,黝黑中散出點點白光。
“奉敕令,送上將李鎮(zhèn)國之魂于酆都,請袁判簽?!倍柭曇舾呖旱恼f道。
只見那案牘之人,拿出一卷卷宗,翻閱開來,到某一頁位置停留下來,取下毛筆,點了點墨,在卷宗上劃了個勾。
“準!”袁判沉聲說道。
然后城內(nèi)兩個身穿白袍之人走上前來,做了一個請的姿態(tài),將李鎮(zhèn)國帶進城內(nèi)。
“引路人七號新人報道,欲前往司器監(jiān)取法器?!倍栐俅纬雎暤?。
“準!”聲音從身后傳來,卻是那守將之人做了回聲。
片刻之后,有一個身穿白色勁裝,頭發(fā)高束青年從城內(nèi)走出,來到秦庭衛(wèi)身前。只見那青年眼中金光閃爍,向秦庭衛(wèi)看了過來。
秦庭衛(wèi)感覺全身上下似乎被扒光了一樣,沒有一點秘密可言,這種感覺很不好,卻又無可奈何。
“身份無誤,跟我走吧?!蹦乔嗄贽D身向城內(nèi)走去。
秦庭衛(wèi)看了看二號,看到二號向他點了點頭,這才跟著青年向城內(nèi)走去。
穿過一條寬闊的大街,兩邊似乎是商鋪,卻全用布簾遮住,看不見里面。大街之上除了來回穿梭的巡邏鬼兵鬼將,就只剩下秦庭衛(wèi)和這位白色勁裝青年。
直到這條長街走到拐角之處,一座氣勢恢宏的院落坐落于此,高大的門梁之上有牌匾上書“司器監(jiān)”三字。
青年不理會門外守衛(wèi)的行禮,徑直走了進去,秦庭衛(wèi)向兩旁守衛(wèi)抱拳后連忙跟上。
隨著青年進入一個大廳之內(nèi),大廳正中有一水缸,再無其他,秦庭衛(wèi)面露不解,看向青年。
白色勁裝青年不做理會,直接走到水缸旁邊,雙手掐訣,然后雙手呈八字,從水缸中間向兩邊劃開,口中暴喝:“水中月,開!”
做完這一切,似乎花費了青年極大的力氣一般,抬手擦了擦額頭上微微滲出的汗水。
“伸手進去取法器?!?p> 看著秦庭衛(wèi)站在水缸旁邊如木頭一般,青年開口提醒道。
秦庭衛(wèi)這才連忙擼起衣袖,將右手深入水缸之中,在里面不停的劃拉,一陣叮叮當當?shù)穆曇粼诖髲d之中響起。
“司器間法器,一生只可選一次,以心選法器,離缸莫后悔?!鼻嗄瓴患辈痪彽恼f道,饒有興致的看著水缸之中。
“以心選法器么?!鼻赝バl(wèi)閉上眼睛,手中之物不斷拿捏,放下,拿捏,放下。
似乎觸摸到了毛筆,念珠,鐵棍,書冊,形態(tài)各異,各不相同。
每次放下之后,法器不再出現(xiàn)。
“嗯?這是——”秦庭衛(wèi)準備再次換一個法器之時,手中的法器卻是無法放下,如同粘連在手掌之上,可來回摸其形,卻無法將其甩掉。
“圓的?稍微有點冰冷,手觸面凹凸不平整,難道是個燒餅?”秦庭衛(wèi)口中喃喃說道。
這玩笑可就開的有點大了,在與別人對弈之時,從懷中取出一塊燒餅,口中大喊“孽障,看燒餅!”然后自己咬上一口,對手咬上一口。
想到這里,秦庭衛(wèi)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算了算了,燒餅就燒餅吧?!?p> 秦庭衛(wèi)將手從水缸中緩緩收了回來,那白色勁裝青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水面,看著法器一點點的從水中露了出來。
“太昊鏡,竟然是太昊鏡!”青年瞳孔微縮,口中喃喃說道。
“嗯?原來不是燒餅,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燒餅呢,哈哈……”秦庭衛(wèi)笑出聲來。
“燒餅!”青年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旋即說道:“這太昊鏡可是常山大師的杰作,常山大師成就大師之后只煉制過五件法器,這太昊鏡便是其中之一,個中奧妙需要你自己去琢磨。我只能告訴你,妙用非凡,若非尋常之敵,不可顯于人前。若不可敵,不可顯于人前?!?p> 秦庭衛(wèi)聽青年如此一說,頓覺自己不虛此行,看來是尋到寶貝了。只是這太昊鏡該如何存放,這是一個問題,鏡子差不多胸口那么大,一個衣兜裝不下,總不能當龜仙人的殼背在背后吧。
似乎看出了秦庭衛(wèi)的難處,青年嘴角微翹,開口說道:“法器可以精血溝通,不過你目前是陰魂形態(tài),當以陰神與法器交相輝映,法器觸額頭,心中觀想存放?!?p> 秦庭衛(wèi)連忙將手中鏡子觸及額頭位置,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觀想太昊鏡形態(tài),心中默念,“收”。
感覺手中空蕩蕩的,睜開眼來,手中燒餅,哦不,太昊鏡已經(jīng)不見了。
秦庭衛(wèi)再次集中精神,這次卻未閉上眼睛,雙眼看著手掌位置,觀想太昊鏡形態(tài),心中默念“出”。
太昊鏡出現(xiàn)在手中,秦庭衛(wèi)心中驚奇不已,不科學的事物總能引起人的興趣。秦庭衛(wèi)來回多次的測試著收放太昊鏡。
“好了,收好太昊鏡,送你出城?!鼻嗄曷曇魝鱽?。
秦庭衛(wèi)也不再耍寶,連忙將太昊鏡收了起來。
“去吧,別再回來了!”青年聲音響起,秦庭衛(wèi)只覺眼前景象一變,自己竟然來到了城門口的位置,二號還在此等候著。
“取到了?是什么?”二號似乎頗有興趣,原本一成不變的表情竟然有一點希冀之光。
既然是同事關系,看看也無所謂了,秦庭衛(wèi)抬手觀想著太昊鏡的樣子,太昊鏡瞬間出現(xiàn)在了手上,不過這次出場方式有點不一樣,鏡面向下,鏡背向上,鏡背凹凸呈面餅之色,凸起位置還略呈焦色。
“燒餅?哈哈哈哈………”二號捧腹大笑起來,淚花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