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梁的珍寶,亦是他最珍視的妹妹。
莫說是這點(diǎn)子小事,便是她當(dāng)真做了錯事,顧昭琮想,他大約也不會真的生氣。
至多不過是……嚇一嚇?biāo)?,也不會舍得裝上許久,他哪里舍得真嚇著那嬌嬌的小姑娘。
閑來無事逗逗他家阿蘅,還是很有意思的。
顧昭蘅微怔,“哥哥你……”不生氣嗎?
“母后的顧慮自然無錯。既是心中存了人,又哪里能平白害了旁人終身。且只有母后一人知曉,也不會妨礙余姑娘清譽(yù)。如此看來,你也算不上做錯了什么?!?p> 顧昭琮眉眼帶笑,嗓音溫柔又堅(jiān)定:“哥哥永遠(yuǎn)都會護(hù)著你?!?p> 不論什么時候,他都愿意。
顧昭蘅眼眶一熱,險(xiǎn)些落下淚來。
哥哥待她的好,她向來清楚。
可每一次更加的清晰的意識到時,顧昭蘅還是會難過。
她何德何能。
她分明是個軟弱不堪的人,許多事她從不愿亦不敢去面對。
顧昭蘅甚至忍不住去想,倘若換作旁人,于她的境況之上,大抵能處理的很好,總不至讓父母兄長都落得為她操勞不安的地步。
“前些日子才囑咐過你,怎的如今又忘了?”顧昭琮溫聲道,猶疑了片刻到底是安撫般的揉了揉顧昭蘅的額頭。
“還不是都因著哥哥平日做事便無甚章法,叫人放心不下?!鳖櫿艳垦劭粑⑽l(fā)紅。
從前,雖說都居于宮里,只是那時……到底是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jì)。她與顧昭琮,雖是嫡親的兄妹倆,相處起來并無多少忌諱,可這樣親昵的動作,卻是極少有了。
如今細(xì)想,她年幼時,哥哥很是喜歡不輕不重地揉她的額頭。
“小沒良心的?!鳖櫿宴p聲嘀咕,又頗為為難道:“我送你回去,也……去母后跟前請罪?!?p> 也不知母后這一回會如何罰他。
顧昭琮打小是個渾的,不過是因著太傅嚴(yán)加管教,又漸漸大了,明白了何事能做,何事又做不得,才漸漸成了如今的模樣。
他此次雖說行事不算太過出格,說出去也只能算些“風(fēng)流韻事”,可顧昭琮已然能預(yù)見到他今日的慘狀了。
依著安皇后的性子……只怕他今日是必得掉上一層皮。
“如今又不曾鬧出些難聽的話來,想來哥哥你認(rèn)錯態(tài)度好一些,母后也不會太過怪罪的。”顧昭蘅輕咳一聲,眸光微垂,不敢去瞧顧昭琮。
也不知前世,有沒有出過這樣一樁事,她竟是半點(diǎn)不曾耳聞。
“那哥哥可還要差人去打聽余家之事?”顧昭蘅實(shí)在好奇,忍不住問了一句。
顧昭琮道:“不能去了?!?p> 他仿佛有些遺憾,又好似釋然般道:“既是不合適,自然不該再去。以免平白招惹事端?!?p> 是他先一眼瞧中了人家姑娘的,既是不能聘為妻室,結(jié)發(fā)恩愛,便也合該他來保全那人的清譽(yù)。
倘若再不放手,那便是他太過自私,只能傷人傷己,得不償失。
顧昭蘅恍然間有些難過,從心尖上一點(diǎn)一點(diǎn)蔓延上來的澀然,苦的她直想落淚。
對顧昭蘅而言,余家姑娘值得與否此刻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她只是,有些心疼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