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嫁過人的婦人,即便是和離了,在這萬惡的封建社會里,不是遭人嫌棄便是要浸豬籠的,身上總會帶著一些不干凈的名聲,更不用說梅開二度尋覓良人了。
她產(chǎn)生了輕生的念頭,懸崖上,她脫下了自己的鞋子。
她的心中萬般感慨,更多的是對父母的愧疚。當(dāng)初她執(zhí)意要嫁給豐昂,和家里人斷了聯(lián)系。
她能吃苦,可是守著一座孤冷的宅子,她開始懷疑了自己是為了什么而嫁過來?丈夫不愛,若回娘家便是少不了受一些詬病。她想著,父母也是需要顏面的,她走可以,但她總不能把父母的臉給丟盡了。
此時的她已然萬念俱灰,生無可戀,她不知道自己生存下去的意義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能夠支撐她生存下去。
也許是把那個男人看得太重了吧。
可是曾經(jīng)那么喜歡的一個人,沒有得到回應(yīng),她是個人,她,也會心灰意冷。
山谷的風(fēng)吹過她曾經(jīng)明艷動人的嬌容之上,像是努力把她臉上的愁容散了去。
興許是上天不讓她就那么離去,讓她遇見了狩獵中的太子殿下。
一月后,新皇登基,普天同慶。
聽說皇上納了一個妃子,芙蓉若華,沂水春風(fēng)。新皇對此倍加寵愛,家門更是生耀,父兄皆被提攜高位。
終日酗酒的豐昂頂著一張醉醺醺的臉討酒喝。
“老板,再來一壺!”豐昂朝著老板卑微又無賴地討酒。
酒館老板叉著腰,指著豐昂大罵:“你個后生,有手有腳,不去勞作,整日飲酒不知悔改,你若是有爹娘,該是如何心寒生了你這個敗子!”
豐昂聽不進去老板說什么,只是嘴里一直說著:“酒,給我酒!酒,好酒,好酒!”
豐昂抱著酒壇子,像是擁抱自己心愛的人一般。
“還酒呢?你上次的酒錢還沒有給!”酒館老板氣得胡子都瞪了起來。
“酒,給我酒,我要酒!”豐昂像個瘋子一般撲了上去。
酒館老板雖是個胖子,行動卻也算是靈活,這躲過去也不難。
豐昂撲了個空,心中自然不悅。
這時,一輛華貴的轎子從酒館旁邊的官道上經(jīng)過,丫鬟打扮皆是不凡。
“你為什么不給我酒!你把我的酒拿來!”豐昂此時此刻半醉半醒,看起來并不像是蓄意鬧事。
“你這個酒瘋子!來人,把他給我轟走!”酒館老板實在是受不了豐昂這個瘋言瘋語的行為了。
“發(fā)生了何事?”轎子里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
丫鬟恭敬地回道:“回娘娘的話,是有一個酒瘋子在鬧事?!?p> “許是生活太苦,隨他去吧。”
“是。”
華麗的轎子從豐昂的眸中漸漸遠去。
打手們的拳打腳踢,沒有讓豐昂退卻,他的口中還是念叨著:“酒,真是好酒!”
只是這道聲音,比方才他說酒之時,要悲涼得多。
過會兒。
只見一個頭發(fā)蓬亂的年輕人身上的白衣之上印滿了腳印。
路過的行人紛紛指指點點。
“天啊,這居然是名冠天下的豐昂?真是不敢相信!”
“別說了,晦氣,聽說是,媳婦沒了,自己心里難受,到處得罪人,現(xiàn)在好多權(quán)貴都不想搭理他了?!?p> “虧得我之前還請人為他寫過一首詩,想不到……真是我看走了眼!這樣的人怎么配得上林下清風(fēng)的美名!”
“算了,我們走吧,小心他的晦氣傳染過來,我可不想去青樓之時,被我家那位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