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在似睡非睡地狀態(tài)中度過了,往事一幕一幕地在眼前略過,像是夢,也像極了現(xiàn)實,仿佛我們都回到了那青蔥的歲月,回到了那年的校園。
清晨,我給方芳發(fā)了一條短信,詢問曉斐的情況,可能她在忙,一直沒有回復我。然后,我跟父親打電話說了我馬上回國的事情。電話里父親開心的像一個孩子,自從母親離世,父親過得非常的孤獨,幸虧還有幾個老朋友平時可以走動走動,要不然我想像不到他自己該怎么生活。我曾經(jīng)多次想讓父親隨我一起來美國生活,都被他老人家以語言不通、吃不習慣、沒有親戚朋友等等理由拒絕了,我知道父親是不想給我增加負擔。
“叮咚……”門鈴響了,是周密,他過來送我到機場。
“準備好了嗎?”周密站在門口問我。
“嗯,走吧!”我拿起我的行李,走出家門。
我的房子離機場不遠,很快我們就到了。
“走了!”我下車拿行李,拍了拍周密的肩膀說。
“一路順風!需要幫忙,給我打電話!”周密回道。
“嗯!”我使勁的點點頭。
在飛機起飛之前,我收到了方芳的回復短信,她說曉斐目前病情平穩(wěn),意外的是,她發(fā)了一張曉斐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給我。
照片上的她,臉色慘白,雙眼緊閉,鼻子和嘴巴被氧氣面罩擋住,雖看不出她的表情,但是我想她一定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記憶中的她活潑好動,臉上大多時候都洋溢著甜美的笑……
飛機即將起飛,我關(guān)閉了手機。手機雖然關(guān)了,但是思緒已經(jīng)飛到那甜美的往日……
自從登山回來,我和曉斐之間的接觸漸漸地多了起來。我會在她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地方制造一些偶遇;我會在她值日的時候,故意晚走一會兒,幫她擦擦黑板;每逢物理實驗的時候,我會找人換換和她一組……
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有一兩個月,突然一個消息在班級里炸開了鍋,我們要分文理班了。
我從小理科就不錯,我毫不猶豫地選擇理科,但是我不知道曉斐的情況,我怕她會選擇文科,這樣我們就不能在同一個班里,我就不能時時看見她了。
剛好第二天是曉斐做值日生,我故意晚走一會兒,趁著幫她擦黑板的時候,我問她:“曉斐,你打算選文還是理?”
“我還沒定呢,我文理都差不多,糾結(jié)著呢!你呢?”曉斐反問我。
“我應該是選理,我對文科不感冒?!蔽一氐?。
“羨慕你們這些目標明確的,你選理,劉靜也選理,國棟選文,而我呢,還在文理之間徘徊?!睍造痴f著露出無奈的表情。
曉斐的這段話,給了我兩個信息,第一是她還不確定,第二是張國棟選文。雖然我倆是同桌,但是我都不知道他選文,曉斐竟然知道。
“你和張國棟很熟嗎?”我明知故問。
“是,我們是鄰居,也是很多年的同學?!睍造炒稹?p> “是嗎?我這個同桌太高冷了?!蔽议_玩笑著說。
“他那不是高冷,他有點兒自卑。你大概不知道吧,國棟他其實挺可憐的,他爸爸很早就過世了,她媽媽一個人帶著他和他姐姐,他們的生活過得挺拮據(jù)的。我爸媽平時會盡所能的幫他們一下,所以,我們兩家的關(guān)系還不錯!”曉斐向我解釋道。
“這樣啊,我還真不知道!雖然和他同桌快一年了,但是沒說過幾句話?,F(xiàn)在聽你這么說,我是以前誤會他了。”我回答。
曉斐的話,讓我深入了解了張國棟,我非常同情他的身世。同時,這番話也解決了困擾了我這么久的問題,原來曉斐和他之間只是這層關(guān)系。一切皆是因為曉斐的善良。
“如果熟悉的話,他還是挺能聊的!”曉斐繼續(xù)說著。
“嗯!我以后試著多跟他多說話,讓他感受到來自同桌的關(guān)愛!呵呵呵……”我使勁點點頭,笑著回答道。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宿舍了,謝謝你幫我值日,郭憶!”曉斐笑著向我道謝。
“客氣了,我送你回去吧!”我笑著回道。
“不用了!就幾步路,一會兒就到!拜拜!”曉斐笑著向我揮手。
“拜拜!”我依依不舍地看著她離開,直到看不見為止。
曉斐離開后,我仔細想了想以后應該怎么和張國棟相處,怎樣能和他找到共同話題,拉近兩個人的關(guān)系,想來想去,覺得我們兩個人至少有一個共同點,都是曉斐的朋友。
另外,我想幫曉斐分析一下選擇文或理的利弊。我決定研究一下近期幾次的月考成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說干就干,第二天,我借故從老雷那里拿來成績表,研究起曉斐的成績。
曉斐的成績中上等,我發(fā)現(xiàn)她的文理確實相差不大,而且成績也相對穩(wěn)定。但是,有一點就是她的地理成績每次都差那么一點兒,相反,她的物理成績都不錯,或許選擇理科是更合適一些。當然,選擇文理,我認為最重要的是看個人的興趣。
我把曉斐的成績摘抄到紙上,做了簡單的分析,打算傳給她,這樣在她選擇的時候,能做個參考。
“幫我傳給汪曉斐!”我對正在埋頭算題的張國棟說。
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露出驚訝的表情,想說什么,但是又沒說出口,隨后把紙條遞給旁邊的同學,又埋頭于他的書本中。
“聽曉斐說你選文?”我再一次主動開口問他。
“嗯!”他的聲音非常小,好像害怕我聽到似的。
“挺好的!加油!”我說道。
他看了一下我,欲言又止。
“我和汪曉斐是朋友,聽說你和她也挺熟的,那咱們也可以成為朋友嗎?”我看出了他的心思,他一定在猜測我和曉斐的關(guān)系,所以,我先開口向問道。
他看了看我,沒置可否,又低下了頭。我以曉斐為理由的第一次和張國棟的接觸告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