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撞見不雅,黃果果和羅云都顯得有些尷尬,這剩下的一整天,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容華城不知道其中的緣由,猜測著他們可能又鬧了什么別扭,但自然難得清靜,也沒有去管。
黃果果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悶了一下午,腦子里全是自己走光時的窘樣。她托著腮,把臉擠得變了形,可是心里卻難以平靜,越想越覺得丟人,越想越覺得難堪。臉上滾燙,而心里則怦怦直跳。
“煩死了!煩死了!以后還怎么見人???真丟臉!他們肯定都在議論我!”她想象著那兩個男孩正竊笑著談?wù)撝约旱纳聿??!昂撸∈裁垂费獎∏?!不露肉就沒有看點是吧?我可是自己演,又沒有裸替!煩死了!現(xiàn)實中還都沒這么丟臉過!到這里,都被看過兩次了!討厭!討厭!都是柳晨晚這個死渣男,開了個壞頭!”
“誒?對呀,他們看到的是江盈盈的身體啊,跟我有關(guān)系嗎?”黃果果直起身,試圖說服自己,然而還是崩潰了。她趴在桌子上,捶打著桌面,哭著說:“可我現(xiàn)在用的就是這個身體啊,他們看到的也是這個身體??!他們要是議論,就算我知道不是說自己,但別人不知道啊!而且,那些難聽的話,我怎么可能裝著聽不到啊?啊……那不是一樣嗎?腫木辦?。俊?p> 這時,清玲走進來送茶點,黃果果突然抬起頭,問道:“清玲,我問你件事!如果呢?嗯……一個人做了件很丟臉的事,那么他身邊的人會記多久?”
清玲想了想說:“那得看是什么事了?要是小事,可能幾天,或是幾個禮拜,大事的話,就說不準了?!闭f著搖搖頭,回憶道:“上回,我把鞋幫踩叉了,她們還笑了我大半年呢。”
“啊————”黃果果倒吸一口涼氣,覺得自己臉都青了,腦海中則出現(xiàn)了那張叫《吶喊》的油畫,而后就聽到玻璃的碎裂聲音。
黃果果抖動著嘴角,說:“那……那我豈不是要被人說一輩子……”她慢慢轉(zhuǎn)過臉,迎向清玲。
清玲嚇了一跳,心想:果果姑娘怎么這么奇怪?
只見黃果果瞇著眼流著淚滴著鼻涕,喃喃自語說:“內(nèi)牛滿面,內(nèi)牛滿面啊……”
清玲只覺得莫名其妙的,于是搖搖頭,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唉,真是無可救藥了?!闭f完便出去了。
黃果果使勁吸著鼻涕,癟著嘴說:“看來,我這后半生,都要活在輿論的壓力下了……”
吃過晚飯,她想,要不去探探口風(fēng)?但始終沒見到羅云,問了仆人才知道,原來那小子也在屋子里悶了一天。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沒有說我的壞話!”她想著,這就悄悄來到羅云的院子,看到窗戶上印出他的影子,就想了個借口,走去敲門。
她輕輕問道:“喂,有人嗎?”里面沒人答話,她就提高了嗓門喊道:“喂,羅云同學(xué),你在嗎?”
羅云在屋子里說:“他不在?!?p> 黃果果聽了,便喊著說:“???你說你不在啊,腎虧公子?腎虧公子?”
羅云突然打開房門,瞪著她說:“你說誰是腎虧公子?”
“說的就是你啊!”
“你再說一次試試?”
黃果果噘著嘴,說:“怎么?師父不就是這么叫你的嗎?”
“師父什么時候這樣叫過我了?”羅云氣憤地問。
黃果果理直氣壯地說:“師父不是常說:‘羅云,腎炎?!瘑??”
羅云忍無可忍地嚷著說:“那是同一個字嗎?”
黃果果縮了一下脖子,而后摳著耳朵說:“哎呀,我的耳朵都快被你吵聾了!”
羅云生氣地說:“哼,目不識??!”說完轉(zhuǎn)身摔上房門。
黃果果不服氣地怕打著房門說:“喂,你說誰目不識丁了???你說誰目不識丁???人家只是不習(xí)慣看繁體罷了!羅云我跟你說,你別惱羞成怒!我還沒生氣呢!你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就去告訴白衣哥哥,說你們兩個耍流氓!”
羅云聽見了,趕緊從里面打開門,而后把黃果果拉了進去。
“喂,你不要亂開玩笑??!”羅云說著臉上微微發(fā)紅?!罢l,誰耍流氓???”
黃果果朝他哼了一聲,說:“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算我對不起!”羅云抱著拳連連作了好幾個揖。
“哼,這還差不多!”黃果果撅著嘴,而后拍了羅云一下,說:“好啦,我原諒你了!以后小心點,別老是催催催!”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羅云低著頭坐到凳子上,拿起茶壺倒了點水,而后偷偷看看黃果果,說:“你……該不會就是為了說原諒我才來的吧?”
“當然不是啦!其實啊,我是突然有個字不會寫,想請教你一下?!?p> “???”羅云朝黃果果臉上看看,不禁有些失望地說:“怎么,就沒有別的要說么?那你,終于肯承認自己是目不識丁了?”
黃果果說:“是啊,是啊,我就是沒文化行了吧?”
“……”
黃果果故意笑呵呵地湊過去,說:“有個字,我怎么想也想不起來,麻煩有學(xué)問的哥哥,給我說一下?!?p> “什么字???”羅云問。
“就是抓鬮的‘鬮’啊,那是門里頭有個什么來著?”黃果果托著腮,假裝看著天花板。
羅云說:“這都不知道,門里面當然是個‘龜’啦!”
“龜啊——哦!”黃果果意味深長地點點頭,而后就看著羅云發(fā)笑。
羅云終于反應(yīng)過來,生氣地說:“好啊,你又在罵人!”
黃果果大笑著說:“誰讓你像個大烏龜一樣縮在屋子里不肯出來?呃!”說著在鼻子前擺出一個豬耳朵的動作,做了做鬼臉就跑開了。
黃果果跑回自己的院子,遠遠地就看到劉星雨站在院門外來回踱步,于是招招手,打了個招呼說:“星雨哥哥,你是找我嗎?”
只見劉星雨滿臉通紅,局促不安,等黃果果靠近了,便低著頭小聲說:“小師妹,我會對你負責(zé)的?!?p> “?。俊秉S果果聽得一知半解,但還沒來得及問,對方就已經(jīng)跑開了。“誒?不是,負責(zé)什么啊?星雨哥哥?”
黃果果心想:“哎呀,糟了!肯定是因為走光的事!他不會覺得只要看到我了,就一定要娶我吧?哎呀,這古代人也太隨便了吧……不行不行,我可不能讓他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