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隆替黃果果擦擦眼淚,勸道:“行了行了,這有什么哭的呢?我?guī)煾鸽m然武功高強(qiáng),可畢竟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每次都碰巧遇上呢?不過,就算他不在,我不也一樣嗎?誰救不是救啊?”
“才不要,快放了我,我想回家……”黃果果說著已是滿目潸然。
“回家?你哪還有家?。俊碧凭奥∪退蹨I,但她卻抹開了臉?!跋扇斯瓤墒悄阕约阂叩?,而碧湖山莊恐怕你也待不下去了吧?”
黃果果突然大哭起來,說道:“唐景隆,你好討厭!就不能安慰安慰人家嗎?對啊,我就是后悔了,我真得好后悔啊……我該怎么辦啊……”
唐景隆說:“我?guī)煾敢恢辈簧岬幂p易碰你,說不定現(xiàn)在他也后悔了呢。要不,我替他了了這樁心愿吧!”
“滾開了啦,人家正難受哩……”黃果果抽泣著。
唐景隆見她的模樣滑稽,忍不住笑出聲來,說:“行了,別哭了,我去給咱倆弄點(diǎn)吃的來!”
“我不吃,給我擦下鼻涕先……”
唐景隆拿著剛才擦口水的手巾替她擤了擤鼻涕,然后扔到一邊。
黃果果說:“我肚子好涼了啊,我要穿上衣服!”說著又使勁蹬腿拽手,但也只是把繩子晃動了一番而已。
唐景隆聽了,便把被子又給她蓋蓋,說:“現(xiàn)在是夏天,哪有那么涼啊?”
黃果果流著眼淚說:“我就是怕涼嘛!”
唐景隆說:“行了行了,等你的衣服干了,就給你拿進(jìn)來?!闭f著又拿了剛才給她擦唾沫擤鼻涕的手巾給她擦擦眼淚,過了一會才樂呵呵地說:“誒?要不留下來跟我一塊過日子吧?你看這外面的風(fēng)景那么好,我們住在這山間茅舍內(nèi),整天無拘無束的,豈不跟神仙一般快活?”
“神經(jīng)病啊,我為什么要跟你?。俊秉S果果吸了一口鼻涕問。
唐景隆說:“干嘛說這樣的話???明明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那為什么不能生活在一起呢?”
黃果果說:“呸呸呸!誰喜歡你呀?”
唐景隆笑著說:“你不喜歡我?那干嘛老看我?”
黃果果撇撇嘴說:“那是因?yàn)槲矣X得好奇,我是好奇為什么世界上有你這種變態(tài)!”
“你呀,就是不老實(shí)!明明心里有我,卻嘴硬!”唐景隆說著用手摸摸她的臉蛋。
黃果果使勁抹開,嚷道:“你少臭美了行不行啊?哪里來的自信?。空媸懿涣?!”
“你要是不喜歡我,早就尋死覓活的了,怎么還這么鎮(zhèn)定地跟我說話聊天?”
“怎么,不喜歡你就得尋死覓活的啦?”
“是啊!要是換了旁人,受了這么大的侮辱,早就不想活了!哪像你啊,沒心沒肺地跟我說了這么半天!”
“我憑什么死?。课沂鞘芎φ吆貌缓??要死也是你死??!快點(diǎn)把我放開!我跟你說,趁現(xiàn)在我還沒有生氣,把我放開,咱這事就算完了,要不然你給我等著!”黃果果使勁晃動著手臂。
“乖乖,瞧你那口氣,說得跟真的是的!你又不會武功,就算我把你放開,你又能把我怎么樣?”唐景隆不禁冷笑。
“你放啊,你放開試試!”
“就不!我就喜歡看你這么叫喚!”唐景隆壞笑起來,說:“而且不僅今天捆著你,以后也要捆著你,我要捆你一輩子呢!”說著按按黃果果的鼻子。
“不行!我可難受啊,我要上廁所啊!”
“先忍著吧!”
“哼,等會拉你臉上!”黃果果氣鼓鼓地說。
唐景隆笑著說:“別再像剛才吐唾沫似的,又弄自己一身就行了,到時(shí)候我可不幫你清理!”
“那也不能一直捆著我啊!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娶你啊!”
“滾蛋!”
唐景隆笑著說:“行了行了,我也不跟你在這拌嘴了,反正你是走不了的!不過等回頭等你有了我的骨肉,你也就不想走了!”
“你給我滾!誰要給你生孩子?。俊?p> “誒?這可由不得你咯!”唐景隆湊近她的面龐說:“還有哦,昨天晚上沒做的事,今天晚上我一定會補(bǔ)回來的!而且以后每天都要跟你做,不分白天黑夜地做!”
黃果果撇著嘴說:“累不死你個(gè)狗臉!”
唐景隆露出小尖牙,拍拍黃果果的臉說:“到時(shí)候可別求饒哦!”說著把剛才那個(gè)手巾團(tuán)成團(tuán)兒。
黃果果咬著牙不肯松口,唐景隆說:“乖,張嘴!我要出去了,可不能讓你亂喊亂叫!”
黃果果一臉嫌惡地說:“惡心死啦,就不能換一塊?。 ?p> 但就借這個(gè)當(dāng),唐景隆把那塊很臟的布塞進(jìn)黃果果的嘴里,黃果果掙扎著不愿意,但已經(jīng)無濟(jì)于事了。
環(huán)翠山蝴蝶谷的竹屋前有一個(gè)小院子,院子里有塊空地,幾只悠閑的母雞正在那里漫步,時(shí)不時(shí)走到一個(gè)人近旁,探視一番。只見那人身著白衣,烏黑的頭發(fā)垂在肩后,如同邪魅一般漂亮的面龐卻顯得有些蒼白,畢竟他已經(jīng)在那里跪了有一段時(shí)間了。他低垂著雙眼,神情始終畢恭畢敬。顯然,他是希望屋子里的人出來見見自己,但屋子里一直沒有動靜,房門也緊緊關(guān)著,也許屋子里根本就沒有人,但他仍然執(zhí)著不肯起身。
他喃喃說道:“師叔,您不肯見晚兒,那晚兒就在這里長跪不起?!?p> 斗轉(zhuǎn)星移,這人一直從白天跪到晚上。夜里,突然刮起大風(fēng),隨后暴雨傾盆,他堅(jiān)持著一動不動,又熬過一夜,到了白天,出了太陽,氣溫很快上升,而后就烈日當(dāng)頭。他有些體力不支,嘴唇也越發(fā)蒼白,但仍然咬著牙堅(jiān)持著。
母雞們又出來散步,來到他近前左看右看,之前他還會用手輕輕撥開,而現(xiàn)在,他連驅(qū)趕的力氣都沒有了。
又過了很長時(shí)間,院子里起了一陣清風(fēng),而后一位老婦人從屋后走出來,她面目慈祥,看得出年輕時(shí)曾是一位美人。
她輕輕來到白衣人跟前,不免有些心疼,于是搖搖頭,嘆了口氣說:“晚兒,起來吧,你這是何苦呢?”
柳晨晚睜開眼睛,不等看清便向前恭敬地磕頭說道:“師叔,求您幫幫晚兒吧!”
那老婦人無動于衷,輕輕抖抖袖子說:“晚兒,不是師叔不幫你,現(xiàn)如今可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師叔早已退隱江湖,不再過問世事了!”
柳晨晚仍把頭磕在地上,懇求道:“師叔,您不答應(yīng)晚兒,晚兒便不起來。”
老婦人看了看他,嘆了口氣,走過來將他攙起,說道:“你呀,這是陷你師叔于不義??!”說著滿臉慈愛地看著他,輕輕將他的碎發(fā)別在耳后,見他有些踉蹌,不禁關(guān)心地問:“跪了那么久,腿都麻了吧?過來,讓師叔看看?!?p> 她拉著他走到院中的桌椅旁坐下,而后替他把把脈,覺得他氣血還算可以,但見他膝蓋上印出了血跡,就輕輕揮了一下袖子,說:“你這犟脾氣啊,跟你師父當(dāng)年一模一樣!不達(dá)目的決不罷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說著忍不住笑了笑,問道:“還疼嗎?”
柳晨晚摸摸膝蓋,發(fā)現(xiàn)跪爛的地方已經(jīng)好了,于是說道:“不疼了?!?p> “多老遠(yuǎn)就聞到你身上的香了,怎么還在用那款香?。俊?p> 柳晨晚說:“這是師父生前最愛的香,晚兒當(dāng)然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