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拓跋炎陽從尚仙殿里述職出來,見唐景隆捧著個托盤往里進(jìn),也不知里面裝的是什么,想著可能是進(jìn)獻(xiàn)什么寶貝,也沒多想,但也不急著返回仙寨,便帶著自己的親信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他知道等會司徒雅丹會來闖殿,所以就在通往尚仙殿的必經(jīng)之路上等著她。昨天晚上,他翻來覆去地一夜沒睡,一是擔(dān)心她會做傻事,二是怨恨自己不夠當(dāng)機(jī)立斷。
當(dāng)時,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道:“我怎么就不攔住她?還讓她回去干嗎?雖說我明天會去攔下她,可萬一她一沖動,提前動手怎么辦?拓跋炎陽啊,拓跋炎陽!你怎么就這么糊涂?自然勸她不聽,就應(yīng)該硬來!媽的,真是在矮檐下憋屈久了,都沒個人樣了!我就應(yīng)該把她捆了,怕什么動靜大?被人知道怎么了?他柳晨晚還能吃了老子不成?”
當(dāng)然,那會他還不知道司徒雅丹已經(jīng)被唐景隆控制了,只是以為她自己要造反。他想,無論如何要攔住她,絕不能讓她以身犯險,實(shí)在不行,就是動粗也要把她弄走。
要說拓跋炎陽,放浪不羈,風(fēng)流成性,卻不知為什么偏偏鐘情于司徒雅丹,而且還是死心塌地的那種。盡管她在別人眼里不過是個婊子,而且性格不好,脾氣又古怪,但在他看來,那都可以忽略。正所謂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也許這就是他們的夙緣吧。
拓跋炎陽躲在暗處,密切注視著尚仙殿附近的動靜,見唐景隆一直不出來,心里正犯嘀咕,突然就見司徒雅丹帶著親信一路殺上來,他立刻就明白了。原來唐景隆獻(xiàn)寶是假,叛亂是真,看來司徒是來里應(yīng)外合的。
拓跋炎陽迎向司徒雅丹那一干人等,他的手下都還不知情,以為要去阻攔叛黨闖殿,正要往上沖,卻被他伸手?jǐn)r下。
他喝道:“都不要動!聽我命令行事!”
他的部下面面相覷,也不敢說什么,只得退到一旁,靜觀其變。
正說著,就見尚仙殿的大門閉合了,拓跋炎陽推斷里面已經(jīng)生變,于是跳出去,喊道:“殺叛黨!”
他的部下一呼百應(yīng),立刻沖上去截殺司徒的人,而他自己則迎向司徒雅丹,和她戰(zhàn)在一處。其實(shí),他哪會跟她打,只是想要趁機(jī)引開她而已。
他邊與她招架,邊偷偷對她說:“丹丹,快跟我走!里邊肯定出事了!此處不宜久留!”
但司徒雅丹卻好像完全不認(rèn)識他了,與他交手也是下了狠力,每一招都要置他于死地。
他不禁驚詫,嚷道:“丹丹,你怎么了?是我呀!”
司徒雅丹根本聽不進(jìn)去,只管惡狠狠朝他發(fā)招。
他盡可能地避讓著,又盡可能地不傷及對方。他與她周旋,見她雙眼木訥,不禁大為驚訝。
如今不是晚上,看得清楚,尤其又是在打斗中,他就覺得她哪里不對勁,感覺有時候異常僵硬,不禁大喊:“丹丹,你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中邪了?”
這時就看到司徒雅丹的一根發(fā)簪在顫動,而司徒雅丹也似乎被什么附了體一般,眼仁都變白了。他嚇了一跳,就那么一愣神的功夫,被對方打了一掌,倒退幾步。對方則趁這機(jī)會,跳出身去,轉(zhuǎn)身朝尚仙殿沖去。
“丹丹!你不能去!”拓跋炎陽忍痛追上去,一把攔住她。
她又發(fā)出狠招,要置他于死地。他沒辦法,只能抬掌,重重拍在她的肩膀上。
司徒雅丹抵不過,被彈飛出去。拓跋炎陽心疼她,飛身跳起來接住她,而后抱著她輕輕落地。屆時,他發(fā)現(xiàn)她胸口的衣服上開始滲血,扒開一看,里面竟然扎著一根鋼針。
拓跋炎陽憤怒地拔掉鋼針,而司徒雅丹卻噴出一口血來,不過倒是立刻恢復(fù)了神智。
“丹丹,丹丹,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丹丹!”拓跋炎陽心疼地?fù)е?p> 司徒雅丹竭盡全力地集中意識,看清面前的人,而后伸出手,摸了拓跋炎陽的臉蛋說道:“燃情,是你啊!”
“丹丹!”拓跋炎陽趕緊用手將她的穴道封住,讓她不要出血。
而司徒雅丹則笑了笑,說道:“沒用的,我已經(jīng)五臟俱焚,不拔針還好,只要拔了,就命不久矣……燃情,唐景隆他要叛亂……”
拓跋炎陽說:“你別說話,你不要說話!丹丹!我就看你昨天不對勁,原來是被那個狗東西給控制了!我就說,你怎么會叫我的名?你從來都是叫我的字!”
司徒雅丹說:“他將我制成傀儡,想讓我助他叛亂……”說著竟一直往外吐血。
拓跋炎陽心疼地?fù)е錅I,說道:“丹丹,你別說了!別說了!走,我?guī)闳ク焸?!”說著要抱她起身,但司徒雅丹卻拽著他不肯起。
她拉著他的胳膊說:“燃情,來不及了,來不及了……”而后就雙眼空洞地看著上方,努力盯著他的臉,說道:“燃情,你說的那些話還作不作數(shù)?”
拓跋炎陽說:“作數(shù)!作數(shù)!我答應(yīng)要娶你,就一定要娶你!我拓跋炎陽,對天發(fā)誓,今生非你不娶!”
司徒雅丹看著他笑笑說:“燃情……我……要不要信你呢……”
“當(dāng)然要信我!當(dāng)然要信我!”
“好……我信你……”司徒微笑著垂下手,再也沒有睜眼。
拓跋炎陽見狀不禁失聲痛哭起來。
這時,尚仙殿的大門打開了,呂榕從里面走出來,而司徒雅丹帶來的叛軍也已經(jīng)全被截殺。只見呂榕朝殿外擺擺手,有人過去,進(jìn)到里面,架出了半瘋半傻的唐景隆,而其他人則開始搬運(yùn)清理尸體。
拓跋炎陽無暇他顧,只緊緊抱著司徒雅丹痛哭流涕。
“丹丹,你倒是醒醒啊!我說要娶你的!你倒是醒醒啊!你怎么就這么走了?那我做的那些還有什么用啊?丹丹,你醒醒啊!為什不肯信我???我說了要娶你,就一定要娶你的!只要再等等,咱們就有好日子過了……丹丹……丹丹……”
呂榕站在遠(yuǎn)處,目睹了這一切,雖然為之動容,但也不好說什么,只能默默地安排侍衛(wèi)仆人進(jìn)行打掃善后。而后則親自前往庫房,從袖籠里掏出至尊仙冰的瓶子,放進(jìn)小金盒,又?jǐn)[回到原位,而后退出來,打開機(jī)關(guān),鎖上房門,輕輕搖搖頭,嘆了口氣,走開了。